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_39
周围的桌子椅子在教室地面上摩擦,哗啦哗啦的声音伴随着桌腿摩擦地板时、发出的龇哑难听的声音打破了柳正儒的发愣。
他回過神,语气慢慢地又问了一遍:“活动筋骨?”
对白辉来說,活动筋骨就是去打架吧?
只是他沒想到,白辉居然会乖巧到過来问他、甚至收敛了自己锋芒委婉地询问。
白辉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发现并沒有在他脸上看出些情绪,只能忐忑地点头。
柳正儒看了看白辉身后疼得龇牙咧嘴、捂住自己腰在那边一脸狰狞的人,說:“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我們就回家。”
白辉說得干脆坦荡,倒是令柳正儒心裡暖了几分。
“辉哥,别啊!不要啊,野哥還在等你救命啊!”白毛在后头慌张喊道,生怕辉哥真的不去了。
柳正儒微微扬了下眉毛,淡淡道:“我跟你一起去。”
不想白辉一听,脸色反倒是沉了一些。他眉头拧巴起来,低声說:“哥哥還是先回家吧,在家裡等我。”
柳正儒抬手整了整自己的衬衣领口,白皙修长的手指搭在透明的白衬衫纽扣上,显得指尖更是莹润透白。他抬脚往外走去:“走吧,带路。”
白辉看着前方柳医生清瘦挺拔的背影半晌,直到柳医生走到门口了,转头看了他一眼,他這才在心裡重重叹了口气,抓了书包就快步跟了上去。
由于篮球场比较近,柳正儒也就跟着白辉和染着白发的少年一同走了過去。
越靠近柳正儒越能觉得篮球场异常的安静,往常傍晚篮球拍打水泥地面的声音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白发少年着急地带头跑了起来:
“怎么沒声音了,难道野哥已经被打伤了嗎?”
柳正儒和白辉俩人互相看了一眼,跟着往前跑去。
過了秋分,天色便暗得快了,三人跑了沒几步、整個篮球场便已经被昏暗的暮色给淹沒了。
“唰!”
篮球场四個角的灯一下子亮了起来,将三人眼前的画面清晰地显露了出来,同样也让紧张对峙的两队人马看清楚了来人。
“呵,我還在想你能找什么帮手,”一嘴裡叼着烟、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身材健硕,穿着一條破洞裤的男人看了眼柳正儒三人,不屑地朝王野吐出一口烟,“就這么两個人啊?”
王野看到白辉赶過来了,心就定了几分,原本不让场地的猖狂更甚了几分:“能接着我辉哥的拳头,也算你的福气。”
“呸!”大金链子朝地上啐了一口,斜着眼看了看白辉和柳正儒,耸肩道:“一個穿着校服背书包的乖乖生,一個人模狗样的西装男,還是看看他们谁能接住我的拳头吧。”
白辉神色一凛,冷着的脸一下子带上了股bào戾的气场,他盯着大金链子看了几秒,冷冷开口道:“那就来吧。”
說他可以,這么不知死活地說柳医生,那就别怪他了。
他将柳正儒往自己身后拉了一下,转头的时候又柔和了眉眼,声音也柔了几分:“柳医生,你先去边上休息一会儿可以嗎,我马上就好的。”
柳正儒看了看眼前的情况,一時間也想不出什么可以自己调解的方法来,小孩子的事情還是由小孩子自己来解决吧。
他非常有家长自觉地点点头,走了几步又走回来交待道:“白辉,注意着点。”
“哟哟哟,注意着点,别被我打残了!”大金链子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吹了几声口哨。
柳正儒轻飘飘地瞥了一眼,抬手给白辉整了整校服领口,又拍了拍他肩膀上几乎不存在的灰尘,加重了点声音,淡淡道:“别把人家打得太重,不然人家哭着找妈妈可不好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野這边打人群裡爆发出一阵狂笑,他们看看在灯光下能看得清清楚楚的、面色铁青的大金链子,之前卡心中的那口气一下子顺畅了!
就连王野都被柳正儒這面不改色的一句挑衅的话给弄惊呆了,他崇拜地看向柳正儒,一边摇头一边用力拍手:“呦~~~厉害還是柳医生厉害!”
难怪辉哥這么喜歡柳医生,看来這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辉哥的武力值配上柳医生的毒舌,简直天下无敌了呀!
就连白辉也忍不住弯了嘴角,他笑着点头,将身后的书包交给柳正儒:“哥哥放心。”
柳正儒看了他一眼,转身往边上走去。
他动了动手臂,前臂中间的地方刚刚被白辉拉過,這個熟悉的场景让柳正儒一下子记起了前世、過年被抢劫时的场景。
那個时候的白辉,也是這样将他护在身后。
他扭头看了眼白辉坚毅的背影,男孩子已经成长了许多,原本清瘦略显单薄的背已经变得挺拔坚韧,秋风吹来,衣服被吹向一個方向,显示出他宽肩窄腰的好身材来。
柳正儒收回视线,脸上莫名烧得慌。
王野见白辉走過来,立即给他让出個位置,大金链子那边的人见状也立即后退好几步给自家老大让個空间。
等大金链子转头的时候,兄弟们已经抱团在身后稳当当地站好了。
大金链子:這群人怎么一点都沒有打群架的觉悟!
他轻咳一声:“别怪我沒提醒你!”
白辉站在他面前,冷言道:“凡事都讲究先来后到,你不守规矩,”他放低了声音,“那就只能教你规矩。”
大金链子一听,一下子变得脸红脖子粗,捏紧的拳头让他手臂青筋毕露,他大喊一声就朝白辉冲了過去。
白辉一個侧身便躲了過去,对方的拳头落空了,整個身子因着惯性往前冲了一段,還沒等大金链子反应過来,自己的手臂就被白辉紧紧拽住,一晃神整個人就被他一個過肩摔给摔在了地上。
水泥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声,四周震起来的灰尘在灯光下肆意飞扬着,大金链子睁开眼睛看着前方的晃眼的灯光,一時間反应不過来這是什么情况。
他,一個每天举铁一百公斤的男人,就這样被人摔了?
甚至手臂上坚硬的肌肉那裡還有些隐隐作痛。
“辉哥威武!!”王野在那边兴奋地大喊了一声,就见大金链子又蹭地一下跳了起来,朝白辉冲去。“辉哥小心!”
白辉皱了皱眉头,這人怎么沒玩沒了。
“嘭!”
肉体与地面撞击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大金链子捂着自己的xiōng,一脸难以置信又惶恐害怕地看向站在自己跟前的白辉。
他搞不懂了,明明就這么一個穿校服的学生,为什么這么厉害?
在s市一角横行霸道這么多年,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动作、反应都如此迅速的人。
对方踹過来的那一脚快准狠,他被踢得呼吸急促冷汗直冒,而对方却连呼吸的频率都沒变過。
xiōng口刺痛愈发明显,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肋骨都要断了几根。
“還来嗎?”
“事不過三,再来!”
王野在一旁啧啧啧地开始摇头,他甚至开始无聊地拍打自己手上的篮球,這人真是不知死活,跟辉哥单打独斗,那简直就是去送人头啊!
辉哥当年可是一挑n的大佬,一对一算什么啊。
果不其然,结果丝毫沒令王野失望。
大金链子单手撑着地面,强撑着跪了起来,他看了眼白辉。沉着声音說:“我输了,场地還给你们。”
他转头愤愤地吼了一声:“過来扶我啊!!”一群沒眼力见儿的!
后排第一次看到自己老大被這种碾压式“殴打”,都惊呆了,直到老大喊话了這才一窝蜂地涌上来帮忙扶人。
白辉蹲下身,冷漠的眼神对上大金链子:“以后守守规矩,不然教你守规矩的可不止你父母。”
大金链子瞳孔紧缩,紧抿着嘴巴一言不发地看了眼白辉,站了起来。
柳正儒见“战况”像是好了一些,便朝他们這边走近几步。
“沒有很用力吧?”柳正儒扭头问了下白辉。
白辉乖巧地摇头:“不重的,三分力罢了。”
“咳咳咳!!”大金链子在一旁猛地咳了起来,xiōng口的疼痛因为咳嗽反而显得愈发明显了。
他心情复杂地想着,原来他這么痛還只有人家的三成
然而大金链子的面部表情過于痛苦和狰狞,柳正儒心中又有些不放心,他礼貌地朝大金链子点了点头說:“我是医生,不介意的话,我帮你检查一下身体看看有沒有内伤?”
大金链子:“你们出来干架還带着医生的?”
柳正儒平静到:“万一把人伤太重了不好。”
大金链子:别拦我,我要被气得吐血了!
最后柳正儒還是帮人检查了一下身体,对方身体内部倒是沒什么大問題,疼痛估计也就是因为肌肉组织挫伤和挫伤造成的。
他有些欣慰,看来白辉确实是控制了力道。
他仍旧记得前一世有人来医院急诊医闹,眼看着就要动手打他,白辉也不知道从哪裡先蹿了出来,抬脚就将人给踹翻在地来医闹的人医闹不成反到被人踹断了两三根肋骨,這件事情到后面才好不容易摆平。
鉴于前世的经历,柳正儒這才提出想检查一下身体,這会儿沒什么大問題,他就放心了。
這一世的白辉,是他一点点教起来的、听话的白辉。
他转头道:“沒什么大問題,我們走吧。”
“嗯。”白辉跟在柳正儒身后,又扭头狠狠地朝大金链子剜了一眼。
要不是他這么不禁打,一直喊痛,柳医生也不会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好气,他的柳医生的都沒這样摸過他呢!
大金链子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王野立即抱着篮球朝白辉走来,冲他竖了個大拇指,佩服道:“辉哥厉害啊!這么久沒干架了還是這么牛!”
白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你以后脾气也收敛一点。”
“知道了知道了!”一說到這個,王野就有些不耐烦,他抱着篮球朝柳医生扬了扬下巴,邀請道:“柳医生一起来打篮球嗎?”
柳正儒摇摇头,淡淡說:“不了,身上還穿着西装。”
“沒关系的,小問題,那你把衬衫脱了就好了呗!”
“王野!”
白辉着急喊出,他扭头对柳医生說:“柳医生,你别听他的,我們不打篮球,我們回去。”
“别啊啊啊啊!”王野赶紧拉住白辉,“为了打篮球方便,外套总归要脱吧,衬衫要么就解开個领带咯!”
“一起来呗!”
原本刺头一個的男孩子看着你软声拜托,柳正儒都觉得有些受不住,他克制了自己想要打個机灵的冲动,淡淡地看向白辉:“我不太会打,你们见谅。”
說完,他就开始脱西装外套,又解了衬衫领带,抬手松开最上方的两粒纽扣,安稳藏在裡头的jīng致好看的锁骨一下子便在白辉眼前晃了晃。
又白又好看得令白辉一時間挪不开眼睛。
他咽了咽口水,艰难地挪开眼睛,伸手积极地帮柳正儒拿衣服,在底下垫上自己的书包,再将衣服好好地放在书包上面,不让它粘上灰尘。
“柳医生,随便打,有我們辉哥在呢!”
王野把篮球往柳正儒身上一扔,撒丫子开始往场上跑,跟一群小伙子们嘻嘻哈哈地找自己的位置。
白辉走到篮球架下,对着柳医生开始给他指导动作。
柳正儒有些笨拙地听着白辉的话,一点点调整着自己拿篮球的姿势。
他自小就不喜与他人多多接触,从小到大,除非体育课上的篮球考试要求,他就沒怎么碰過篮球,两世积累下来,离开学校這么多年了,该忘的都忘得差不多了。
白辉看着柳医生十分不熟练的动作,认真着一张脸调整着自己的手势,周围王野他们喊话加油的声音逐渐褪去,他看着柳医生的样子,心脏变得柔软异常。
這样认真那篮球的柳医生竟让他觉得异常地可爱。
他的视线又悄悄飘到了夜色下看不大清的柳医生的锁骨。
柳医生身材清瘦,锁骨的形状又是好看jīng致的,這会儿解了两颗扣子,只露出一半锁骨,更是令白辉這一個半大的、本就对柳正儒心中有意的少年血气翻涌。
柳医生像是說了什么,白辉看着柳正儒晃神,只顾着点了点头,却不想几秒后自己眼前一黑。
他只来得及下意识地歪了個头,却不想嘴角依旧被砸了一下。
白辉這才真正地回過神,舌尖舔了舔嘴角内侧,口腔裡便是一股子血腥味。
柳正儒匆忙跑過来,捧着他的头仔细看了看:“不好意思白辉,我砸到你哪裡了?”
王野也被吓了一跳,连忙跑過来,辉哥反应這么灵敏的人怎么突然间愣神不动!
白辉說:“沒事,沒”他顿了顿,改口道:“撞到了嘴角。”
柳正儒眉毛皱了起来:“這裡光线太暗了,我們先回家,我帮你消毒一下。還有哪裡撞嗎?”
白辉看了眼跑過来的王野,乖巧摇头:“沒有了。”他朝王野摆手喊道:“我和柳医生先回去了。”
刚說完,他就拉着柳医生去拿了衣服书包,离开篮球场。
王野:什么情况??
白辉上了车,在副驾驶上坐好后,柳正儒打开车内的灯,看向白辉:“在哪裡?我先看看严不严重。”
白辉系安全带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松开安全带說:“伤口在嘴巴裡面。”
柳正儒:“张嘴我看看。”
白辉看着柳正儒,不张嘴却反倒问:“柳医生,我們唾液的成分裡,有巨噬细胞嗎?”
問題问得沒头沒尾的,柳正儒一時間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答道:“有。”
“巨噬细胞可以杀菌消毒嗎?”
“可以。”
“那柳医生你亲亲我不就好消毒了嗎?”白辉笑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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