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監視
文羨魚聽了這話表情更加僵硬“多謝您的欣賞。民婦在殿下面前,不過是區區小民,當不起殿下的欣賞。”
“那麼,夫人你倒是高傲,我堂堂皇子來你家,你不讓我進去嗎!”
“有句古話說的好風能進,雨能進,國王不能進,皇子殿下若沒有什麼大事,請恕罪,民婦無法認同您的決定。”
“既然夫人你都這麼說了,本王也不樂意硬逼你,那麼我就照實說了,你的男人已經進了刑部的大牢,許是這輩子都出不來了。”
雖然已經提早知道了消息,但這句話從水澈上一輩子的宿敵嘴裏說出來,還是有種讓文羨魚暈眩的強烈的衝擊感。
文羨魚呆了呆。
“怎麼,”易臨墨看她呆呆的樣子,竟然笑了,“我原以爲你們夫妻兩個伉儷情深,沒想到他都已經進了大牢,你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文羨魚腿一軟,一手扶住了門框。
“沒錯,本王從來不和女人鬥法,本王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就是本王親自把你的男人送進大牢,你想他出來,就得滿足本王一個條件。”
文羨魚低垂了眉眼“回皇子殿下的話,民婦清貧,實在無法拿出東西來酬謝您。”
“沒有東西可以酬謝我?”易臨墨嘴角一彎,伸手勾起文羨魚的下巴,“本王知道你有。”
文羨魚不得不擡起頭,手上卻沒有閒着,兩手握拳徑直向他的身上打去。
易臨墨沒有把文羨魚這兩拳頭看在眼裏,他自顧自的繼續耍帥,當他感覺到拳風時,已經來不及躲避。
易臨墨不得不放下她的下巴,揮手格擋。
雖然攔下了一隻拳頭,但另一隻拳頭已經毫不猶豫地打到了他的肉。
易臨墨悶哼一聲,臉色微變。
在他身後的侍衛見事不妙,紛紛拔劍上前。
“我原以爲你溫婉可人,沒想到你如此潑辣,這種帶刺的花兒,我見過玫瑰,可巧,我最愛這種花兒了。”
易臨墨捂着自己被打痛的地方,揮手撇下其餘人等。
“我與美人說話,你們不必上前,”易臨墨五官都皺一塊兒了,他還是強顏歡笑道,“我說過我欣賞你,你考慮考慮,我要你。”
文羨魚後退了一步,一屁股坐在門檻上。
“皇子殿下,您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呢?像我這樣行爲粗鄙的人怎麼會入了您的法眼?”
文羨魚對面前這人已經無力吐槽。
“爺要的,是不一樣的花朵,那種千篇一律毫無特色的,既不好看也沒意思,你還挺好看的,可懂?”
文羨魚聽了這個人的誇讚,頭一次覺得被誇也不是一件好事。
“皇子殿下過讚了。”文羨魚一張臉冷若冰霜,“您何必在我這裏浪費您寶貴的時間呢?”
“和美人說話,怎麼能是浪費時間呢?”易臨墨已經不太疼了,他還是想上前去。
文羨魚看這架勢,立刻伸出一隻手來阻擋他的腳步“殿下,還請您自重,我是已婚婦女,頭上的髮釵可以證明,您這樣尊貴的人,何必看上我這種?”
易臨墨在她身旁蹲下來“如果你真是你所說的那種人,那麼,好,我請問你一句話,你想見一見你大牢裏的男人嗎。”
文羨魚神色微動“殿下什麼意思?要我見他,是他出來見我,還是我進去見他?”
“夫人真會說笑,”可能是蹲着不舒服,易臨墨站起來拍了拍手,“他已經是大腦裏的囚犯,怎麼能出去呢?夫人要是想見他可以進去。”
文羨魚搖頭“我可沒有那麼傻,爲了見他,我自己也進牢房?況且,男人和女人不該關在一起纔對吧?”
易臨墨搖了搖頭“沒想到夫人空有一朵玫瑰花的模樣,卻沒有花的芬芳,就以您的腦子,能有什麼用?”
文羨魚心裏一樂,差點撲哧一聲笑出來,好在她對易臨墨的防備心很重,硬給憋回去了。
“我雖然沒什麼文化,但也知道刑部大牢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若是進去了還能出來的,那就更加寥寥。”
文羨魚搖頭道“我區區一個女子,實在沒有那麼大的本事,皇子殿下實在高看我了。”
“我自知你進不去,不過人是我送進去的,只要我樂意隨時都能見他,不如找個合適的機會,我帶你一起!”
文羨魚微微皺眉“殿下,你可知道無事獻殷勤,人都不信?”
“我爹是這個國家最尊貴的人,而我從來不會喫虧,你聽着,只要你讓我滿意了,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找他。”
文羨魚本來就不傻,他都說到這份上了,還能想什麼呢?
“民婦想考慮考慮,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既然這樣,奕你留在這裏,在保護夫人安全的同時,若是夫人有什麼吩咐,就去做。”
“是。”
文羨魚皺起了眉頭“殿下,民婦自認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何要如此監視於我?”
易臨墨哈哈大笑“你一個女人家沒了男人本就不容易,而且你來自外地,你又長得貌美,更容易遭人妒恨。”
易臨墨指了指自己挑出來的人“這人是我的親衛,武藝高強保護三個你,都綽綽有餘。”
“有他在,絕不會有人威脅到你的生命,當然你什麼時候想通了,就讓他來找我,到時候,我會給你比現在榮華百倍的身份。”
文羨魚在心裏吐槽,這讓人說的話,別說字了,就連標點都不能信一個。
“多謝殿下。”文羨魚知道推不掉,道謝也要落落大方。
“我們走。”
自從那一刻起,文羨魚時時刻刻的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在盯着自己。
她知道是易臨墨留下的人,雖然心裏不自在,毛毛的,但她依舊像以往一樣生活着。
老媽子照樣來,沒見着自己的男僱主。
她年紀大了卻依舊八卦的很,好不容易清閒了,見文羨魚也輕輕鬆鬆,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樣子,眼睛一亮就走到她身邊。
“夫人,老爺去哪兒了?”
文羨魚正忙着試驗易臨墨的人對自己的跟蹤,究竟精細到了什麼地步,冷不丁有人跳出來問她一個問題,差點把她嚇得渾身發抖。
“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怎麼你有事情要說?他不在,你和我說就好了。”
“夫人我只是好奇,家裏頭沒有一個男人,處事總是不好的。”
文羨魚頭一次感覺到別人八卦時很容易令人反感。
“我和他吵了一架,他面子薄,臉掛不住就跑了唄。”
老媽子一聽哎呀一聲直拍手“夫人哪夫妻吵架,都是牀頭吵架牀尾和您們兩個是夫妻,怎麼也不能分開的呢。”
文羨魚禮貌的笑了笑。
以爲這人說到這裏也就停了,沒想到她徹底打開了話匣子。
“男人嘛,沒有妻子在旁邊看着就變壞,雖然姥爺平常看着挺正派,但姥爺年輕長得又好,總會有些小姑娘小媳婦兒看他就喜歡。”
文羨魚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她很清楚,水澈的臉確實不錯。
畢竟是皇家經過這麼多年的篩選基因,生出來的孩子。
他要是不好看,可就沒天理了。
“您說的是,該幹嘛幹嘛去吧。”
“夫人啊,您怎麼心這麼大呢?我都說了嘛,男人一有錢就變壞,長得好看也容易變壞嘛。”
文羨魚點頭“我們正鬧着氣呢,氣鬧完了就行了。”
“那要這麼說,今兒個老爺不回來了?”
文羨魚點頭。
“老爺不回來,就只有夫人一個人睡覺?”
文羨魚驚訝到了,怎麼這話題就突然朝一個奇怪的方向過去了呢?
“雖然是如此,但我已經不小了,你不必爲我擔憂,今天活都幹完了?”
“是啊,晚餐已經在鍋裏熱着了。”
“那你先回去吧。”
“哎。”
文羨魚鬆了口氣,可她想到家裏頭還有另外一個人一直盯着她,在比較炎熱的夏夜裏,出了一身冷汗不說,還汗毛倒豎,打了個哆嗦。
“你還在嗎?你的主人不會讓你一直盯着我吧?”
沒有人回答。
文羨魚鬆了口氣,可沒過一會兒,她又感覺到一道視線盯着自己了。
“你還在嗎?你的主人不會讓你一直盯着吧,畢竟天都已經黑了哦?”
文羨魚被這突然被人關注的感覺,嚇了一跳。
依舊沒有迴音。
“餵我說你,死了沒呀?要是沒死,就吱個聲讓我知道你還活着行不行?”
“吱吱吱——”這老鼠叫惟妙惟肖,文羨魚差點以爲屋裏頭多了老鼠。
“是人在說話嗎?要是的話,你就汪汪汪一下?”
果然一聲狗叫。
文羨魚愣了兩秒,接着撲哧一聲笑了。
雖然有人天生幽默,但像他這樣的人又磨成這個樣子,還真少見。
“你到現在都不回去,不會要一直盯着我吧?”
文羨魚說完了這個問題就屏住了呼吸。
畢竟,這關係到她能不能和以往一樣洗澡。
“我的主人讓我一直盯着你,直到你去找他爲止。”是一道男聲。
文羨魚只覺得一顆心沉下了谷底。
“你真的要聽你主人的話嗎?他要我去找他做什麼,你知道嗎?”
“主人的想法我們不可亂猜測。”
文羨魚翻了個白眼兒“你是男人還是女人?”
“我不會變聲。”這一道聲音並沒有多少起伏,像機械一樣。
“既然你是個男子,無論如何你看女子洗澡都不是好事兒吧?”
文羨魚一臉認真的和他大商量“我呢,要洗澡,洗澡呢,就會脫衣服,我是一個女人,女人嘛,都害羞,絕不會像男人一樣光着身子就瞎跑,我覺得你可以,先走開,等我洗完了,再像現在一樣,盯着我。”
“你害怕什麼?”
文羨魚頓時就怒了“我害怕什麼,我一個有夫之婦,在丈夫不在家的情況之下洗澡的時候,被一個陌生男人看見了,我還要不要命了!”
那人沉默了一瞬“不如你先別洗澡,等我去找我的搭檔代班,你放心,她是個女的。”
文羨魚拍了拍了額頭“你主人還說我傻,可我覺得他的手下沒有一個有腦子的。”
“你在侮辱我?”
文羨魚知道對方武藝高強,畢竟他和自己說了這麼久的話,自己竟然都沒有發覺他真正的藏身之處。
“大爺,我可千萬不會這麼想,你去找你的女伴,就不怕我跑了嗎?”
“是你自己說洗澡的時候你不會跑。”
“那不就了結了,我洗澡的時候你迴避一下,等我洗完了你再來,不挺好的嗎?”
“你說的有道理,不過你洗澡需要多長時間。”
文羨魚給他說了,對方倒是爽快,很快就離開了院子。
文羨魚果真給自己洗了個澡。
趁着自己說的時間還沒有到,文羨魚想了又想,終於想到一個可靠的法子。
水澈並沒有說過她的爺爺奶奶不可信,現在自己只要想辦法通知二位老人,請他們幫忙營救,別的,也就沒什麼了。
文羨魚立刻寫了封信,怕小乞丐的目標太大,她找到水澈帶來京城的兩隻信鴿中的一隻,把信綁上去放飛了。
剛剛把事情做完,文羨魚身後就傳來了一道聲音。
“你在做什麼?”
文羨魚聽出是易臨墨的手下人,她隨手抓起溼漉漉的頭髮“擦頭髮怎麼了?”
“噢。”
“你的主人真是讓你來監視我的?”
“主人吩咐過,要我保護你的安全。”
“那這麼說,你不會阻礙我辦事了,對嗎?”
那人一張臉隱在暗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眉毛一跳。
“主人吩咐過。你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只有偷偷的營救你的男人不可以,因爲這件事情你絕對做不到。”
文羨魚鬆了口氣“那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我睡覺的時候,你會盯着我嗎。”
“不會。”
文羨魚這下才高興了,拍手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夫人是要休息了嗎?夫人放心,我會一直盯着院子裏的動向,絕不會讓任何人威脅到你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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