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大水对她不见外
第二天一早,兄妹两人抱着大小的坛子,来到正祥和。掌柜迎出柜台,让伙计给两個人搬来座位。
在這时代,能做個酒店掌柜,当然算是個有脸面的人。一般人也做不到让掌柜的来让座,尤其是乡下农夫,更是不可能。花儿二人受到這样的待遇,還是有些感动的。
“郑掌柜的,我們按昨天說的,今天给您送了這個酒,您先尝尝。這另一小坛给您晚上一家子吃饭时,喝着助助兴。”花儿送上小坛子。
掌柜一听就明白了,這是让他现在就尝第一坛,這小叫花子,话儿說得真是周全,想想自己白得了两小坛酒也不错,這果酒自己也沒喝過两三次啊。
让伙计拿来個酒杯,倒上一杯,掌柜看着這酒的色泽确是诱人,紫色漾杯,看着就透亮。米酒白酒他懂行,但果酒他其实也不太懂,不過,也得装出懂行的样子来。品一口下去,微微带点甜味,但后劲裡又透出酒香,這果酒跟他喝過的果酒相比,沒有什么差别,而且更透着清新。
郑掌柜招呼着伙计,“华子,你把這坛酒送后院去,让我娘和我家裡的也尝尝,怎么說,回来告诉我一声。”
伙计殷勤地把酒坛送到后院去了,片刻回来,“掌柜的,老太太和老板娘都說好喝,老太太還說,下次跟周财主家的老太太斗牌的时候,喝上一口就更有兴致了。”
花儿和大水一听,就放下了悬着的心。
郑掌柜的笑了,“二位都听到了,我内宅裡很喜歡你们這酒。這酒我买了,只是——”
花儿和大水凝神细听,郑掌柜接着說:“就冲你们的蜜饯我也不能骗你们价钱,我還等着要你们的蜜饯呢。但是這酒,有钱人家究竟喜歡不喜歡喝,我心裡也沒底,要是喜歡,我就价钱贵点,要是不喜歡,我就卖下来自己家裡喝,這一裡一外,价钱不好定,毕竟這酒是稀罕物,酒我是买定了,只是价钱我還真是定不下来。下個集吧,你们来听信儿。”
花儿听了也有道理,就說:“這大坛子留在您這儿,過两天我們听信,到时候您再定价,不让掌柜的为难,您這已经是帮大忙了。”
“你们客气了,对了,這酒是什么果子酿的酒?”
大水正要說话,花儿一下子拦了上去:“這是大水哥的娘還在的时候,从娘家带来的方子,叫女儿红,我們现在叫它叫花女儿红。”
大水心說,你就编吧,我姥姥家啥样我都记不清了,還我娘*的娘家。不過大水哥也郁闷,就是我回答,我也不会說是狗奶泡子酒啊,花儿也太小瞧我了呢。
两個人出来后,大水還直回头,花儿拉着他走了一段,大水终于說话了:“三個坛子钱得先给了吧,60文啊。”
花儿說,“看你,比我還小气,酒要能卖出去,坛子算啥。”
一遇到外面的事情,花儿就是比大水看得开,一遇到家裡的事情,花儿因为一個铜子也得审大水半天。大水觉得不公平,可也沒辙。
然后去了刘奶奶家,进了门,见了刘奶奶,花儿问:“刘奶奶,我听着您的招呼就来看您了。”
刘奶奶一楞,然后想起了什么,“花儿呀,铁栓让我问问你,做鞋有沒有鞋楦子。”原来這就是铁栓对奶奶說的谎话。
花儿心說,就這么巴巴点的事情啊,我說呢,原来是铁栓的首尾。大水在旁边一点沒听出来异常,刘奶奶也沒留意。
花儿告诉刘奶奶,自己因为帮工太忙,鞋還沒做,鞋楦东家也有,就不从奶奶家裡借了。花儿不想跟刘奶奶說,大水哥的鞋已经做好了,鞋楦自己已经买了。
刘奶奶点头。
大水和花儿带着对叫花女儿红的希冀回家了。
铁栓放学后回家,听奶奶說花儿来過了,不用借鞋楦了,后悔得直蹦,怎么就忘了自己是逢集才放假,而花儿随时可以来的呀。又沒见着面,可下次借口就不好找了。
“哥,你說這酒能卖個好价钱嗎?”回去的路上,花儿问。
“我還真說不好,但好歹能卖出去一坛啊,当初就是想着,狗奶泡子放着也是烂,我們就当沒有這事儿吧。”
只能如此了,花儿想。再想起今天去刘奶奶家裡的事情,花儿有些烦得慌。
“花儿,回到家我就开始垒鸡窝了,得垒两天,中间脱不开身,你把你自己的鞋向后拖一下,把该采的采了。”
“行!”
花儿听了大水哥這意思,是暂时不让她做她自己的鞋子,要先顾着大水哥*窝。花儿不但沒生气,反而心裡有一种柔柔的高兴,兄妹两人相处多年,大水不跟他客气,這其中就透着亲近,而且這种亲近是那么自然。
大水哥不让她做鞋,不是不照顾她,要不照顾她的话,现在她還会有那爱若珍宝的一文钱嗎?這是大水哥和她,心上沒有阻拦,沒有一点虚假,這样互相关照着才让人舒服。
而且,前些天自己让大水哥包揽了一切原属于她的活儿的时候,心裡不是也沒有一点负担嗎?关爱,就是那么地自然而然,而绝不会是什么客客气气。
花儿于是又想到铁栓的事情,又是摇了摇头,花儿总觉得跟他隔了一层厚厚的东西。。
两個人一起做饭,吃了后,大水开始准备垒鸡窝。這個准备,就从搬坯开始。
土坯是用挖兄妹屋运出的土就近脱成的,鸡窝沒有垒在凤凰坡,凤凰坡在东面,当初把鸡放在那裡,是因为那裡有個坑,鸡不容易跑出去。而现在就在兄妹屋的右侧垒鸡窝。虽然现在還沒人发现大水和花儿住在這裡,可万一要是有人知道了,這三只鸡容易被贼惦记上。因此鸡窝要建在住处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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