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關羽震驚:翼德,你怎在廣陵?
一擊得手。
糜芳第一次上戰場,手也不慫,趁着送魚獲的時候拔除腰間長刀,斜劈而下,斬了城門守衛。
溫熱的鮮血灑在身旁人面上,瞬間撕開了戰鬥序幕。
關羽撤下自己臉色的麻布,揮刀狂舞,輕鬆解決稀疏睏倦的城門守衛,再翻身上馬,提刀大喝。
“隨某衝殺!”
“直取府衙!”
關羽神色冰冷,撫髯提刀,直衝入街道。
隊伍中有數十騎兵,盡皆提槍上馬,追隨關羽腳步,衝殺而去,糜芳則是留在南門解決此處守衛。
一旦錯失良機,他們還有退路可言。
此時。
府衙內。
橋蕤卸了甲,剛進入夢鄉,便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皺眉,正欲喝問,卻聽得一聲哀嚎。
“將軍!”
“敵襲!”
敵襲?
橋蕤腦子一怔,一股寒意衝上腦門,瞬間衝散了倦意。
“哪來的敵襲?!”
橋蕤抽來身邊的長刀,神色凝重。
他已經聽到了喊殺聲,馬蹄聲,如此之近,肯定是已經破了城門,朝着府衙位置衝殺而來。
要擒王!
橋蕤渾身冒着寒氣。
“將軍!”
“是那南門!南門被奪,城門守將被斬,那邊火光沖天,不知道有多少騎兵涌入,正朝着府衙殺來!”
親兵臉色蒼白,焦急催促。
“將軍,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橋蕤此刻,已經批戴好甲冑,帶着親兵出了府衙,卻見整個廣陵城內到處都是沖霄的火光。
南門,東門,甚至西門都有喊殺聲。
橋蕤見此,面色一沉,暗歎一聲“完了”。
“偌大的廣陵城,處處都是戰鬥,至少有五千兵殺來!”
橋蕤完全懵了。
眼下能對廣陵城產生威脅的,僅有劉備而已。
關羽,張飛不是還在射陽?
他們連平安都沒打下來,怎麼可能會衝殺到廣陵城下!
“將軍!快走吧!”
橋蕤親兵扶着他上馬,催促道。
再不跑,他們也得死。
“……”
橋蕤隨手就是一刀,把這一直聒噪的親兵斬了。
“再言撤退者,定斬不赦!”
橋蕤急躁之下,先斬一人。
他橫掃四周兵馬,總算是摁住了即將潰散的軍心。
可與此同時。
南邊有一騎,橫衝直撞而來。
其人披甲提刀,所到之處,無一合之敵,幾個呼吸間便衝殺到近前,大刀揮舞,恍若銀蛇飛翔。
“吾乃關雲長是也!”
“速速下馬受降!”
關羽橫刀立馬,橫眉冷對。
那駭人氣勢,逼的橋蕤親兵連連後退,不敢上前。
聞言。
橋蕤心中大駭。
“關雲長?!”
橋蕤心頭就像是被鐵錘砸中,渾然陰鬱,完全不懂爲何關雲長會出現在廣陵城內,他的面前!
而另一邊又衝出一員猛將。
勢若奔雷,煞氣沖沖,手持一槓蛇矛,漆黑甲冑閃爍焰光,端的是一幅萬人取首的無雙之姿。
其率領一衆騎兵殺出一條血路,將廣陵城府衙團團圍住。
見到來人,雙方各自精彩。
“翼德!”
“你怎會在此?”
關羽震驚無比。
來人,正是張飛張翼德!
那橋蕤,自知兵敗,頹然下馬,完全放棄了抵抗的心思。
他略有謀略,不善衝陣,面對關羽,張飛這兩員萬人敵,普天之下,也僅有呂奉先纔有本事抗衡。
關羽奇襲廣陵,想要以四五百兵拿下這座守備兵力超過三千的城市,十分困難。
此番智計,還有張飛一份功勞。
聽到關羽詢問,張飛頓時大笑。
“二哥!此乃軍師計也!”
張飛一番話,頓時讓關羽再生驚疑。
又是陳舒?
他到底有多少謀略,計策。
此時此刻,看着埋頭等待割首的橋蕤,再看了一眼他身邊如喪考妣的兵丁們,心頭涌來一陣一陣的思緒浪潮。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關羽看向橋蕤。
他已經吩咐親兵,放下抵抗,避免徒增死傷。
這些親兵們紛紛放棄兵器,跪地乞降。
張飛,關羽輕鬆拿下廣陵府衙,張飛收走橋蕤的隨身佩刀,以及旗幟,接下來便是傳旗定城。
府衙前。
紛亂的局勢迅速被平定。
關羽只是遠遠見過橋蕤,張飛則沒加過,如今見到此前將他們擊敗的袁術麾下將軍,不免來了興趣。
關羽破城之前,還有將之砍殺以平心頭怒火之意。
如今意志闌珊。
破了這廣陵,與他絲毫並無太大關係!
他關雲長何來驕傲?
“你便是這廣陵守將?”
張飛瞪大了眼睛,瞅着橋蕤。
“正是。”
橋蕤不是衝陣之將,多謀略,素有儒雅之風。
即便成了刀下敗將,也無折腰之像。
“如今兵敗被擒,本將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有一事,十分困厄,還望二位將軍解疑。”
橋蕤眼神灼灼,看着關羽和張飛。
他兵敗,無話可說。
若是不得被誰擊敗,心中難安。
尤其是在自己曾經擊敗了關羽,張飛之後,根本不信以他們的智謀能夠做出奇襲廣陵之策。
“何事?”
關羽沒了殺人泄恨的心,倒也平靜下來,問道。
“你們從何而來?”
“你們口中軍師,又是何人?”
橋蕤對此,十分疑惑。
“廣陵城前,還有平安等城池,斥候來報,爾等現在應該還在平安城下才是,爲何會出現在此處!”
張飛看了一眼關羽,大笑道。
“軍師有策。”
“我二哥從海西,沿海而下,順江而上,繞道廣陵城後。”
“至於某家,繞道高郵,乘船而來,等南門城破,自是從西門而入,兩面夾擊,廣陵城可下!”
張飛一番言語,頓時將整副畫卷描繪的清楚。
關羽本以爲今天是他立功之日。
卻不曾想都在陳舒的計謀之中。
“沿海而來?順江而上?!”
“自高郵湖南下?!”
這是什麼奇謀詭策?!
橋蕤此生從未聽說過如此謀略,大驚失色。
再者這劉備不是北方人嘛。
哪來的水師?!
橋蕤兩眼一黑,心頭蒙上巨大的挫敗感。
“死前若是能見到出此奇謀之人,死而無憾誒。”
橋蕤嘆息一聲,自愧不如。
原以爲自己有智,卻不曾想被人如此碾壓,敗的心服口服。
“暫且收押,等候大哥發落。”
關羽神色一沉,揮手之餘自有親兵上前捆綁。
“二哥,先拿下廣陵,再取平安,迎大哥入城!”
張飛繼而說道。
如今廣陵城還未徹底掌握在手,豈能分心?
關羽握緊手中大刀。
“三弟,給二哥三百騎兵,自去迎接大哥,還有軍師來廣陵!”
聞言,張飛一樂。
他雖然不愛動腦子,但不是沒腦子。
聽得關羽言語中對陳舒稱謂的改變,就知道自家二哥已經服了,心服口服,對陳舒再無質疑。
“得嘞!”
張飛答應一聲,將僅有的騎兵一股腦全部交給關羽。
此次詐取廣陵,陳舒幾乎是把所有的兵馬全部用上,兵分三路,關羽,張飛,以及劉備各率一部。
關羽兵最少,僅有五百。
劉備次之,有兩千五。
大部分的兵馬則是在張飛手上,多達七千,還有所剩不多的五百騎兵。
廣陵郡內。
今夜自是不安生。
烽火燃遍了半座郡縣。
自平安,到高郵,再到廣陵,袁術軍馬亂成一鍋粥。
而劉備兵馬在陳舒的調度下,井然有序,各司其職,直到天明,將廣陵郡上下大半納入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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