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完結篇
盛夏夜晚悶熱,就連迎面吹來的晚風都夾雜着白日未褪去的暑熱,而冰窖內則是真正的消暑聖地。
無奈先前溫雪杏一直斷斷續續的帶病在身,是以,這還是她今夏第一次踏足這裏。近來她對此地可以說是令人魂牽夢繞。今日可算是故地重遊,心中頗感圓滿。
周遭清爽的涼意很快驅散人心頭的煩悶,寧珩瞧着正在給自己斟果酒的少女,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
這一捏,手指便像是黏在她皮膚上不願意移開,他得寸進尺將人抱進懷裏,“這裏如此涼爽,爲夫總能抱你了吧
溫雪杳小聲:“看在這冰窖的面子上。”寧珩一笑,當初這冰窖可真是沒白建。
溫雪杳側頭看他,青年一路抱她過來,臉上連一滴汗都沒有。平日就算是再熱的天,寧珩都像是玉人一般身上冰冰涼涼的,怎麼瞧都不像是需要在府裏建一座冰窖的程度。
你瞧着一點兒都不害熱,當初建這座冰窖,是因爲寶珠麼
聽到話音,寧珩垂了下眸,阿杳怎麼就不想,或許我是爲了討未來夫人歡心
溫雪杏還算是有自知之明,她也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大美人,何至於旁人爲了娶她早在幾年前就下這樣的功夫
再者說,萬一沒有將她娶進門呢,那他偷偷做得那麼多豈不是都付之東流
雖理智讓她不敢生出這樣的妄念,但感性又忍不住讓她回想起那些藏於暗室中的舊畫。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不信?寧珩問。
難不成是真的?溫雪杳不確定道。你瞧着府里人哪個像你這般害熱
溫雪杳一想,的確府上再沒有比她更害熱的人。
且她從前不是沒有偷偷想過或許寧珩許多的籌劃都是爲她,但她潛意識又忍不住逃避。
因爲一旦得到證實,再想到上一輩子他默默付出許多,自己卻沒有與他有一個好結果,她便覺得難過不已。
那樣好的寧珩,似乎上一世也未曾有一個好結果。她的腦海中不禁浮現起那場亂夢,寧珩被圍困城中,與城中士兵和百姓戰守到
最後一刻。
她心中酸澀,比今日見到陌生女子求嫁到家中時更甚,她小心翼翼地仰首看向青年漆黑的眸。你就不怕,做這一切最後都得不到迴應
怕什麼?”寧珩坦然一笑,“我做這些只爲得我自己心安,哪是哪裏想過未來就一定要得到你的迴應,
“只想的若有一日,你想要時,它便在,我也在。”
溫雪杳憋着嘴,粉脣顫抖,許久說不出話。
寧珩笑她,這便感動了?方纔還氣秦家表妹來尋我。其實兩人都知曉秦家表妹並不會傷及二人感情,此刻提起,無非逗弄得多出幾分情致。
溫雪杳小幅度點頭,”那秦家表妹美若天仙,且你倆還有幼時玩伴的情意在,我該醋還是要醋的。
“果真是醋了。”寧珩稀罕盯她兩眼,直盯得人耳根子發紅,伸手將他的臉推向另一側。“阿珩哥哥,怎麼瞧着你像是很得意?”溫雪杳說。
寧珩摸了摸自己的臉,眼角眉梢都是舒展的,有這麼明顯麼
溫雪杳抓着他的手指放在他脣角,你自己摸摸,這嘴角都要翹上天去了。
寧珩絲毫不覺得臉紅,順勢捉住她的指尖親了親,的確是有些開心,阿杳還是第一次因我喫醋。
你姑且得意着吧,等你這位秦表妹的爛攤子無人收拾時,你便笑不出來了。
話落,寧珩依舊笑意從容。
溫雪杏想到什麼,還是說你早有主意
寧珩厚着臉皮將腦袋湊上去,心裏癢癢的,阿杳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溫雪杳瞪他,“愛說不說,反正那秦表妹糾纏的人不是我。”
寧珩“嘖”了一聲,可真是狠心,平日裏白疼了,方纔一路追你出來,走在那石子路上,腳掌又刺又疼。
得,又開始慣用的把戲,對着她賣起慘了。“我也沒讓你追出來……”溫雪杳小聲道。
寧珩將圈着她的手臂從她腋下穿過在她眼皮子底下伸展開,不僅腳疼,手臂也酸困。“那我幫你捏捏。”溫雪杳說。
寧珩得逞的點頭,鮮少有溫雪杳主動的時候,他心裏更是癢得厲害。
若不是她臉皮薄,不許他在除了寢屋以外的地方來,他是真想當即將人抱在腿上。
雖然不能做,可止不住青年腦海裏已經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畫面。
這一想,有什麼呼之欲出的情愫當即頂的正在給他揉捏小臂的少女脊背一麻。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她的臉霎時紅成一團,像是擦了厚厚的一層胭脂般。
偏她想裝作視而不見察而不聞時,身後青年卻要撕下她最後一層遮羞布,啞聲問:“阿杏,在這裏,是不是不可以
溫雪杳本來下意識就想拒絕他,然而身體力行的感覺到身後青年的忍耐與難受,她竟一反常態主動轉身抱住了身後人。
青年得到迴應,當即伸手將人攬進懷中。
溫雪杳:不是方纔還說手臂痠疼麼?現在抱着我就不嫌累了
抱着阿杳怎麼會嫌累?他託着她的腰,動作早已無比熟練。
大掌從後壓向對方彎折的細腰,讓她趴在柔軟的披風上。
一步步試探她的底線,也令寧珩遊走向肆意崩潰的邊緣。
而溫雪杳也是難得一遇的主動配合。
周遭溫度極低,可兩人相擁的雪膚就像是被火點燃般。從未有過的縱容讓寧珩那根剋制的弦緊繃到幾欲斷裂。寧珩俯身撩開溫雪杳散亂在耳後的發,細密的吻順着她後背凸起的脊骨一路蜿蜒落下。
隨着兩聲顫慄的“阿珩哥哥”。
他忽地伸手捂住她的脣,暗啞的嗓音在她耳邊危險警告道:“阿杏,小聲些,小心外面巡夜的下人聽到。
溫雪杳羞得整個身子弓起,紅似煮熟的蝦子。
她一反常態沉溺於對方的肆意妄爲,猶如深陷漩渦的人,越發不可自拔。耳邊是青年一聲接連一聲的淺吟低唱,“阿杳,阿杳。”
事後,溫雪杳額發汗溼。
寧珩怕她着涼,早將人裹進披風中抱着。
方
才已是有些肆意妄爲,可那雙遊離在她腰間的大掌頗有幾分流連忘返的味道。溫雪杳忍不住打了下他的手背,你別得寸進尺。
寧珩委屈收回手,兀自揉了揉被打紅的手背,小聲嘀咕,連得寸都沒有,何來的進尺一說?他目光灼灼盯着溫雪杳:阿杏不覺得我方纔已經很剋制很收斂了麼
饒是溫雪杳能縱容他方纔的事,也受不了他事後將一切拿到明面上說。
再者,她被他掐的腰都要斷了,現在腿仍然在打顫,這就是他口中的剋制?若是他不剋制,豈不是要斷送她半條小命
可不是。
以前她不是沒見過他失控的模樣,那真是恨不能將她生吞活剝一般。寧珩瞧着她紅彤彤的麪皮,手心一癢,又壓着人的身子一頓揉搓親吻。等滿足之後,才收斂起身。
好了,不鬧你了。”寧珩將溫雪杳散亂的青絲重新綰成髮髻,抱着人道:“秦家表妹的事我已有打算。
“什麼打算。”
“只需告知她我有辭官離京的打算,她自然不好再繼續糾纏,畢竟能被她拿來做幌子的人乃是寧國公世子,而非一介凡夫俗子。
再者,她其實也不是個糊塗人,只是一時着急想岔了,今日你已將此事與她分說清楚,若她知曉分寸,也便不會再一意孤行。
溫雪杳想了想,問寧珩,你可秦表妹她在家中的境況
寧珩頷首。”秦家就秦畫一個獨女,是以二老對她已算是極盡寵愛,不過以他們固有的觀念,就算再如何寵愛恐也是難以理解一個大家閨秀不想嫁人,而要從商賺錢的想法。
但這些就不是我們所要關心的事了,比起她,我倒是更憂心季子焉那裏。
“季子焉?”溫雪杳不懂他爲何忽地提起季子焉。
八王爺病逝,季子焉身爲獨子理應由他繼位。
溫雪杳也知道此事,但她不明白寧珩爲何因此愁心。在她看來,季子焉做皇帝其實比旁人,諸如先皇、二皇子、元燁之流,要好出千百倍。
因爲他不僅聰慧過人,更是品性溫良,爲國爲民的真君子。寧珩無聲
輕笑,在溫雪杳發頂落下極其輕柔的一吻。
“我抱你回去?”說這話時,青年已經先行穿上少女不合腳粉色繡鞋。
路上,寧珩又提起前些日子曾說過的話,阿杳,若來日我真的辭官離京,你會不會不適應
比起上一次,溫雪杳更能聽出青年言辭間的認真,爲何會不適應?若說不適應,也該是你會不適應。
寧珩仔細瞧了懷中的少女一眼,他早知她心中不羨慕權勢,是真的言行一致內心澄澈的人。這樣的阿杳,或許江南那般清淨之地才更適合她。
“真的要走了麼?”溫雪杳心中升騰起一股強烈的預感。
不是不得不,也並不是無奈之舉,而是看着懷中人清澈的眼眸,他覺得合該如此。
他所期盼的如今已盡在懷中,能與她執手坐看一花一草,雲捲風舒,萬物枯榮。比起在朝堂中浮沉謀算,又豈止勝出千百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