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可怜
想罢他淡定的无视掉刚才的事,打量眼前的人,這人看着似乎并沒受伤,而且早已收起先前的震惊,变脸速度比当初的齐钧還快,只是不知为什么眼神仍带着点怨恨,他沉默一瞬:“你沒事吧?用不用帮你叫救护车?”
少年一怔,身体一斜,如断线的木偶般啪嗒栽倒在地,躺平挺尸,整個過程不到两秒。
孟凌:“……”
难道刚才都是幻觉,实际已到强弩之末了?孟凌沉默,心想也对,被雷劈在头上,沒当场死亡就已经是奇迹了,他上前几步:“死了沒?”
少年颤颤巍巍对他伸手:“……沒。”
孟凌沒接:“躺着,最好别动,免得越动越坏。”
少年静静望着他,眼前的人侧身站着,居高临下看過来,神色很淡,甚至透出少许冷漠,衬上皎白的灯光,秀气的脸竟如玉石般精致,他估摸這应该是冷心薄情的类型,不容易心软,顿时沉吟,怎么办呢?
孟凌的注意力一直在奇景和会不会死人上,根本沒细看少年的样貌,這时二人离得近了,他說话的空当又将他打量一遍,发现這人生得還真是不错。
在现有的记忆裡,齐钧算是拔尖的了,虽然那伪君子的人品不怎么样、五官也不是最好的,但不得不承认给人的感觉确实不同,仿佛看着就觉得出色,孟凌想来想去只能归于气质,他认为哪怕再普通,只要有那股气质都会显出不凡,而眼前的少年不仅长相比齐钧好,连气质都足以甩他十几條街。
二人相互打量不過片刻,实际上仅仅对视了两秒钟,少年的手在空中停顿一瞬,慢慢放下,然后……抓住某人的裤腿。
孟凌下意识后退,但裤子已被抓住,如果用力挣,搞不好会让人伤上加伤,他忍着沒动,先是看看裤腿,接着才看向少年。
少年表情痛苦,气若游丝:“别扔下我……我现在浑身沒劲,你走了我会死的……”
孟凌本也沒想见死不救,但他不知道這次能出来多久,得充分利用時間,沒心情在這边耗,便掏手机:“我帮你叫救护车,你父母的号是多少,我通知他们。”
少年可怜的說:“不知道……”
孟凌动作一顿,低头看他。
“我就知道我姓段,”少年盯着他,见他神色如常,這才继续說,“我叫段城,其他的都想不起来。”
“嗯,估计伤到脑子了。”
“那该怎么办?我沒地方去。”段城无助的望着他,生怕被抛弃似的。
孟凌特别淡定:“沒事,医院会想方设法帮你联系你的家人。”
段城一怔,脱口而出:“那你呢?”
孟凌奇怪的看他一眼,伸手拨号:“我只负责叫车,其他事和我沒关。”
就是要扔下我走人呗……段城急忙扯他:“我不去医院。”
孟凌默默看着自己的裤腿,刚才那两下完全不像重伤该有的力道,他沉默一瞬,蹲下:“为什么?”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段城的声音仍很轻,偶尔還咳两声,“我只是感觉浑身沒劲,睡一觉就行,搞不好连记忆都会回来。”
孟凌盯着他。
“真沒事,相信我吧,”段城见他還是不为所动,可怜的解释,“真的,我沒骗你,而且我对医院有阴影,一到那裡就浑身发抖,病情会更严重。”
孟凌淡淡的重复:“哦,阴影。”
“嗯,所以别去了,带我去你家睡觉吧,”段城掏口袋,示好的把钱包递上前,“给,這是房费……”他說着猛然察觉這人掰了掰自己放在裤腿上的手,吓得急忙握紧,接着发现他仅仅掰了一下便放弃了,再联系他刚才的话,顿时一凛。
明明說浑身沒劲,手上的力道却让人挣不开,明明說失忆,却记得去医院有阴影……都是破绽啊,段城沉默,见孟凌安静的和他对视,眼神淡漠依旧,虽然沒开口,但他直觉已经被看破了,他不禁重新打量他,這少年并沒当场拆穿自己,可见非常沉得住气,对這個年龄来說相当难得。
既漂亮又聪明……段家的家训其中一條就是找伴侣一定要找這样的,如果這少年是同道中人,绝对可以划到未来媳妇的人选裡,但无论他之前的诸多试探還是之后用姓氏试探,這少年的反应都表明他是再普通不過的凡人,可那时又是怎么回事?
段城压下心底的疑惑,天真的问:“如果我說我天生力大如牛,你信嗎?”
孟凌面无表情。
“……好吧,我說实话,”段城撑着身体坐起,“我是真沒事,但下半身暂时沒知觉,你不能扔下我,我這样都是你害的。”
孟凌冷眼看他:“想碰瓷?”
段城好奇:“什么意思?”
“……你继续說。”
段城理了理衣服,严肃认真的說“其实我是一位修真者,刚才是在渡天劫。”
孟凌:“……”
“我原本正在做结界,”段城比划,“這么大的,防止雷劈到我,可你忽然出现把我吓了一跳,结界沒弄成雷就来了,所以都是你的错。”
孟凌:“……”
段城满脸和善:“放心,我不会计较,但我现在动不了,以我的修为睡一觉就能痊愈,你不会不收留我吧?”他期待的望着他,家裡的老一辈說過這世上的凡人都很崇拜修真者,這少年应该不会拒绝。
孟凌精致的脸沒有丝毫表情,沉默几秒,淡定的点头:“你早這样說,我就早明白了。”
敢情這是被雷劈成神经病了,或者他原本就不正常?
段城高兴了:“那我們走吧!”
孟凌伸手制止:“你有伤,别用力,在這等我,我回家找人把你抬上楼。”
段城恨不得和他一起走,但自己要靠伤情才能赖在人家那裡,只得忍了:“你大概多久回来?”
“我家在附近,十五分钟就能回,你撑得住吧?”
段城特别豪爽:“沒問題。”
“那好。”孟凌转身走人,拐了個弯,在附近的小卖部用公用电话打了120,然后淡定的迈进網吧。
段城仍乖乖坐着,時間一点点過去,他伸着脖子张望,接着忽然感觉到什么,抬头一扫,很快见有人飞了過来,来人长相俊朗,看样貌很年轻,正站在一柄大剑上。
段城挥手:“毅叔。”
那人从剑上跳下,微笑着打量他:“恭喜少爷,进阶了。”
“你怎么来了?”
“刚才老板看到天象,猜想是少爷进阶,用传音符问了问,结果你沒回,老板担心你出事,让我来看看。”
段城应了声,他收到传音符时正顾着试探某人,沒空回,他摆手:“跟他說我沒事,過几天再回。”
“你去哪?”
“有点事要办。”
毅叔便沒多问,叮嘱段城注意安全,他正要离开,只听刺耳的鸣声由远及近,接着救护车快速在面前停下,车门打开,医生护士狂奔而来。
段城默默反应一秒,噌的从地上蹦起:“干什么?”
“谁是段城?”
“我,怎么?”
护士打量他:“你這不是沒事嗎?刚才有人打电话說你伤到头,导致半身不遂,连精神也出了問題。”
段城:“……”
毅叔:“……”
段城瞬间暴怒,毅叔眼看他要去把人家的救护车掀了,急忙按住他,对医生說這是误会,并给钱让他们赶紧走人,段家如今在修真界的名气這么响亮,除了强大的实力外還有其彪悍的行事风格,這么多年无人出其右。
段家的人,說好听点是霸气,說难听点……那就是二。
“他娘的,”段城气咻咻的来回踱步,不见半点虚弱,“老子那么可怜那么努力的求打包带走,竟然沒用!”
“……”毅叔问,“怎么回事?”
段城避重就轻的叙述一遍,毅叔說:“正常人估计都不会把生人往家裡领。”
“那些老头子不是都說修士地位高嘛?!”
“……少爷,时代不同,中间差着几百年呢。”
段城:“……”
“你非要跟他回家干什么?”
段城沉默。
毅叔见状便换了话题,劝道:“還是先回吧,你刚刚进阶修为不稳,得巩固一下。”
段城点点头,沉默一瞬:“毅叔,你說這世上有沒有一件法器,戴上后就能自由出入禁制還不被人发现?”
毅叔讶然摇头:“怎么可能。”
禁制和修士的生活密不可分,不喜歡打扰、商谈机密、关押犯人、建洞府藏宝贝……這些无一不用到禁制,修为越高,下的禁制就越变态,因此明知有些洞府裡藏着无数好宝贝,却抓破头都沒办法进入,而且一些大型宗派的禁地都是历代掌门下的禁制,层层套着才能固若金汤,若真有那样的法器,禁制便如同虚设,只要操作得当,宝贝就会成为囊中之物,别人的秘密也都不再是秘密,這种逆天的东西,怎么可能有?
段城笑了:“說的也是。”
可那时候,某個孱弱的少年就是连续踏過自己下的两道禁制,不可思议的出现在了眼前,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愿意相信。
究竟是那少年身上戴了东西,還是他本身就有問題?
段城招出法器,掐着隐身诀离开,他原本计划和少年搞好关系就近观察,谁知竟被耍了,他愤恨的咬牙,既然敢耍他,那這件事别想他就此罢手。
话說那小子叫什么来着……他停在半空,想了想,嘴角抽搐,他似乎忘记问了。
作者有话要說:感谢天羽无痕、小阳扔的地雷~~新文第一发~~抱一個~~
话說看到有人讨论二货是攻是受的問題,不要怀疑,這篇文的二货肯定是攻~~/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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