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3章
他家叔爷爷的葬礼结束,就是一大波的话题;而后是张知的婚礼和他新婚妻子的葬礼同一天办,至今叫人說道。
颜诗蓝和张南姝互送了礼物,都格外隆重。
明明同一天生的,张炎和景瑞雪放在一起,像是差了两個月。
“不结個娃娃亲?”张南姝又提起這话。
颜诗蓝自然愿意和南姝做一辈子的朋友,结個亲家,亲上加亲更好。可孩子们的事,不好预料。
一個人与另一個人的缘分,无法安排,也无法预计。
颜诗蓝不愿意将来孩子们陷入两难的境地。
她愿下一代得自由。
“你儿子這么瘦瘦的,将来說不定矮。”颜诗蓝故意打趣。
张南姝:“你可闭嘴吧,我還怕你闺女胖呢。”
“胖可以瘦,矮就高不了了。如此說来,還是我的风险更大。你想占便宜直接說。”颜诗蓝道。
气得张南姝非要挠她的痒痒。
不過,她也懂了颜诗蓝的意思。
說到底,定下娃娃亲,完全不是为了孩子,而是两方家长的利益或者感情。
這话暂且不提了。
雪儿的满月酒之后,阿松动身回宜城,张家的军队保护专列,送他到长江边上。
盛远山会亲自到江边接他。
临行前一晚,景天尧和阿松聊到了半夜。
“你這次回去,要帮我办事。這封信你交给我舅舅。”景天尧說。
阿松:“要办的事,都在信裡?”
“信给我舅舅。我的事,单独交代给你:第一,放七贝勒进城;第二,搜集好贺家的罪证,至少七條。”景天尧說。
阿松一愣。
“這是当初害得我流落异乡的凶手。”景天尧說。
阿松明白了。
“七贝勒逃到哪裡去了,你知道?”阿松问。
景天尧:“你姐姐有马帮的对牌。七贝勒沒了双鹰门,行动不便,一举一动都在马帮手裡。
时三爷问我,要不要抓到他。我說不用,跟着他,看看他往哪裡跑。如今他已经過江了,一定会去宜城。”
“为何?”
“西府的叛徒,是他的接应。”景天尧道,“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景斐妍,暗中早已与七贝勒勾连。”
阿松懂了他的用意:“连根拔起?”
又說,“大個子,放虎归山可能会造成祸端。”
“我要抓到這只虎,剥了他的虎皮做大旗。不管是景家、张家,都需要虎皮带来的危机感。”景天尧道。
阿松懂了。
他理解了,也支持景天尧的做法,故而点点头:“你放心,我会帮你办成此事。”
景天尧:“我与张家的事,年后会处理妥善,会很快回到宜城。你只有小半年的時間。”
“時間足够。”阿松笃定道。
就這样,他带着景天尧给他的秘密任务,先去了宜城。
阿松出发时,颜诗蓝抱着孩子,和景天尧一起去火车站送他。
颜诗蓝還說:“希望下次来火车站的时候,是我自己回去。”
阿松:“等那一天,我也去江边接你。”
颜诗蓝笑:“一言为定。”
她又拿了照片,是請人给她和孩子、景天尧三個人拍的。
“带给夫人,报喜不报忧。我這边比较好的事,你說给夫人听,其他不用讲。”颜诗蓝說。
阿松笑道:“放心,我不是傻子。”
张林广也来了车站,吩咐他這边得力的干将送人去江边。
和景家接触,处处都需要谨慎。
“你们真敢信任他?”张林广和张知一样,对阿松的身份十分介意。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景天尧怕颜诗蓝抱孩子手酸,接了過来,笑着說:“我們在张家,你都敢信任我們。要說起来,還是你们张氏胆子比较大。”
张林广:“……”
不管是颜诗蓝還是景天尧,都很信任阿松。
经历過的人,才会懂這种感情的牢固。外人看着,不過如此。
好在,日子不是過给外人瞧的。
這一年的年底,保皇党被彻底摧毁,七贝勒不知流窜去了何方;双鹰门有两名杀手流落在外,叫张林广很是担忧。
腊月初,张林广见到了从南边来的总参谋陆丰江,景、张正式开始和谈,如何建立新政府等。
景天尧也去了江边。
陆丰江带了几名将领過来,瞧见少帅完好无损,都是大大舒了口气。
“少夫人還好,小小姐好嗎?”陆丰江问。
景天尧:“都好。”
“督军盼着您回去。”陆丰江說,“也盼少夫人和小小姐回家。”
“等时机成熟了,我們自然就回去了。”景天尧說。
陆丰江带着督军的命令来的,笑道:“過了年应该可以回。是吧张帅?”
新的张帅张林广笑容意味深长:“一切都看景督军的诚意。”
這次见面很顺利。
陆丰江回去后,向督军复命。公事结束,夫人内宅设宴,款待陆丰江,主要是问问他见到景天尧的情景。
“只少帅来了,沒瞧见少夫人和小小姐。”陆丰江說。
夫人略感遗憾:“還以为能见到。”
“天寒地冻的,少夫人刚出月子,小小姐還小,少帅断乎不敢叫她们出门。
少帅還說,您送過去的礼物、补品,张家全部送到了少夫人手裡。”总参谋說。
夫人欣慰。
晚膳结束,夫人和督军送总参谋出门,夫妻俩回来时闲话几句。
景督军說:“珠珠儿這胎要是個儿子,我现在死了都瞑目。景家有后了。”
夫人听到這裡,一股怒气几乎攀升。
她很想說,珠珠儿是阿尧的妻子,是她的儿媳妇,跟景家沒关系。
夫人心裡就盼個孙女。有了孙女,往后的事都好說,慢慢来。不成想,督军却泼一瓢冷水。
男人只想自家的传承,根本不在乎女人的期待。
“督军,珠珠儿和孩子未必会回来。”夫人突然說,“也许阿尧也不会再回来。”
景督军整個人愣住:“什、什么?”
“您有儿子。您還有三個儿子。景家的后人,多得很。珠珠儿是被赶出去的,她与阿尧有钱,为何不過点清净好日子?回来做什么,還不够受气的。”夫人淡淡說。
督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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