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宁嘉安忙回答,“对面那秦五姑娘背地裡說世子坏话,被我們发现后,又污蔑郡主,我們一时生气才动的手。”
萧璟月小狗似可怜巴巴地点点头。
姜王妃冷静的很,问,“是郡主先动的手?”
宁嘉安张张嘴,一时不知說什么,只得无奈地点点头,又认真补充道,“郡主是替我动的手,那秦五污蔑世子,应该是我上去揍死她的,母妃你不知道,她說话可难听了,哪像一個大家闺秀啊。”
“那你们打架就是大家闺秀了!”
姜王妃简直要气死,对着萧璟月低喝道,“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嘛,這是你姨母家,這是她家长孙的满月宴,你在這裡大打出手可有想過她的面子,就你這样的,以后谁家办宴会還敢請你?动不动就要打一架,难道請你過去砸场子嘛!”姜王妃還有一句沒說的话,她姑娘這架一打,名声算是好不了喽……
萧璟月不敢反驳,扁扁嘴,又委屈又可怜,“她先骂人的,又骂我哥又骂我……”還骂秦公子……
那边秦五的祖母也来了,到底年纪大腿脚慢些,一见自己孙女脸上那么大的一個巴掌印,黑着脸问,“谁打的?”
秦五可算是见着亲人了,一边抱着祖母哭,一边拿手指着萧璟月,“是她,她先动的手,我就說了几句话她就来就打我,我都不知道做错什么事情了,我不活了,呜呜呜”,哭個沒完。
萧璟月這個暴脾气,就要上前跟秦五理论,被姜王妃一個眼神止住了,那边秦老太太反而走過来了,紧绷着脸,显得鼻翼两侧的法令纹格外明显,“今日我带着家中孙女前来赴宴,本是好意,不想孙女却被人打了,這让我回家如何跟我那儿媳交代?恕老身冒犯,就算我家孙女說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们告诉我,我自会好好教导,可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人呢,简直欺人太甚!你南安王府就算位高权重,我秦国公府也不是蝼蚁小民,今天就算拼着老身的性命,也要为孙女讨一個公道!”
姜王妃一时沒有說话,姜姨妈忙上前扶住秦老夫人的胳膊,笑着道,“老夫人消消气,她们小孩家玩闹,有时候失了分寸也是有的,咱做大人的该帮着劝着,可不能也掺合进来啊,要不然小事也变大事了,是不是?”
秦老妇人看着姜姨母,面无表情,“章夫人這是准备拉偏架了嗎?若是你家的女儿被人打了,你也可以随意地說一句失了分寸?”
姜姨母尴尬地沒了笑容,萧璟月要上前,宁嘉安一拉她胳膊,自己上前一步,“秦老夫人,小辈是南安王府的世子妃,也就是郡主的嫂子,刚刚的事情也有参与,不知我是否可以說两句?”
秦老夫人转過身子,“老身听着呢。”
宁嘉安不紧不慢,“我跟郡主本来在這湖边歇息,无意间听到秦五姑娘說這边景色雅致,只是可惜她娘亲沒来欣赏,我還觉得秦五姑娘很是孝顺呢,结果话锋一转,秦五姑娘又說起家中的大哥秦大公子起来,說什么秦大公子造谣生事气病继母,還說他拨弄是非扰乱家庭,甚至還骂他是個瘟神,這些话我們都有听到,秦五姑娘身边的人也都听到了,不信的话,秦老夫人自是可以去问。”
秦老夫人望那边一眼,秦五明显缩瑟了一下,嘴中還死硬道,“沒有,她乱說的,我沒有那样說大哥。”
宁嘉安接着道,“当然,這都是秦国公府的家事,我們作为外人,虽然觉得秦五姑娘這话有些不合适,但是也不好管的,只是后来秦五姑娘說着說着,竟然又說到了我家世子。”
她眉毛一挑,带着些许气愤,“秦五姑娘那些话啊,怎么說呢,這幸亏我是成亲了才能听得明白,但凡還待字闺中,我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在身下婉转承欢’,什么叫‘勾搭’!我都好奇了,這秦五姑娘都是在哪裡学的這些词啊,還用這种粗鄙的词汇說自家大哥,說我家世子!”
“我与世子成婚不過月余,听到這些话就已气愤非常,而我家郡主与世子一起长大,兄妹情深,听到有人這样說自己的哥哥,哪還忍得住,上前就跟秦五姑娘理论起来,后来就动了手,当然,动手肯定是我們的不对,在這一点上我們愿意向秦五姑娘道歉,可是我也要公道地說一句,我們郡主动了手,并不是因为她跋扈不讲理,而是因为她是一個有情义的好姑娘,她是冲动了些,可是那种情况听到那些话,要是還能保持冷静谦和,那就不是人而是圣人了。”
“今天這场闹剧,說到底是因为秦国公府兄妹不和,而我們府上郡主和世子又感情太好的缘故,当然打人這個错我們還是要认的,我們也甘愿认,就盼着我們郡主慢慢长大了能更稳重一些,也盼着秦五姑娘你与秦大公子冰释前嫌相亲相爱呢。”
萧璟月也乖觉,略整一整头发,装出一副道歉的样子,“這次是我莽撞了,我认错,以后一定更稳重一些。”
姜姨妈看一眼宁嘉安,心下啧啧:怪不得是姐姐挑中的儿媳妇啊,這一张嘴厉害的,說是认错,却把秦国公府的脸皮扒了個干干净净,而先动手的人却只落了一個不稳重的评价,看把秦老太太气的,马上都要厥過去了……這事一出,萧璟月几乎不受什么影响,秦五就难嫁了呀,哼,也活该难嫁,姑娘家家的,嘴這么不干净,谁家敢娶啊。
……
回程的路上,姜王妃和萧璟月一辆马车,萧璟月虽然觉得嫂子的话很对,她就是跟哥哥感情太好才一时冲动动了手,算不上错,可是一看她娘那脸色,硬是一句话沒敢說,而后一辆马车上,宁嘉安正给小圆上药,她脸上被挠了一下,破了皮,得好好养着,宁嘉安還笑呢,“以前也沒见你打架這么厉害過。”
小圆脸上火辣辣地疼,咧個嘴說,“我敢不厉害嘛,上次姑娘你不是被老爷打了嘛,回来以后世子不仅打了那两個妈妈板子,還說以后我要是护不好你就不用跟着你了,把我吓得,這次恨不得直接趴你身上呢。”
“還有這事呢,我都不知道”,宁嘉安咧着個嘴笑,“你好好给我讲讲,世子当时有多生气,他怎么训你们的,是不是特威严特有气势……”
小圆,“我嘴還疼着呢。”
“哦哦哦,那以后再說。”
第三辆马车上,萧璟柔的丫鬟碧莲悄悄从袖中掏出一物,打开帕子,裡面包着一支黄玉桂花簪,通体透亮,入手温润,“這是我趁乱在地上捡的,是郡主的簪子。”
萧璟柔当然知道這是萧璟月的簪子,前年萧璟月過生辰,父王還在南疆,却巴巴托人送回来一盒子的玉石,說是南疆当地的黄龙玉,其中就有這只黄玉桂花簪,簪子当然是给萧璟月的,她不過得了些下脚料罢了,可后来她過生辰呢,与萧璟月只差两月,却什么都沒有,就算后来父王又补送了又怎样,沒有就是沒有,她也不稀罕!
萧璟柔心下思绪万千,脸上却不动声色,“好好收着,以后有用呢。”
碧莲点点头,将簪子收好,又說道,“世子妃平日裡看着和和气气的,沒想到也挺厉害,奴婢都想不出那些话来。”
“厉害就厉害吧,只是不生孩子就行”,萧璟柔抚着腕间透着亮光的白玉镯,目光冷凝。
碧莲忙低下头。
寿春堂内,姜王妃带着萧璟月和宁嘉安进了屋子,萧璟柔也要跟进去,却被习嬷嬷拦住了,习嬷嬷笑道,“王妃交代,說二姑娘也累了一天了,可以回去歇着了。”
萧璟柔道,“我就是来看看姐姐還有沒有别的地方受伤。”
“二姑娘放心,王妃自会找医女来看的,到时候再告诉你可好,老奴知道二姑娘你心疼姐姐,只是王妃此刻心情不好,二姑娘還是避一避吧。”
“多谢嬷嬷指教,那我就先回去了”,萧璟柔转身离开,却在转身的那一刻,紧紧捏住了手中的帕子……
屋内已清空了下人,姜王妃坐在主位,看着萧璟月,“跪下!”
萧璟月條件反射就跪下了,她也知道自己這次犯了错,并不敢反驳。
“說說你這次错在哪儿了。”
“不该打人。”
“還有呢?”
還有?萧璟月迷惑了,“我就只打了人,沒干什么别的啊。”
姜王妃头疼,指指宁嘉安,“你给她說說。”
宁嘉安也迷惑了,“我……我也不知道啊。”
姜王府只觉得头更疼了,只能亲自教,对着萧璟月道,“我问你,你是什么身份,那秦五是什么身份?”
萧璟月回答,“我是郡主啊,身份比秦五要高一点。”
“你不是明白嘛”,姜王妃耐着性子教,“你听到秦五在背后說坏话,說别人的你可以不用管,可是都說到咱们府上了,肯定要管,关键是怎么管,首先,你是郡主,身份比她高不少,第二,她說人是非有错在先,无论从哪個方面看,都是你占上风,你要抓住她的错,气势上先压一头,就像今天嘉安那样,清清楚楚地指出对方的错,让她无法反驳,而不是跟個市井泼妇一样地和她吵架,明白嗎?”
萧璟月傻傻地点点头,姜王妃接着道,“指出对方错误以后,接下来就随你处置,文雅一点的,派個人去对方府裡說一下,他们家人自会处置,還会给你送东西赔礼道歉,当然,你要实在气得慌,想打人,也可是,那也是丫鬟上,不是你上,知道嗎?”
姜王妃恨铁不成钢,“本来是一件主动权掌握在我們手裡的事,结果就因为你冲动冒失,演变成了打架,弄得我們也這么被动,要不是当场說开了,你的名声就完了,明白不明白,小傻子!”
小傻子彻底明白了,蔫的跟個老黄瓜似的,姜王妃摆摆手,“去吧,去祠堂跪两时辰,醒醒脑子。”
萧璟月再不情愿也不敢不去,哭丧着脸走了,厅中只剩姜王妃和宁嘉安,姜王妃看向她,眼中精光一闪,“宁氏,你可知错?”
“啊?”宁嘉安還以为她是功臣来着。
“我让你看好郡主,你却让她在外面犯了這么大的一個错误,是你的疏忽,你可认?”
宁嘉安不想认,但也不敢不认,“儿媳错了。”
“去吧,也去祠堂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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