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主動現身的雷電真
海市。
謝瑾硯的宅邸內。
歸國已是昨日夜間的事，謝瑾硯本以爲某些暗地裏的老鼠會忍不住在他返回的路動手，爲此甚至做好了一應佈置準備，去沒想到那些傢伙還真能沉得住氣，讓他一路平安無事地返回故土。
坦白而言，謝瑾硯是有些失望的，但對方如此壓抑卻也能理解。
兔子和鷹家堡兩邊的特勤人員現在正天入海的滿世界鬥法，這個節骨眼若是對面的情報局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對謝瑾硯動手，那他們不少早已在兔子的名單白紙黑字留下記錄的一些海外據點，以及國內的部分特意養起來沒有當場抓獲，留待關鍵時刻以作籌碼的間諜就一個也別想留下。
此時已是午後，居家辦公的謝瑾硯在處理完白晟發送過來的部分文件後，隨意掃了眼面前的電腦屏幕。
畫面中，熒正帶着派蒙前往風龍廢墟。
“沒想到，我們的世界在你們眼裏竟然是這個樣子。”
溫婉的女聲忽然響起，從打開的窗口拂入室內的清風攜着一縷恬淡的龍膽花香，讓謝瑾硯正品茶的動作一滯。
他放下茶杯，轉頭看着身邊的紫發美人。
美人長髮如瀑，腮凝新荔，鼻膩鵝脂，溫婉俏麗。
觀之可親。
在謝瑾硯看來時，雷電真也笑吟吟地斜眼瞅他，陽光下，她膚白如新剝鮮菱，一對紫眸點於俏媚的瓜子臉，顏若朝華，竟是有着淡淡的光暈。
“你什麼時候能出來的？”
將目光收回，謝瑾硯又隨手一指旁邊的椅子。
“坐。”
雷電真依言，緩步而去，輕撩衣襬振袖，款款落座。
“瑾硯似乎一點也不爲我的出現而感到驚訝？難得我還想看看瑾硯你驚慌失措的模樣呢，想來一定會非常有趣。”
謝瑾硯不再關注屏幕的熒，側過身來，眼神玩味地和雷電真對視着。
“你在我的意識空間裏這麼些天一言不發，即便我帶着熒和派蒙出國一趟也始終保持沉默，我便料定了你是在做些什麼事。”
“前後猜測了數種可能，脫離我的意識空間，現身外界也是其中之一。”
“早有預料的事，自然談不驚訝。”
雷電真彎彎的柳眉下，澄澈明亮的瞳孔蘊着淺笑，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着，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
美人聞言，輕吐蘭芳，語氣中竟帶了幾分小性子：“太過老持沉重固然可靠，但偶爾滿足一下女孩的小性子會更討人喜歡哦？”
瞥見右手邊的案桌擺放着一疊木樨糕，真隨手拿起一片淺嘗。
木樨開花時清香惱人，香味可以飄出很遠不散，所以木樨糕喫起來也是清甜不油膩，脣齒留香。
謝瑾硯是對這些點心沒什麼興趣的，但熒嘗過後卻極是喜愛，他也就在家裏備了些。
“早見熒小姐喫這東西啦，現在用自己的口親自品嚐，味道果然別緻，若是影試過了也會喜歡的纔對。”
雷電真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真切用自身的五感體會外界事物，此時臉難免露出幾分懷念之色。
她很快收斂好了心神，輕眨雙眸：“瑾硯要不猜猜，我在你的意識空間裏都見到了些什麼？”“真還未回答我最初的問題呢，你是怎麼出來的？”
雷電真拿白眼揉了謝瑾硯一下，抿抿脣瓣，語氣中不覺帶了三分幽怨：“瑾硯是那種習慣將話題主動權牢牢抓在手裏的人嗎？”
謝瑾硯啞然，隨即道歉。
他縱橫商海難免接觸各式各樣的人，隨着身份地位的不斷提高，往來者無一不是人精，言談間稍有不慎便會墜入被旁人事先挖好的陷阱中，這讓謝瑾硯漸漸養成了由自己控制話題走向的習慣。
熒在面對他時總不自覺透着三分憨傻氣，卻沒想到如此一來誤打誤撞讓謝瑾硯一點點解開心防，與她相處時多有回到曾經那份純真的趨勢中。
反倒是雷電真，這位初代雷神周身縈繞着神性，待人接物風儀無雙，神態溫婉令人親切，可在謝瑾硯眼裏這樣做反倒讓他會不自覺拿出對等的嚴肅態度來，不似和熒與派蒙交流時那般隨意閒適。
此時被雷電真淺嗔，才意識到如此多少有些不妥。
“那行，容我猜一猜。”
架着長腿，謝瑾硯斂下眼風。
“……璀璨的星空，巨大的星體殘骸？”
雷電真不可思議地睜大了水潤的雙眼，好半晌才嘆道：“你怎麼知道？”
“還真被我猜中了。”謝瑾硯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此事也就在真你進入我的意識空間後才發生。從那一夜起，每天入睡後，我都會夢見這樣的一幕。此事我不曾與任何人提起，熒也不知道。”
“剛纔真這麼問，我就想到了這件事——所以，這是因爲真的緣故嗎？”
“很遺憾，這個你就猜錯啦。”雷電真忽然笑顏如花。
總算是讓這個好像什麼都在掌控中的男人犯錯了呢。
“我只能確定，你夢中所見的一幕是真實存在的，因爲我也見過。同時那裏與你有關，卻又不屬於你的意識空間。”
“另外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雷電真緩緩起身，在謝瑾硯跟前轉了一圈，衣襬輕揚，巧笑嫣然。
“你也知曉，我現在的情況用你們的說法，是過去的某一瞬被固化而成的光錐。”
“理論我是沒有『未來』的，也不會有任何變化，就好似一張已經被定格的圖畫。”
“可在你的意識空間內的這幾天，我發現這種固化被打破了。雖然我依舊不是完整的、真正的雷電真，但你的身體內具備連天理也不曾擁有過的偉力，它在一點點修補我的缺損，讓我從泥塑木偶，驚鴻幻影，逐漸變爲完整的、活着的雷電真。”
“這也是我現在能夠短暫脫離你的意識空間，又不以光錐的形式而是用這樣的姿態出現在你面前的原因。”
“以及——”
雷電真忽然欺身壓。
香風拂面固然令人浮想聯翩，可當雷電真素手指尖輕點在他眉心的那一瞬，謝瑾硯便徹底無視了外界的環境。
縱使美人貼身，也心靜如水。
謝瑾硯，正在全力消化突然出現在大腦中的諸多信息。
待到他眼底重新凝聚神光，擡眼看去時，雷電真已後退了數步，正笑吟吟期待道：“快，快試試！”
謝瑾硯頷首，下一瞬，周遭雷光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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