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題_23
他有些抱歉:“主要我舅舅那邊剛開學都很忙。要是我有機會碰到我舅舅,我再幫您問問,您看怎麼樣?”
徐醫生連忙點點頭,只要張吉修肯幫她問,她就很滿足了,反正自家兒子還有一年才中考。
她臉上笑開了花,連連應道:“誒誒好!麻煩您了。”
旁邊一起喫飯的人朝她打了個招呼,徐醫生端着餐盤站起來,笑着說:“張醫生,那我不打擾您喫飯了啊,柳醫生您慢喫。”
張吉修轉過頭來看着柳正儒,見小師弟夾來夾去都是些素菜,他便笑着說:“小師弟,怎麼家裏帶飯都只帶些素菜?”
他眼裏有些心疼:“糖醋排骨不喜歡喫嗎?要麼師兄給你去打點別的菜?”
柳正儒嚥下嘴巴里的飯菜,搖頭道:“不用了,謝謝師兄。”
看着張師兄臉上明顯不相信的樣子,他夾起剛剛糖醋排骨道:“我比較喜歡喫素菜,葷菜少喫一些就夠了。”
張吉修見他夾起排骨,臉上笑容深了一層:“那你先喫,我們喫完再聊。”
柳正儒看了看笑容溫和的師兄,猶豫了幾秒後問道:“師兄,我有件事想拜託你,不知道你願意不願意”
張吉修看着他,眼眸溫柔:“小師弟你說,能幫的師兄都幫。”
“家裏有個小朋友,在市一中上學,但是之前休學了一個學期,”他將糖醋排骨放了回去,看着張吉修認真道:“這學期因爲別的事情錯過了復學的時間,你看可不可以”
張吉修爽快地應道:“當然可以。”
他笑着說:“你先把這塊排骨吃了,喫完飯我就去約時間。你放心。”
柳正儒心裏舒了口氣,臉上表情也緩了好多:“謝謝師兄。”
張吉修看着慢條斯理喫糖醋排骨的小師弟,臉上笑容深了一些,他強調說:“跟師兄謝什麼,都是一家人。”
當天臨下班,柳正儒正準備關門離開,就見張吉修走了過來。
他側身靠在門框上,晃了晃手上的手機,對柳正儒笑道:“訂好了,約在週六。看了下排班表,剛好我們都不上班,你看你可以嗎?”
柳正儒點點頭,關上診室門:“可以的,麻煩師兄了。日後課題方面有需要我的,師兄你儘管說。”
他記得,師兄博士課題後期有一個大難關,前世攻克了好久c甚至爲此差點博士延畢。
張吉修笑道:“那就要麻煩你了。”
“師兄,”倆人一起往更衣室走去,柳正儒淡淡問道:“師兄對週六的見面禮有什麼推薦嗎?”
“見面禮啊”張吉修將幾個字在嘴裏繞了一圈,提議道:“不如週六下午,我先帶你去挑挑看?”
想了想自己週六也沒什麼事,柳正儒便點頭同意了。
他下班回家的時候,白輝已經在準備晚飯了。
喫飯的時候白輝彙報了一下自己的自學進度,柳正儒默默聽着,倆人都心照不宣地將復學的事情給掩了下去。
喫完晚飯,柳正儒照舊坐在沙發上看文獻。
白輝從廚房忙好出來,他擦乾自己的手後坐在柳醫生對面,躊躇了一會兒問道:“柳醫生,你週六有空嗎?”
柳正儒翻了一頁,淡淡道:“週六有點事。”
白輝低下頭,沉沉應道:“好。”
聽着他聲音有些不對,柳正儒擡頭看了一眼,疑惑道:“週六你有什麼事情嗎?”
是他剛剛晃眼了嗎,爲什麼他感覺自己在白輝眼裏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失落?
“沒什麼事,”白輝笑了笑,將心裏蠢蠢欲動的提議壓了下去:“那柳醫生你先忙,我回房間看書了。”
“嗯。”
進房門前,白輝扭頭看了一眼,柳醫生坐姿端正c身背挺拔,依舊專注地低頭看着文獻,似乎對他之前的欲言又止毫無反應。
白輝進門,低着頭輕手輕腳地關上房門。
在他關門的那一瞬間,柳正儒擡頭看了一眼。
他眼裏閃過一絲好奇,他總覺得白輝剛剛有什麼話想跟他說
只是週六他得先去把白輝復學的事情給搞定了。
他想,等事情弄好了再問問白輝吧。
一眨眼便到了週六,白輝給柳醫生準備了午飯c正準備出門的時候便看到柳正儒換好衣服從房裏走了出來。
柳醫生身上一套jīng致的暗藍色手工西裝,明明是渾身上下透露着禁慾的氣息,卻讓白輝看了一眼就移不開眼睛。
鞋帶繫了一半就被冷落,白輝看着柳正儒有些發愣。
柳醫生一步步向他走來,熨燙後毫無皺褶的西裝褲顯得他腿又長又直,臉上神色淡淡卻掩蓋不住面容的jīng致,扣上釦子後的西裝更是凸顯出他腰身的細瘦。
白輝忍不住想到了前幾天給柳醫生背部上藥酒的事情
炙熱的手心和對方微涼的背部皮膚,垂頭一看便能看到柳醫生白嫩的皮膚,一圈圈揉搓藥酒時感受到的對方光滑的皮膚
他匆忙低下頭,繼續繫鞋帶c試圖轉移自己腦內愈發清晰的畫面。
俯身躺着的柳醫生,凹陷的兩個jīng致小巧的腰窩,流暢迷人的腰線
“白輝,”柳正儒問道,“今天要出門?”
因着剛剛腦海中的畫面,白輝略有些心虛,他不敢擡頭,只低着頭道:“嗯,等下就出去。”
柳正儒看了他一眼,淡淡說:“去做什麼事?很緊張?”
“啊?”白輝蹲着擡起頭,奇怪道:“就去看看nǎinǎi,不緊張。”
指了指白輝的鞋子,柳正儒拿手指比了個“三”:“你鞋帶繫了又解開,三次。”
白輝輕咳一聲,掩蓋內心的尷尬,幾秒便繫好了鞋帶,開門出去。“柳醫生,早飯放在烤箱裏保溫,我先走了。”
看着他有些倉皇跑開的背影,柳正儒有些不明所以地去餐廳喫飯。
喫完中飯休息了一下,他便開車到了一個商場,他走進一家咖啡廳,便看到張吉修已經坐在沙發椅上等他了。
他在張吉修對面坐下:“師兄不好意思,久等了。”
張吉修看到他c眼睛裏亮了亮:“沒事,你很準時,是我到早了。”
他將桌面上的咖啡推過去:“給你點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柳正儒其實不怎麼喜歡喝咖啡,但今天有求於師兄,這會兒也不好拂了師兄的好意。
他拿起咖啡淺淺喝了一口:“師兄我們什麼時候去挑見面禮?”
張吉修笑着說:“不着急,約的是晚飯,喝完咖啡我們就去?”
“嗯。”
喝完咖啡,倆人便出發去原定好的酒莊挑選紅酒。
白輝去療養院看完nǎinǎi,坐在回程的公交車上。
週末車上人不多,他一個人坐在後排,頭頂的空調呼呼地吹着風,車外呼嘯而過的景色讓他開始有些犯困。
白輝看着窗外,晃神地想着,柳醫生今天穿這麼正式,是去幹什麼呢?
車子停在紅綠燈面前,窗外正對着一個大型私人酒莊,酒莊建築裝修大氣,門口侍者西裝領帶。
白輝隨意看了一眼,就看到眼前就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整個人一下子清醒,睏意全無。
是柳醫生!
他眼睛亮了亮,下一秒,又有另一個人從窗簾處走了出來。
他慢慢靠近柳正儒,從白輝的角度來看,幾乎是半貼着柳醫生,倆人一起垂頭看着什麼,互相交談c姿態親密。
白輝眼神一下子黯淡下去,他迅速跑到車門口,一邊焦急地等着車子到站,一邊扭頭看着那個酒莊。
有什麼酸澀異常的情緒在心裏瘋狂滋長,他想跑下去看個究竟。
綠燈亮了,公交車發動,往前開了個轉彎,將酒莊落在了後面。
白輝心裏焦急,整個人面色沉了又沉。
好不容易車子到了站,白輝便迅速跑下車,徑直往回跑去。
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下雨前的風清清涼涼,白輝額角卻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水。
他跑得飛快,衣角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白輝跑到酒莊,着急地想要跑進去看看,卻被門口的侍者給攔住。
“先生您好,請問您有預約函嗎?”
白輝雙手撐着腿,沉默地喘息着,他看了看裏面,搖搖頭,轉身往邊上走去。
他繞着酒莊外層的玻璃走,專注着看向裏面,試圖再次找到柳醫生的身影。
可他繞了兩圈,卻什麼也沒看到。
他想欺騙自己——剛柳醫生跟人這麼親密是他的錯覺。
可他剛晃神,那副場景就清清楚楚地展現在他腦海裏,讓他無法自欺欺人。
那個側臉,是柳醫生的師兄嗎?
柳醫生穿得這麼正式
是爲了見他師兄嗎?
他腦海裏突然浮現兩個字,他內心就像是被一把重重的錘子狠狠地砸了一下。
柳醫生今天,不會是跟師兄
約會吧?
白輝覺得自己心裏酸澀得很,覺得可能是自己多想c可他又剋制不住自己的思緒。
倆人頭並頭討論的畫面始終在他腦海裏浮現,讓他無法冷靜思考。
白輝垂着頭往柳正儒家的方向走去,天色愈發暗了,雨水開始啪嗒啪嗒掉了下來,周圍行人匆匆忙忙地從包裏掏出雨傘,也有的匆忙跑着。
只有他單獨一人垂頭走着,顯得異常突兀。
雨水蓄勢待發,沒幾秒就變成了傾盆大雨,帶着秋風刮在臉上,帶着一絲痛感砸到白輝臉上。
柳正儒見完張吉修舅舅c市一中的教導主任已經是晚上近十點了。
紅酒送得教導主任非常稱心,加上張吉修又在一邊說好話,白輝復學的事情也變得順利了很多。
“既然之前成績這麼好,復學的機會肯定是要給的,這樣,下週一讓他帶着相關材料來學校找他們班主任,手續辦好後直接上課。”
教導主任還當着他們面直接撥了電話安排這件事,柳正儒得到肯定答案心裏也鬆了口氣。
這下白輝是真的可以週一開學了。
只是飯局結束的時候,張吉修不動聲色地走到柳正儒邊上,試探性地問道:“你今天提到的小朋友白輝,是上次急診大廳碰到的那個人嗎?”
柳正儒沒想到張吉修還記着這件事,他點了點頭:“嗯。”
今天陪着喝了一點酒,他得打電話找代駕開車。
張吉修看着柳正儒側身打電話的身影,臉上的神色複雜了幾分。
家裏的小朋友就是那個少年嗎?
他們真的是朋友關係嗎?
他心裏忍不住再次懷疑,幾度想要問出口c卻還是被他暗暗壓了回去。
他調整了下心態,笑容溫柔地將柳正儒送上車,這纔跟着舅舅一起回去。
張吉修和舅舅一起坐在後排,他舅舅突然開口道:“你不像是會這麼熱心幫忙的人。”
自己的外甥他了解,從小待人處事禮貌得體,掛着一張笑臉,心裏想什麼誰也看不出。
只是看今天飯局上的樣子,這個小師弟明顯跟張吉修關係不一樣。
張吉修笑了笑,淡淡道:“嗯。”
柳正儒走到樓幢底下的時候擡頭看了一眼,房子裏黑暗一片,毫無光亮。
他心中略感疑惑,按照往常,白輝應該給他亮着燈等他回去,今天是怎麼了?
電梯很快就到了指定樓層,他酒喝得不多,整個人處於微醺的狀態。
以至於電梯門打開的時候,他還沒反應過來白輝居然垂頭坐在門口。
他愣了愣,白輝身上衣服半乾不溼的,他一條腿伸直,另一條腿屈着,整個人靠在牆邊。
電梯的光打在他臉上,照出他面無表情的樣子。
柳正儒邁步走出電梯,摸索着準備開燈:“怎麼不進去?怎麼淋雨了?”
話音剛落,一股帶着cháo溼的氣息就向他撲來,強勢地將他包裹住。
他還沒來得及碰到開關c身後的電梯門就關了上去。
視野的一片黑暗,讓柳正儒的其他感官變得更加敏銳。
白輝緊緊抱着自己,垂頭噴灑在頸間的氣息溼熱又急促,身上半乾的衣服帶着cháo溼的涼意貼上他。
柳正儒的腰際被白輝一隻手緊緊禁錮着,他略仰着頭,甚至能感受到白輝扶在自己腦後那隻手的顫抖。
柳正儒空着的雙手擡了又擡,在推開和掙扎間糾結了一下,最終還是慢慢放在白輝背上。
這一瞬間,白輝不自覺地僵硬了身子,旋即他將柳醫生抱得更緊。
柳正儒緩緩拍了一下他的背,輕聲問道:“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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