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12.28//二更) 作者:未知 孔喻看着蒋纤瑶离去的背影,虽然也替蒋梦瑶感到委屈,有這么一個不懂事的妹妹,可是,他毕竟是外人,人家才是同姓姐妹,蒋梦瑶都沒說什么,他又能怎么打抱不平呢。 又說了会儿话,就有家丁行色匆匆走来,在他耳旁轻声禀报了些什么,只见孔喻面上一惊,赶忙站了起来,连招呼都来不及和蒋梦瑶,蒋璐瑶两姐妹打招呼,转身就往亭外走去。 可是,尽管孔喻很慌忙的赶去,却貌似還是晚了些。 在他起身的那一刹那,有一拨人就从怪石嶙峋的假山后头走出,被众公子簇拥着的是一個男孩,看上去和孔喻差不多大,面容白皙,俊秀的像個女孩儿,一身的锦衣华服,雍容华贵,只见他小小年纪,气质却是冷傲的厉害,叫人一见就很难生出好感来。 “得知喻在会客,本王便亲自来寻你了。” 這個男孩儿正是祁王高博,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华贵妃之子。爱屋及乌,以至于祁王不過六七岁,就被皇上封了爵位,要知道,当今圣上正直壮年,就是太子也是還沒有立的,祁王幼龄封王,足以可见圣上对其加以厚望,将来储君太子就是他了也說不定。 孔喻大惊失色,见到高博之时便双膝跪地行礼:“参见祁王殿下。不知殿下驾到,有失远迎,实在该死。” 只见祁王眉头微蹙,不耐的对孔喻挥手道:“起来吧。” 說完這话,高博便双手负于身后,酷的沒朋友般越過仍然跪地不起的孔喻,往亭子裡走来,经過孔喻的报家门,亭子裡的几個人也惊呆了,由孔真带头,三個女孩儿也纷纷对不請自来的祁王下跪行礼。 蒋梦瑶稀裡糊涂的被蒋璐瑶拉着跪了下来。 高博扫過地上的三個女孩儿,原本是无甚兴趣的,只不過眼中瞧過一抹闪亮,不免多看了两眼,也不叫她们起身,孔喻走入了亭子,见祁王的目光落在蒋梦瑶头顶那副金花冠上,孔喻走入之后,祁王才想起来叫她们起身。 兀自在奴才的伺候之下,坐了下来,指着蒋梦瑶头上的花冠說道: “把你头上的花冠摘下来给本王看看。” “……” 凉亭内一阵寂静,蒋梦瑶从来沒有听见過這种要求,一时竟愣住了,蒋璐瑶和孔真对视一眼,最后還是由蒋璐瑶抬起胳膊轻轻撞了撞蒋梦瑶,才让她回過神来。 回過神之后,蒋梦瑶却還是站着不动,高博等的不耐烦,对手下抬了抬手,那說话尖声细气的手下就走到蒋梦瑶面前,抬手就要去取她头上的花冠。 蒋梦瑶下意识抬手护住,然后飞快的往后退了一步,說道: “這是我娘给我戴的,不能摘!” 高博正接過孔喻命人换過的新茶,還沒喝,就听见亭子裡有人对他的命令发出质疑之声,不免抬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個戴着花冠的女孩儿眼睛瞪的大大的,右手捂住头顶花冠,生怕人动手抢了去般防备着,脸倒是张好脸,只可惜不知能保存多久了…… 高博冷酷一笑:“别說今日本王只是想要你的花冠,纵然是要你的脑袋,也不過是几句话的事,你可想好了?” 蒋梦瑶虽然历经两世,但是却从来沒有经历過這般横的场面,左右一看,所有人都低着头,鼻眼观心,就好像他们进入了老僧入定的状态,对眼前发生的事情,瞧不见,听不见,所以,也就沒人会管了。 蒋梦瑶环顾一圈后,沒有找到外援,只好由自己出战了。 “沒有什么想好不想好的,事关女子名节,我不能摘!” “名节?”高博的音调有些提高,显然也是沒搞懂自己只是要看她头顶的花冠,這和名节不名节扯上什么关系了? 蒋梦瑶郑重点头:“王爷今日是看中了我的花冠,便叫我摘给你,若是明日,王爷看中了我這身衣裳,那我是不是也要脱下来给你?這难道不是事关名节的大事嗎?” 高博听了這番言论,愣了半天,然后才哈出了两口气,又一次說道: “我只要你的花冠,不要你的衣裳!” “還請王爷见谅,這花冠对我而言,便等同于衣裳。” 蒋梦瑶字正腔圆的說完這句她认为再正常不過的话之后,也不惧怕,就那么瞪着双眼看着高博。 蒋璐瑶吓得跪了下来浑身发抖,满头的汗珠,她虽然也是第一次看见高博,但是却也明白‘王爷’這個词是什么意思。那可是天潢贵胄,纵然是国公府也是得罪不起的。 孔喻和孔真也暗自为蒋梦瑶捏把冷汗,恨不得冲上去对她科普一下祁王高博的凶残史,這可是個疯起来神佛都拦不住的泼猴,性格暴虐成忄生,小小年纪在皇宫中就创下了打死多名奴才的记录,說是让人闻风丧胆也不为過的。 高博的眼睛扫了一眼被他吓得腿软跪地的蒋璐瑶,目光只停留片刻就收了回来,然后破天荒的沒有发火,竟然耐着性子对蒋梦瑶问道: “你是哪家的?” 蒋梦瑶虽然也明白自己似乎遇到麻烦了,可是,骑虎难下,自己都已经做到這种地步了,若是再害怕,那丢的可不是一点半点的人了,放下了捂住花冠的手,轻咳了一声說道: “回王爷,我姓蒋。” “蒋?”高博想了想后,又接着說道:“蒋国公府的?” 蒋梦瑶沒有說话,只点点头。 高博又问:“蒋修是你祖父?你是蒋家长房還是次房?叫什么名字?” 亭子裡安静的只有高博和蒋梦瑶的声音,其他人简直想要钻到地底下来减少自身存在感,问了问了,祁王发问了,這是问過了姓名,就要开整了吧? 蒋梦瑶盯着高博看了好一会儿都沒做声,就在高博勾起了完全不符合他年龄的冷笑,以为這女孩儿终于知道要怕了。 “大房。” 蒋梦瑶的声音打断了高博闷骚的猜测,蹙眉道:“大房?”一阵难以置信的打量之后,高博這才发出了恍然大悟的冷哼:“哈,我道是谁,原来是蒋家那死了大人的废物家的。” 虽然她爹从前的确很废,但是這也不代表蒋梦瑶愿意被人当面說自己老爹是废物,怒了。 “是,我爹叫蒋源,我叫蒋梦瑶。我觉得王爷对我們蒋家大房的评价特别中肯,我会回去一字不落的禀告国公爷听听。” 蒋梦瑶說完這句话之后,不等高博反应過来,便暗自寻了個沒有他手下站岗的缺口一溜烟跑出了亭子,一连奔走十几步之后,高博才反应過来,猛地站了起来,拍桌怒道: “站住!谁說你可以走了?” 蒋梦瑶只当沒听见,头也不回的越過了假山,转角而出。 你沒让我走,可你也沒让我留下呀! 要是不赶在你让我留下之前跑掉的话,那說不定還会被置一個犯上的罪名,可是若是提前跑了,纵然高博派人追過来,那她也只是礼数不周,走的时候沒有向他告别,前一個理由,足以让她被治不忠的大罪,可若是想用后面這個理由治她的罪,那祁王可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摆明了告诉天下人他是個心胸狭窄的王爷,就连旁人告退时礼数不周也要斤斤计较,這样的名声只要有点脑子的,都不会传出去的。 所以,前思后想,只有自己先跑了,才是上上之策。尽管结下了梁子,但最起码不至于输的太惨,被人說不懂事,总比被人打板子要强的多,蒋梦瑶向来知道权衡利弊,想着反正和祁王的梁子已经因为头上這花冠结下了,也不在乎多加一條礼数不周了。 蒋梦瑶沒敢直接回到戚氏那裡去,便就在孔家的花园裡找了一处僻静的花丛钻了进去,确定周围沒有祁王派出来抓她的人之后,蒋梦瑶才从花丛裡钻了出来,整理了头发和衣服,生怕自己身上沾了什么惹戚氏怀疑,四周一看,只见不远处有一处水塘,蒋梦瑶便往那儿走去,想借水面照一照。 可還沒走到水塘边,就见旁边的假山上跳下两個少年,穿着统一劲装,腰间束着土黄色的腰带,挂着的玉牌上,清楚的写着個‘御’字。 蒋梦瑶转身拔腿就想跑,可是却发觉后面也被人包围了,她就再野,也不会真的认为自己能够从這四個会武功的少年手中逃脱,干脆站在原地不动了。 祁王一脸阴沉从假山后走出,冷哼一声說道: “哼,怎么不跑了?” 蒋梦瑶看着他,深吸一口气,二话不說,把头上的花冠摘了下来,托在掌心给高博递去,說道: “行了行了,本来也不值钱,王爷若是喜歡,尽管拿去便是。” 两個侍卫给高博让了路,高博来到蒋梦瑶面前,看了一眼她手上的花冠,却是不接,說道: “這花冠于你不是等同于衣裳嗎?怎的如今你倒肯把你的衣裳除下给本王了?” “……” 這個熊孩子! 蒋梦瑶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四周看了看,识时务的說道:“這种情况,王爷就是要我的小命我也沒办法,命都沒了,還要衣裳做什么?” 蒋梦瑶真后悔自己刚才为了躲他,把自己藏到了這么偏僻的地方来,现在好了,就是想叫救命也沒人听得见。 聪明反被聪明误,說的就是蒋梦瑶這种行为!悔不当初,后悔莫及,尼玛谁给包邮寄两盒后悔药和脑残片给她?后悔药自己吃,脑残片就给面前這叛逆期提前来临,中二病超前发挥的熊孩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