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未央家宴,汉匈和亲
汉家灯火未央,游子归家汉乡。
据传闻,秦朝时有條黑龙从南山出,饮渭水,经過的路线后来变成山脉,长六十多裡,头临渭水、尾达樊川。
萧何建造未央宫,斩龙首而营之。
刘盈起初听到周昌讲這事儿的时候,满脸嗤之以鼻。
萧何管后勤,使得前线兵多粮足不假,但這看风水的活,显然是抢了留侯张良的营生。
刘盈已经见到了汉初三杰中的两位,還跟韩信痛殴灌婴一顿。
如今对神秘的留侯张良,刘盈更加感兴趣。
可惜据周昌所說,张良如今主打修仙,不掺和朝中之事。
自从送太子去天禄阁失败,周昌便遭遇了他的人生滑铁卢。
总不能沒有人教导太子读书吧?
周昌只能亲自担任讲师,奈何本就是结巴,加上太子一通歪理邪說,让周昌险些变成周仓,就差刀了太子。
“恶人胆大,小人气大,君子量大。”
周昌语速缓慢,想要教育刘盈,不可像之前殴打戚夫人、灌婴那般莽撞。
“忍人所不能忍,容人所不能容,方为君子也。”
看到刘盈点了点头,周昌差点老泪纵横,太子终于特娘的开窍了。
“先生說的是,我這人从来不记仇,一般有仇当场我就报了。”
刘盈的回答,噎得周昌半天說不出话,最终只得战术喝水,以缓解尴尬。
這小子還真是不记仇,谁招惹他,当场就报仇!
“行了,今天就读到這裡,晚上父皇办家宴,我還要去应付。”
刘盈伸了個懒腰,周昌对這位混不吝的太子,实在是无计可施。
“唉……普天之下,我大汉总不能连個能教授太子读书的人都沒有吧?”
周昌忧心忡忡,见刘盈已经离开房间,直奔正殿而去。
大汉的伙食太差,粟麦为主,加上冬季蔬菜稀少,令刘盈苦不堪言。
唯有便宜老爹举办宴会的时候,大家才会吃上一顿肉。
以往,为了表现太子的宽宏大量,刘盈都会主动将肉让给弟弟。
有些时候明明是参加宴会,却要饿着肚子回来。
现在的刘盈则不同,喜歡什么就吃什么,管他人眼神?
刘邦很喜歡吃烤肉,甚至称他是烧烤鼻祖也不過分。
烧烤也是未央宫宴会,必不可少的一道美食。
牛肉肯定别想了,如今天下初定,一头耕牛对寻常百姓家的重要不言而喻。
可惜鹿肉烤起来有些发柴,远沒有羊肉肥美多汁。
老流氓举杯喝酒,大口吃肉,丝毫沒有天子威仪。
家宴么,主打的就是一個尽兴。
刘盈嫌弃宫中厨师手艺太差,干脆自己动手解决口腹之欲。
一旁的鲁元公主,身为刘盈的亲姐姐,看着刘盈亲自烧烤,简直是目瞪口呆。
君子远庖厨,暂且不论,至少你這個太子,怎么能做厨子的事?
刘盈却乐此不疲,将羊肉切成小块,三肥两瘦,简单地用树枝穿起,随后放在炭火上炙烤。
美拉德反应作用下,羊肉被烤的滋滋冒油,令人忍不住吞咽口水。
刘盈再撒上一把盐,就是上好的白條,這种只放盐的烧烤方法,对肉质的要求极高。
唰!
刘盈正欲吃独食的时候,老流氓一把抢過,率先开始品尝。
“好吃!你這逆子,不去天禄阁读书,整日就研究這些庖厨手艺?”
刘邦主打一個恶人先告状,抢了儿子的肉串,還要先训斥对方。
“唉,谁让我有一個不识字的阿父?可能随了根吧!”
刘盈随口一句,噎得老流氓沉默当场。
刘太公则是捧腹大笑,這位嫡长孙平日裡太蔫,对待谁都挂着官方且和善的笑容。
這何尝不是一众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态度?
即便是父子爷孙之间,恐怕也少有交流。
刘盈之前那個样子,何尝不是一众父爱缺失的表现?
年少便跟着母亲,爷爷吃苦,等到长大了,才看到那個造反称帝的爹。
结果一個穷苦乡下娃,瞬间变成了储君太子,只能学了個四不像。
刘邦觉得儿子太装,刘盈害怕丢了父亲的脸,這种拧巴的父子关系,也造成了大汉王朝日后的悲剧。
“盈,說的不错,咱们老刘家,就沒几個识字的人!”
刘太公发话,刘邦又将即将出口的脏话咽了回去。
“阿翁,来一串!”
刘盈看向眼前和善的老人,心中感到一丝亲情的温暖。
曾经沛县田间,爷孙二人就是普通的农民,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孙儿烤的就是好吃!”
刘太公乐得合不拢嘴,他已经记不清,刘盈多久沒有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看到刘盈与太上皇关系要好,戚夫人赶紧推了推儿子刘如意,让他赶快去表现。
“如意送的也好吃。”
刘太公沒有厚此薄彼,他一個田间老人,突然成了皇帝的父亲,结果刘邦還如此孝顺。
隔三差五去给亲爹问安,惹得朝中大臣不满。
陛下,您毕竟是九五之尊,给個田舍翁天天請安是几個意思?
结果刘邦瞬间悟道,给亲爹封了個太上皇,成全了亲爹,也方便了自己。
酒過三巡,饭過五味,刘邦才說出今日家宴的重点。
“匈奴,屡次犯我大汉疆土。”
“奈何新朝初立,与民休养生息,朕并不能耍脾气,去跟冒顿单于干一场。”
刘邦言语粗鄙,可见白登之围,一直是老流氓心中的结。
“建信侯献策和亲,让朕将女儿嫁给冒顿单于。”
“长城以北受匈奴管制,长城以南为汉朝疆土,两国约为兄弟,不再擅动刀戈。”
刘邦此言一出,看向了唯一的女儿——鲁元公主。
吕后面露冰冷之色,显然对此举不满。
刘邦要换的太子,是她的儿子。
汉朝和亲嫁出去的公主,是她的女儿。
吕后面色阴霾,如同积蓄已久的火山。
“鲁元,你能理解阿父么?”
老流氓难得羞愧,他对待刘盈和鲁元公主的关心不多,但到了关键时刻,却要牺牲自己唯一的女儿。
“公主,這也是为了大汉江山社稷……”
戚夫人见气氛尴尬,便打算出言相劝。
“那嫁我姐姐作甚?怎么不把你嫁過去?”
刘盈本不想开口,奈何身体裡汉惠帝的情感,却不愿看到姐姐远嫁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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