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大结局 作者:未知 “夫人,老奴刚才有点急事离开了一会儿,小少爷沒事吧?”见夫人抱着小少爷一脸的若有所思,還以为是夫人进来见沒人看着小少爷心中生气,奶嬷嬷忐忑地问。 季云菀回過神,這奶嬷嬷平日照顾元哥儿也算尽心尽力,這次也是她疏忽了,只留了她一人在照顾元哥儿,便摇了摇头,平静道:“无事,只是小少爷還小,以后莫要再留他一個人了。” 见夫人不追究她的失职,奶嬷嬷连连点头:“夫人放心,老奴记住了,以后再不敢放小少爷一個人了。” 元哥儿的满月酒過后,天气就沒那么热了,虽然白日裡太阳還是刺眼,但是清晨和傍晚都有了几丝凉意。 這日太阳下山,空气中的热意消散了些,季云菀让人把元哥儿的小摇床搬到了院子裡,她坐在摇床边,一边轻轻的推着床,一边拿着拨浪鼓在小家伙面前摇,逗的小家伙咿咿呀呀开心地笑。 她逗了会儿小家伙,一抬头,无意间发现院子门口有一個人影,定睛一看,是那個少年。 冯神医是個不靠谱的,他和少年相处那么久,一直沒有给少年取名字,前几天问起才取了個名字,随他姓,叫冯远。 冯远躲在院子门口,看着摇床,注意到季云菀的目光,明澈的眼眸露出小兽般的慌张,转身就飞快地跑走了。 瞧着他跑走的背影,季云菀在心裡叹了口气,這孩子自从来了府裡,還沒听他說過话,也沒见他亲近過人,仿佛林中小兽闯入了陌生的地方,对身边所有都警惕又抗拒。 一连几日,只要季云菀带着元哥儿在院子裡,不是在院子门旁,就是在围墙上,总能发现少年偷偷藏着的身影。季云菀后知后觉的发现,這少年似乎喜歡元哥儿。 這日,那少年又来了,看见被季云菀发现了,又准备逃跑的时候,季云菀叫住了他,“阿远。” 少年知道這是他现在的名字,脚步微微一顿,迟疑又警惕的转头看向季云菀。 季云菀朝他温柔的笑了笑,轻声问道:“你要過来看看元哥儿嗎?” 少年站在原地不动,季云菀就一直温柔的笑着看着他。 终于少年的脚步动了,迟疑的慢慢的朝季云菀走過去。 等到他走到近前,季云菀把手裡的拨浪鼓摇了摇示范给他看,說道:“你拿着,這样摇一摇,元哥儿看见了就会很高兴的。”然后递给他。 少年接過,看向摇床裡的小家伙,小家伙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小拳头朝他挥了挥,他学着季云菀的模样轻轻摇了摇拨浪鼓,小家伙就乐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他又摇了摇,小家伙乐的直瞪小胖腿。 少年眼睛亮亮,弯腰俯身在摇床边,又拿起摇床上的一個小绣球逗小家伙玩儿。 “你看着元哥儿,我去屋裡喝口茶。”季云菀起身回屋了一趟,等她出来,就见少年和元哥儿玩的正高兴,元哥儿乐呵呵的,小胖手抓住少年的手指不放。 接下来,少年每日都来和元哥儿玩,少年对元哥儿十分上心,府裡的猫猫狗狗,从来不让它们靠近元哥儿,就算是飞来一只蝴蝶,少年都会警惕的把它从元哥儿身边赶走。元哥儿饿了渴了尿床了,他都能很快知道,他对元哥儿,比照顾元哥儿的那些嬷嬷丫鬟都要好。 這日季云菀远远的站在廊下和几個丫鬟修剪花枝,少年用草编了只蜻蜓给元哥儿玩,祁承下了值从院子外进来,季云菀把花枝交给丫鬟,挥挥手让她们下去,和祁承站在廊下看玩的开心的两個孩子。 “我想把阿远留在元哥儿身边。”季云菀柔声开口,這件事她已经琢磨了好几天,冯神医說要收少年为徒,结果从未教他些什么,整日把他丢在院子裡,自己在外面逍遥快活。 少年喜歡元哥儿,元哥儿也很喜歡少年,两人相处還不到一個月,元哥儿看到少年就会笑,分开的时候還会依依不舍。 她想過了,等到元哥儿长大一些,就要挑选侍卫在身边,那何不如就从现在开始,让少年做他的侍卫。 “你想留他做元哥儿的侍卫?”祁承明白了妻子的意思,少年這些天和元哥儿的相处,他也看在眼裡,少年虽然還有一些小兽的习性沒改過来,不過不碍事,只要对元哥儿好就行了。 “和冯神医商量商量,再问问他自己的意见吧。”祁承想了片刻,开口道。 等到冯神医从外面回来,两人便去找了他,說明了来意。冯神医听了倒是不反对,他虽說想收那孩子当徒弟,但那孩子连认個药材都不耐心,還当他的徒弟,别以后医死了人。 见冯神医不反对,两人又叫了少年到面前问。 “你愿意当元哥儿的侍卫嗎?以后都留在府裡留在元哥儿身边保护他。”季云菀温柔问道。 少年乌黑的眼眸睁大,迟疑片刻有些艰涩地开口:“保护元哥儿?” “嗯。”季云菀点头,“你陪着元哥儿一起玩一起长大,然后保护他。做他的侍卫,愿意嗎?” 少年看看季云菀,又看看冯神医,慢慢点了点头。 “太好了,那以后元哥儿就劳烦你了。”季云菀笑了起来,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一旁的祁承却是挑眉道:“要做元哥儿的侍卫,可是要学功夫的,功夫好才行,功夫差可不能留在他身边。” 說着他朝少年伸出手,“让我看看你的筋骨,适不适合学武。” “我……我很厉害的。”少年不服气的說了一句,任祁承在他身上按揉了一通,祁承点了点头。 “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不過筋骨還算不错,是块学武的料子,以后就跟着我学武。” 這事就這么定了下来,王爷和王妃也沒有反对。祁承每日還要去宫裡当差,只能抽出早上出门前和回来后的時間教少年。少年也吃得起苦,每日早早的起来跟祁承练武,除了陪元哥儿玩,其他時間都花在了练武上。 很快就到了十月底,季云舒的孩子生了下来,是個女儿,小名叫阿满。季云菀和严霜霜带着元哥儿和宁哥儿一起去将军府,两個小家伙很喜歡刚出生的小妹妹,趴在小妹妹身边咿咿呀呀高兴得很。 十一月初,皇上劳累過度染上了风寒竟一病不起,宫裡的御医都瞧遍了沒有丝毫好转之象,太子差了人来請冯神医。 季云菀在屋裡等,直到天色黑了,祁承才回来,她忙把已经睡熟的元哥儿让嬷嬷抱去隔壁屋裡,迎上前问道:“怎么样?冯神医可有法子?” 祁承亲了口儿子的额头,才让嬷嬷把儿子抱走,沉重地摇了摇头,“冯神医也沒法子,他說皇上這些年来的辛劳已经把身子掏空了,已然油尽灯枯再无回春之术了。” 季云菀听了,心中也沉沉,皇上虽說有過糊涂的时候,但总得說起来還是位好皇帝,如今這就要去了,让人心裡怪不好受的。 十一月底,屋外寒风呼啸,屋裡烧着炭盆暖意融融,木架子床摇晃半日,才停下来。季云菀从如积云般的锦被中伸出一只雪白如腻的手臂,然后探出头,面色潮红香汗淋漓。祁承也从被子裡钻了出来,伸出手臂揽住妻子,两人慵懒的躺了会儿渐渐平复,小声的說话。 “元哥儿现在长得快,上個月的衣裳都已经有些短了,要做新衣裳了。” “给阿远也做几身吧,他身上的衣裳我瞧着也有些短了。” “嗯,明日让绣坊的绣娘上门来给他们量量尺寸。” 两人說了一些府裡细细碎碎的琐事,正要吹灭烛灯歇息,却突然听见外面有沉重的钟声响起,两人震惊难過的对视一眼,這钟声意味着皇上薨了。 年关将至,皇上却薨了。家家户户的门前和铺子门口,都挂着白布,原本热闹的街,都萧條冷清了许多。 皇上大葬后,太子继位,沒几日,就到了大年三十。 去年的大年三十,季云菀是和祁承在凌关城過的,异常冷清,当时祁承還失着忆,身边還有一個心心念念想做他姨娘的姑娘。 今年原想能一家人好好的過個年,沒想到皇上薨了。鞭炮這些禁放,门口還挂着白布,這個年也過的冷清许多。 三十那天早上,王妃和季云菀给府中下人们包了银子,到了晚上,一家人在前厅吃了顿饭,就各自散了。 季云菀和祁承抱着元哥儿回去他们的屋,廊外大雪纷纷扬扬,廊下,祁承一手抱着儿子,一手牢牢和妻子十指相扣,四周寒风呼啸,他有這两個最重要的人在身边,只觉胸口心窝都是暖洋洋的。 元哥儿戴着虎头帽,小身子被牢牢包在厚厚的被子裡,他淘气,挣扎着要伸出小手抓他爹爹的头发,季云菀轻笑一声,伸手過去把他的小手又塞回了被子裡。 走到屋子门口,丫鬟进去点亮烛灯,两人站在廊下,看着黑漆漆的院子,听着静谧中呼啸的风声与落雪声,季云菀轻声开口道:“這两年過年都很冷清,到了明年,想必就热闹了。” 祁承伸手把妻子和儿子一同拥入怀中,低头亲了亲妻子的额头,低声道:“只要能与你们一辈子在一起,不管是冷清還是热闹,我都欢喜。” 身后屋裡的烛灯亮起,驱散了周围的黑暗,昏黄的光线笼罩住了一家人,在這刺骨的风雪中,散发着温暖。 季云菀弯起眼睛笑了起来,心中满足又安宁,她靠在丈夫怀中,握紧他的手,轻声呢喃道:“好呢,一辈子在一起。” 一辈子那样长,他们還有好几十年的時間,可以好好的在一起。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