23.惊悚
他本来以为這次鬼煞会像上回一样,找一個沒落偏僻的大院子在裡面度過一夜便是,沒想到這回鬼煞竟然向着山林更深处走去。
鬼煞刚开始走得飞快,几乎就要脚不离地飞起来了。
刘旷相信這人肯定会传說中的轻功一类,只不過因为拖着自己這個家伙,沒办法直接飞起来罢了。
刘旷被他拉着,虽然是有些省力气,但手腕被勒得生疼。
而垃圾桶更是苦不堪言,它的身子裡被刘旷塞了满当当的干粮食物,幸亏他是天上的圣物,如若是一般的垃圾桶哪搁得住他這样折腾?!
天色渐晚的时候,刘旷终于鼓足勇气问鬼煞:“门主…我們這是要去哪?”
鬼煞冷冷說道:“你不需要知道。”
刘旷抽了抽鼻子,沒有再开口說话。
他其实一点都不想瞎操心。
——可是身旁這一棵靠着小溪的挂了個红布條的柿子树,他今天,沒错,就是今天——已经见了三次了!!!!!
他简直不敢承认。
——鬼煞這個变态迷路了。
算算日子,明晚上便是月圆之夜,八月十五。
刘旷叹了口气:
真让人操心…
鬼煞找了個空地,坐在一块石头上。吩咐刘旷烧堆火。
刘旷不能理解,這么累,随便啃点干粮,赶紧躺下来休息就好了,烧什么火呀,但看,见看着鬼煞的脸,哼咛哼咛了一会儿,就是不敢开口反驳。
刘旷拿出打火机。谁知刚道打了两下就沒有气了。叹了口气,看向旁边闭目养神坐得十分端正的鬼煞,道:“沒有火啊…”
鬼煞十分不耐烦地扔给他一個火折子。
刘旷真的十分累了,又可能是因为前两天下過雨的缘故,這两天树叶都不完全干燥,火折子怎么弄都燃不起来树叶。
“门主,我不会用這火折子,要不您先生這么一回火,让我瞧瞧,以后這回事肯定都是我干的……”
鬼煞张睁开眼睛,幽幽的开口道:
“我沒力气了,手疼。”
天色暗淡,看不清這人的脸庞,只能从月光的照映下看出,看见那双如月下的湖泊一样,泛着淡淡微光的眸子。這人声音也十分好听,估计是真的乏累了,声音中带了些许让人心痒痒的沙哑慵懒。
刘旷是真的沒想到向来不可一世的鬼煞会說出這种示弱做一般的话,顿时整個人都有些怔。
刘旷忽然想起,今天傍晚太阳未落的时候,他曾经看见了這個人的手腕,不知道是因为鬼煞沒有像自己机智地用手抓住链子,還是因为他皮肤苍白到几乎透明,或者是当初鬼徒给他带上的羊毛护腕不知道丢到了哪裡去……那金链子直接把他白皙的手腕上映出一道几乎令人惊骇的紫红来。
“生個火堆吧…出来忘带夜明珠了,好黑……”鬼煞闭上了眼睛,喃喃道。
好黑?刘旷皱了皱眉,几乎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這個门主莫非是怕黑不成?
刘旷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想的有些多,怎么可能呀,這可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魔头……
可脑海中又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将军府,看见鬼煞发作时,满树林散落的夜明珠。以及自己想起的,每天晚上鬼煞都要点开一盏暗暗的烛火。
好吧。
刘旷静静的看了一眼鬼煞。
他拿着手中那一节沒有什么气的打火机。
低低地对垃圾桶道:“我要用一积分把這個打火机复原。”
刘旷绝对沒想到,沒想到,第一次,用這個穿越“金手指”,竟然是为了生火…
火光映在鬼煞的脸上,明明灭灭的,看不太清楚。
鬼煞忽然间睁开眼睛,看向刘旷,似乎是微微笑了一声:
“谢谢。”
谢谢?
刘旷眼瞳忽然瞪大,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意,爬遍了身上的每一個毛孔。他死死地盯住面前的鬼煞,忽然觉得全身发冷:
不对!
鬼煞怎么可能会对他說谢谢?!
他相信鬼煞有一天忽然說想尝尝人肉都不相信鬼煞会对因为他生了把火就他說谢谢!
刘旷眼前忽然浮现出各式各样的电影电视——人犯上路前最后一顿好饭、大BOSS杀人前邪笑着的一句:“死之前,满足你一個愿望。”……
那么…
难道鬼煞杀人之前都要說一声“谢谢”嗎?!
刘旷哆嗦了一下。
丝毫不理会刘旷的浑身警戒,对面的鬼煞早就蜷着身子睡着了。
刘旷硬是睁着眼胆战心惊了一夜,生怕今晚自己命丧于此。
直到半夜才不知怎么睡了過去。
可能,是因为实在是太累了。
连垃圾桶都累地忘记了叫醒他。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刘旷一看天色,顿时大惊:這竟然已经是下午的了!
而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对面的鬼煞竟然還在睡觉。
刘旷也不敢轻举妄动。肚子饿了就啃点东西,就這样一直呆呆的看着鬼煞。
這一看,看到了太阳下山。
天色逐渐变黑,如黑幕一样的天空,令刘旷有些胆战心惊。
他颤抖着,又生好火,坐在火堆旁边,一动不动的看着鬼煞。
月如银盘似的月亮,终于缓缓升起来,悬挂在夜空之中。
鬼煞睫毛长长颤了一下,慢慢的睁开眼睛。正好与刘旷的眼睛对上,那人皱了皱眉,他缓缓开口道:
“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长的不好…”他顿了顿,脸上闪现出一种十分难過表情。
刘旷忽然呆住,以为自己的耳朵又出了些什么毛病,但是他又亲眼看见鬼煞說完這句话之后,眼圈泛出淡淡的红。
鬼煞要哭了……
卧槽!
什么鬼!!
!!!!!!!!!!!!
鬼煞微微垂下头,一副难過的模样:“……一定是我长得不好……像女孩子一样……”
刘旷忽然间都就觉得惊悚,他几乎是颤抖着戳了戳身旁垃圾桶:“垃,垃圾桶……圾桶他…他是不是会被鬼上身了…”
垃圾桶也有些害怕了,他哆嗦了一下,颤颤巍巍地开口:“刘旷…這個人怕不是疯了吧…”
鬼煞抬头,眼睛眨也不眨得看着刘旷:“………你是不是也嫌弃我…”
怎…怎么回事?!
這幽怨的语气,這忽灵灵的眼神。
刘旷感觉自己有点方。
刘旷咽了口唾沫,试探性的问了一声:“沒有沒有绝对沒有……那個,宝贝啊,你几岁了?”
“宝贝…”鬼煞皱了皱眉毛,似乎从来沒有听過這個称呼,他重复了一声,暮然笑颜逐开道:
“二十四岁了。”
刘旷愣了半响,還以为這人会說四岁……忽然一拍脑袋想到今天正是八月十五,看样子他应该是犯病了…怕是一犯病成了智障?
刘旷這样想着,突然就的多了点勇气,也是,就算鬼煞再怎么吓人他现在也只是一個傻子啊,刘旷笑了一声,问道:
“那你叫什么名字呀?”
鬼煞托腮想了一会儿,两個眼睛突然笑得眯成月牙,還有些狡黠的意味。
他上下嘴唇相碰,沾沾自喜地发出了一個十分黏腻的读音。
“宝贝——我叫宝贝…”
刘旷:………
刘旷暗暗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实话說,這人顶着這么一想吓死人的脸卖萌实在是冲击力极大!
但是现在沒有疑问了,這個人——傻了。
刘旷忽然笑得十分油腻。
他虽然能能猜到這人带的是人/皮面具,但是对鬼煞到底是长了個什么样子的脸他的脸有些心痒难耐。
“宝贝刚刚說什么說,自己长得像女孩子嗎?”
鬼煞一听這话,立刻就瘪了瘪嘴,表情又有些难過了。
“我也不想长成這個样子,我也想长得像一個坏蛋,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啊…”
刘旷声音越来越轻柔,他带着几乎诱哄的语气說:“那你能不能把脸上的面具摘了,让我看看你的样子……我相信你绝对不像女孩子…”
鬼煞似乎有些纠结:“师父不让我摘面具…”
“我們不让师父知道……沒有人会知道的…”
“对哦…”鬼煞脸上忽然间浮现一种十分古怪的笑容。
然后他忽然高高兴兴的說:“师父已经被我杀了呢…”
刘旷看了眼前這人,微微怔了一下。
鬼煞从怀裡拿出一個瓷瓶,在脸上涂抹一番,然后把脸皮直接撕了下来。
刘旷看着眼前的人,几乎要心脏骤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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