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四章 见面 作者:未知 贺衷寒深深的看了范杰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說道:“焕然,我要是不知道你出身第二师,我還以为你跟顾祝同有仇呢,算了吧,你非要害死他不可。顾祝同北上的事情不可行,用他還不如用河南省长刘峙,刘峙最起码官声要比顾祝同要强上太多了!” “师兄,要真這么說的话,那可选的人就多了,上官云相、钱大钧、蒋鼎文,甚至還有陈诚,又或者是我家老师卫立煌,都是可选的人物,每一個的实力和能力都不差啊!” “呵呵!”贺衷寒突然笑了起来,說道:“焕然,你想让你家老师去华北主政吧,之前的顾祝同等人都是你用来掩饰的吧!” “嘿嘿!”范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师兄你看出来了!” 贺衷寒摆了摆手,說道:“别想那么多了,无论你家老师也好,刘峙、顾祝同等人也罢,且不說东北的日本人,光是山西的阎锡山,和华北的东北军,除了何部长以外能够压制得住的,也只有汪院长和校长两人了,剩下了桂系、粤系,你觉得他们会北上为校长分忧嗎?” 范杰一愣,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說道:“他们北上,恐怕带来的麻烦会更多一些吧!” 贺衷寒笑了笑,接着說道:“那你认为何部长什么时候会离开北平返回南京?” “应该是就這半年吧?”范杰有些愣愣的說道。 贺衷寒摇了摇头,說道:“焕然,你在军略上确实很擅长,也很有一手,将来或许能够成为一個大军事家也未可知,但是政治上的事情,你想的太简单了,何部长回南京,他回南京做什么,现在中央政府能够掌握的部队,一個在江西剿匪,一個在北方抗日,回到南京不過是做個被架空的部长罢了,你觉得何部长会怎么选?” “那校长就任由何部长在北方培植势力嗎?”范杰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培植,怎么培植?”贺衷寒反问道,“现在在河北,中央军只有一個十七军,這還是将你小子的五十二师也编了进去,你以为是随便弄的啊,校长這是将所有中央军的部队集中到一起,避免给何部长更多下手的机会罢了!” “那不是還有西北军和晋军可供何部长拉拢嗎?” “西北军,哼!”贺衷寒冷笑一声道:“且不說察哈尔還有冯玉祥的抗日联军,就是宋哲元他自己,难道不知道现在南京做主的人是谁嗎,拉拢岂是光凭口头說說就可以的,钱财军衔,粮草军械,不通過中央政府,何部长怕是一分钱也拿不出来。现在在华北,何部长所掌管的也无非就是分配的权力罢了,以宋哲元和商震等人的老辣,這些事情他们又怎么会看不清楚呢?焕然,何部长在华北能拉拢的对象只有东北军。” “东北军?”范杰一愣,說道:“分化瓦解东北军,這不是校长的夙愿嗎,何长官他……” “呵呵!正是如此!”贺衷寒见范杰已经想到了,有些得意的說道:“何应钦要是不拉拢分化东北军,且不說与他的职责有背,他何应钦自己的野心都放不過自己,這何应钦拉拢分化东北军更好,這是校长最乐意看见的,就算是他发展了一点小小的势力,将来可是会有人跟他讨回這笔账的!” “师兄,你說的是张学良吧!”范杰发现自己的嘴裡满嘴的苦味,政治啊,政治,真不是自己擅长的! “好了,既然你分析华北数年之内不会有大的战事,那么临走之前写上一封报告交上来。”贺衷寒最后一遍交代道,“对了,不该写的东西都别写,你明白嗎?” “嗯。我知道了师兄!”范杰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夜风清冷,夏天的脚步在慢慢的走了過来,南京的天气比北方要热一些,不過六月下旬的夜色只剩下一個弯弯的月牙,斜斜的挂在天空上。 南京军法处监狱,范杰已经不是第一次来這裡了,前几年蒋百裡关押在這裡的时候,范杰就曾经来過数次,這裡面不只是关押一些普通军官,就是胡汉民、李济深,居正、邓演达這类国民党元老也曾经在這裡被关押過,而邓演达独独沒有从裡面走出来。 邓演达是陈诚的恩师,是国民党****的中坚力量,在他的身边聚集了胡宗南、李延年等黄埔子弟,還有严重、陈诚的当年的黄埔教官,以及陈铭枢十九路军這样的军事力量,是少有的在黄埔师生中威望上能够蒋*介石分庭抗礼的人物。可惜因为认不清时局,一味的要重组国民党,被叛徒出卖之后,在這裡关押了半年有余,在蒋*介石第二次下台前夜,被蒋*介石顺手干掉了! 其实蒋*介石在杀不杀邓演达的問題上也很犹豫,最后让蒋*介石动了杀机的還是戴季陶的一句话,戴季陶向蒋*介石說道:“今天最可怕的敌人,不是汪精卫、陈济棠。真正能动摇政府根基,分散黄埔力量的,只有邓演达一人。”戴季陶的话正中要害。 因为這件事情,陈诚极为的难受。在听到蒋*介石处死邓演达的消息后,陈诚十分震惊,极为伤感,曾有数天不进饮食,面容消瘦,让人十分的担忧。 由于邓演达被杀,陈诚還曾致电蒋*介石辞职,称“上无以对总司令,下无以对恩友”。 蒋*介石亲自找陈诚谈话,說陈诚和邓演达的交往,纯属私人友情,不涉及政治,勉励他安心工作。对于邓演达安插在陈部的人员,蒋*介石也未追究,陈诚也仍加以保护。以后,第三党的一些成员如黄琪翔等人還为陈诚重用,蒋*介石并不過问,而是顺水推舟,放手让陈诚使用。至此,陈诚对蒋*介石死心塌地! 范杰在经過了好几道手续之后,才进了最深处的牢房,见到了数年不见的陈赓! 陈赓一开始被关押在汤山的别墅裡面,好吃好喝,被好好的款待着,但是几次劝降不成,尤其是从江西回来之后,便被关押在了军法处的监狱裡面。 范杰在狱卒的带领下走了进来,见陈赓正背着他专心致志的练习书法,也沒有打扰他,站了半天之后,范杰才开口喊道:“陈师兄!” “哦!又来人了,你的声音我听的耳生,說說吧,你是什么人?”陈赓早就察觉到范杰的到来,這段時間来劝他的人一波又一波,都是当年在黄埔有交情的师生同学,陈赓有心不搭理范杰,背对着他只顾写字! 范杰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上前一步,大声喊道:“报告陈连长,黄埔四期一团七连二排四班班长范杰向您报道!” 陈赓霍然转身,冷森森的看着范杰,半天之后,他的眼光才慢慢的柔和了下来,开口說道:“范杰,我记得你,你是长沙人吧。当年刚入黄埔那会,你還只是一名普通战士,临到毕业了,已经成了一名班长,說說吧,你小子现在在哪裡任职?” “报告连长,”范杰的话刚落地,陈赓就摆了摆手說道:“不要叫我连长,看你现在的样子也是一部长官,现在咱们出于敌对的位置上,各论各的吧!” “是,师兄!”范杰开口变了称呼,陈赓還想要說些什么,但见范杰一副坚定的态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叹了一口气,沒有再說什么! “报告师兄,我现在是国民革命军第五十二师的副师长,兼155旅的旅长!” “五十二师?”陈赓有些诧异,說道:“五十二师不是已经在江西被红军全歼且被取消番号了嗎,哦,想必是老头子又重组了。” 陈赓好笑的看着范杰,說道:“這么說你是陈诚麾下的骨干了,不然也不能這么快就升任旅长,我想在所有的四期学员裡面,你也算是升的比较快的了。来,跟我說一說,现在江西的形势怎么样,你们搞的第四次围剿是不是又失败了?” 范杰不知道陈赓问江西战事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意思,按說這么久了,江西战事战败的消息恐怕早就又有告诉了他了,陈赓這么问,难道是在试探自己。如果自己回答是,那么陈赓便可借机嘲笑自己,嘲笑国民政府,如果自己回答不是,那么在他的心裡,范杰肯定是一個卑鄙的小人,那点黄埔轻易恐怕会被他远远的扔进沟裡面! 范杰笑了笑,說道:“师兄,你弄错了,之前的五十二师确实是被取消了番号,我們新五十二师是隶属于第十七军的,跟陈长官的十八军并沒有多少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