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
“我沒有什麼可害怕的,我只是爲你感到惋惜罷了,你不應該這樣子,你原本有着美好的前途的,現在卻被你自己給毀了。”藜麥說道。
“是嗎?不是被我給毀的,是被你毀的,藜麥,如果我得不到幸福,那麼你也別想得到幸福。”湘儀的語氣非常的不友善,就好像是一個得不到玩具的孩子賭氣一樣。
藜麥的心又寒了起來,好不容易終於到家了,一家人都對湘儀進行教育,自然她喜歡自己親哥哥的事情也沒能瞞住了,關鍵是湘儀一點都不在意,她一點都不覺得喜歡自己的親哥哥是什麼不可以的事情,自然也沒有那些古怪的心情了。
因爲湘儀的不知悔改,藜麥不得不選擇遠離家人,他來到了中國,一切重新開始,雖然心裏惦記着家裏的一切,惦記着湘儀,但是卻也從來沒有回去過。
只希望湘儀能夠在自己離開的時間裏過得越來越好,開始新的生活,忘掉過去,忘掉自己,而藜麥也在公司中被簡兮所吸引,簡兮正是他喜歡的類型。
一度他非常的糾結,不知道自己是否要和簡兮表『露』自己的愛意,其實他並不是懼怕公司的人,也不是擔心工作受到影響,他所忌憚的不過是湘儀,因爲上一段愛情就是在湘儀的破壞中結束的。
藜麥擔心湘儀會重蹈覆轍,所以就算是在明白了自己對簡兮的心意之後仍舊感到非常的無助和徘徊,直到後來藜麥發現自己真的深深的喜歡上了簡兮,如果不和簡兮表白在一起的話,一定會感到後悔的。
這才鼓起了勇氣和簡兮表白,這才終於有了愛情的滋潤,所以藜麥迫不及待的想要儘快確定和簡兮的關係,他們纔在一起沒多久便決定要結婚了,這樣的速度,簡兮並沒有想太多,而藜麥卻想了很多。
自己結婚的消息一直瞞着家裏人,誰也沒有告訴,就是希望等生米煮成熟飯之後再帶簡兮回去,那個時候湘儀也應該死心了,不會再來破壞了。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藜麥也不知道湘儀竟然會出現在自己結婚的現場,而且還讓自己和簡兮變成了一個大笑話,因爲湘儀的威脅,藜麥選擇了離開。
他知道自己別無辦法,繼續留下來的話只會給簡兮帶來更大的傷害罷了,並且如果大家都知道了親妹妹愛上親哥哥這麼一件事情的話,一定會更加的感興趣,更加的將焦點和話題放在自己的身上。
藜麥在選擇和湘儀離開之後,他便知道自己要被湘儀給控制了,他爲了安撫湘儀的情緒,不得不先將她帶回國內,而他也只能離開這裏了,也許會重新換一個城市繼續生活,也許便再也不回來了。
關於未來,藜麥一點也沒有想好,他將這些全部告訴簡兮,只是希望簡兮能夠想得開,自己並沒有騙過她的感情,只是身不由己,他不能放任自己的親人不管,自私的和簡兮結婚。
如果犧牲幸福可以換來湘儀的寧靜和生活,那麼藜麥也只能選擇這麼做了。
簡兮在聽到了藜麥和湘儀的整個故事之後仰天大笑不已,這是第一次她在藜麥的面前如此失態的樣子,她覺得自己再也沒有必要因爲顧慮藜麥對自己的想法而將自己端着,表現得很好很多大度的樣子。
她無所謂了,反正都已經失去了,她一點都不大氣,事實上她就是非常的小氣,她也很羨慕湘儀可以無所欲爲的樣子,不高興自己喜歡的人結婚了就到婚禮上大鬧一場。
不高興讀書了就曠課去玩,想怎麼瘋就怎麼瘋,反正到最後不管怎麼樣,還有家人爲她兜底,她就算是把天花板給鬧騰下來了,還是有人在她的背後默默地支撐着她,所以她可以活得那麼無所顧忌,那麼無所欲爲。
簡兮是發自內心的感到羨慕,她多麼希望自己也可以這樣啊,可是她不能,她有什麼呢?她什麼都沒有,生在一個偏遠的小農村裏面,家裏的父母一點都不能幫襯自己,反而簡兮還得在每個月發工資了之後往家裏打上一部分錢。
而她也沒有疼愛自己的哥哥和兄弟姐妹,她的哥哥只會打擊她,只會給她添麻煩而已,在她的記憶中,她的哥哥一點都不疼愛自己,甚至小時候還經常找藉口打她,把她當成自己的出氣筒。
也因此簡兮到現在還沒有原諒自己的哥哥,從來都不給他打電話,雖然她也知道自己每個月往家裏寄的錢很大一部分被父母拿來去補貼哥哥了,可是她又能怎麼辦呢?
畢竟在她的父母眼中,她的哥哥纔是爲他們養老送終的人,女兒始終是要嫁人的,是要成爲別人家的人的,所以她的父母從下就重男輕女,簡兮因爲缺少父母的關愛,等長大之後就特別的渴望得到。
而她的父母卻向來是給多少錢便給多少笑臉,說起來簡兮感到非常的心酸,這些年她過得越來越好了,也越來越少回家了,她不想回到那個讓她感到無比傷心的家裏面,也不想再想起過去的那些事情了。
她現在變成這個樣子,完全是靠着自己一步一個腳印走過來的,她沒有貴人相助,也沒有背景和資源,有的只是隨時將命豁出去的那份決心和勇氣,像個男人一樣去爭去搶。
“簡兮,對不起,我真的不想變成這樣子……”藜麥見簡兮又哭又笑的樣子,擔心簡兮因爲受不了刺激而再橫生枝節,事實上相比起藜麥的逃婚,簡兮更難過的是想到了自己的身世,想到了自己怎麼就沒有這麼好的哥哥呢?
一個願意爲了妹妹幸福平靜生活而願意放棄自己終生幸福的哥哥,一個後盾的家庭,她什麼都沒有,失去了藜麥之後,簡兮覺得今後的生活只會更難了。
簡兮擦乾了眼淚,還是那麼的倔強,她對藜麥說道:“你走吧,我原諒你了。”
藜麥楞了一下,沒有想到簡兮竟然會這麼說,他以爲簡兮至少會罵自己幾句,或者對自己挽留纔對,畢竟和簡兮交往的日子,藜麥看得出來簡兮還是非常的喜歡自己的,不像是這麼冷漠無情的樣子。
“你走啊,還不走難道要等着我送你走嗎?”簡兮突然將聲音擡高了八度,像是要生氣發火的樣子。
藜麥趕緊站了起來,說道:“簡兮,謝謝你,我真心的祝願你幸福,生活得越來越好。”
簡兮只是冷哼了一聲,藜麥說這些話又有什麼意義呢?她哪裏還敢祈求什麼幸福的生活,活着已經是如此的艱難了,怎麼還敢去奢望愛情。
簡兮覺得自己大概註定是要孤單一輩子了,沒關係,反正她原本也就是打算孤單一輩子的,藜麥的出現只是一個意外罷了,讓簡兮忘記了自己的命運。
有的東西真的不能期待,因爲命里根本載不住。
簡兮徹底的認命了,她決定從此以後將自己的心給關起來,以後再也不對任何人動心了,還是像從前那樣,一心撲在工作上,在經過藜麥這件事情之後,簡兮更加確定自己這輩子與愛情無緣了。
藜麥的身影已經走遠了,簡兮卻還在咖啡館裏面不能自己,她心中悲傷難以表達出來,可是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她不允許自己哭,她甚至拒絕了藜麥要送自己的請求,她將自己包裹起來,披上一層帶刺的衣服,上面寫着:生人勿近!
簡兮不想被人看到她半分難過的樣子,她要向所有曾經笑話過她的人,曾經看不起她的人證明:就算沒有男人,她一樣可以生活的很好,因爲她是簡兮,一個隨時都準備拼命的人,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想清楚了這些,簡兮才終於離開了咖啡廳,臉上帶着一絲決絕和大義凜然。只是內心的寂寞誰能夠懂得呢?沒有人能夠感同身受,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另外一個人可以體會其他人的悲哀和痛苦。
回到家中看的安好好在喝紅酒,好像是非常苦悶的樣子,簡兮也一時興起,將安好好的紅酒喝了一個精光,在對安好好吐槽完之後,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至少這個時候身邊還有一個好朋友可以說說話,總比一個人單打獨鬥要強得多了,簡兮感到非常的安慰,現在也只有安好好可以讓簡兮變成一個說真心話的人了,簡兮早已經決定給自己披上一層保護『色』了。
安好好聽着簡兮和藜麥的故事,差點就要忘記了自己的悲傷,漸漸的覺得人生無常,誰也不可能會陪着誰過一輩子的,既然喜寶已經決定向前看了,自己也應該想開一點,不要再沉『迷』於過去的往事了。
雖然喜寶走了,但是她空出來的位置已經有了新人來填補了,這也算是一種安慰吧,安好好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感覺到神清氣爽,那雙哭過的眼睛,因爲懂得生活後變得更加的睿智。
“好好,你爲什麼心情不好啊?”簡兮不解的問道,她以前可是很少看到安好好獨自一個人喝悶酒的,難道也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嗎?
安好好想了想,對簡兮『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說道:“我沒有什麼不開心的,只是因爲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一個人獨自的時候總覺得內心寂寞,很是想喝上兩杯。”
安好好不忍心將自己的心事告訴簡兮,因爲她覺得說出來之後,兩人都會沉默,誰也保不住現在的簡兮會變成將來的喜寶,現實就是這麼殘酷,可是正是因爲如此,它才提醒着人們珍惜每一個瞬間。
每一次開懷大笑的喜悅,每一個淚流滿面的感動,每一個思念至極的擁吻,每一次發自真心的問候,因爲這些都來得珍貴,也許待時過境遷之後,當時的感情已經不復存在了,可是回想起來心中還是暖暖的,這大概就是生活的可貴之處。
很多事情並不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消失,他們會存在人的記憶中,就好像安好好現在想起喜寶的時候,還能回憶起兩人過去在一起的溫暖時光,雖然現在已經回不到過去了,可是有了那些記憶,心中也是溫暖至極的。
“好好,我聽說席城在公司出事了,是嗎?”簡兮突然冷不丁的問道,安好好愣了一下,想着簡兮你不是天天躲在房間裏面療傷嗎?怎麼會知道外面的事情呢?不過轉念一想,雖然簡兮是曾經沉『迷』於愛情之中無法自拔,可是她骨子裏的東西是不會變的。
安好好對簡兮點點頭,說道:“沒錯,出事了,並且這件事情可能影響到他的事業,不知道能不能度過這個坎,我現在一想到那個人的腿,我就頭皮發麻。”
安好好並沒有目睹添泉的腿被壓得血肉模糊的樣子,但是她還是能夠想象得到,失去一條腿是多麼大的打擊,需要承受多大的痛苦,生活原本就已經非常的艱辛了,現在卻還要承受命運這樣的惡意,真的太不容易了。
席城還在醫院裏守着添泉,可是他的妻子對席城並不友善,因爲也打心裏認爲是席城害自己的丈夫變成這個樣子的,是他讓他們一家人陷入了更加窘迫的困境中的。
她並不想知道真相是什麼,她只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抓到一個負責人的人,想要一個人來幫助他們獲得索賠,因爲她只是一個不識字的農『婦』,孤身一個人在此,還帶着一個幾歲的兒子,自己的丈夫又躺在牀上。
她無助惶恐害怕,她也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用法律的手段獲得更多的賠償,更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最大限度的獲得對自己有利的東西,因此她只能指望席城,希望他能夠幫助他們搞定好一切。
但是她又不敢完全相信席城,心裏很是矛盾,她一邊在心裏痛恨着席城,一邊又希望他能夠對此負責,雖然看到席城很痛苦,但是心底裏到底還是多了幾分心安。
像添泉這樣的勞動員工,在這個城市裏數不勝數,就算他倒在了牀上,公司也很快便人找到人替代他,他也沒有朋友,所以來醫院看望他的人一個都沒有,除了席城。
因此添泉的妻子也感到有些安慰,雖然公司承諾過會賠償的,但是她到底還是不放心的,因此只能死死的抱住席城的這棵大樹了,這最後的救命稻草了,如果最後一點賠償都沒有,那結果纔是最糟糕的,一家人無以爲生,只能等着被活活的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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