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_27
但命运仿佛偏偏要跟他作对。一個电话令穆雷已趋平静的生活再掀波澜。
這個电话是穆雷的老朋友食仙星期二上午打来的,简单寒暄了几句就切入了主题。“老穆,明天是星期三,咱们再去岳川古镇那家私房菜馆去吃饭好嗎?”
穆雷心中一抖,拿着电话听筒不知道该說什么好——食仙显然不知道膳品居出了這么大的事,可见警方把消息封锁得很好。刘所长叮嘱過我别把這件事情說出去。穆雷暗忖。怎么跟食仙說呢?
食仙见对方许久沒做出反应,說道:“老穆,你在听嗎?”
“啊,我听着呢……”
“怎么样呀,你有空嗎?如果能去的话我好打电话预定。”
穆雷犹豫着說:“那家私房菜馆,可能去不了了……”
“啊?为什么?”
“我听說,那儿的老板好像出了点事。”
“出了什么事?”
人变成碎块了。“……不知道。”
食仙愣了片刻。“真的嗎?我打电话问问看。”
“别打了,打不通的。我早试過了。”穆雷說。
“啊……不会以后都不开了吧?”
“可能是。”
“哎呀!這……以后都吃不了那裡的美味了?”食仙无比失落地說,“早知道,上個星期我就该坚持在那裡吃……”
穆雷本来也有些沮丧,突然听到食仙冒出這么一句话来,一下睁大了眼睛,问道:“什么?你刚才說什么?”
食仙好像意识到失言了,愣了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說道:“……我說,上個星期我們就打算去吃的,结果沒吃成……”
穆雷皱起眉头。“上個星期几?”
“星期三。”
穆雷倒吸了一口凉气——上個星期三?!不就是发生事情那一天嗎?那天他和儿子穆东城就在岳川古镇——食仙居然也在那裡?!穆雷赶紧问道:“上周星期三你去過岳川古镇?”
“……是的。”
“哪些人?”
食仙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打算把实话全部告诉穆雷。“是這样的,老苏提前预定的,然后叫上了我和老陈他们,打算去膳品居再次品尝美味。”
“……”
食仙沒等穆雷說话,就解释道:“老穆,你别多心呀,不是我們一起吃饭不叫上你。只是……”
“只是什么?”
“那天是老苏請客,我們也不好多說什么。他說,上次我們去吃完后,你跑去问那主厨關於瓦罐煨肉的事,搞得人家好像有些不开心。他怕你這次再去,人家不愿意待见咱们……”
穆雷烦躁地摆了摆头:“算了,我不想追究他請沒請我的事。我只想知道,你们那天去膳品居,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沒吃成?”
食仙說:“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老苏是定好了的。我們开着车,下午三点多就到了岳川古镇,依旧找了個茶馆喝茶聊天等着。但是四点多的时候,老苏接到膳品居打来的电话,說主厨的老先生身体有恙,今天不能下厨做菜了,請我們改日再去。
“我們当然大失所望。觉得只能回去了,另找一家餐馆吃吧。但老苏显然比我們任何人都要失落,简直是沮丧到了极点。他闷了半天,气鼓鼓地說,要去找那家私房菜馆的主人說理——跟客人预约好了的晚餐,怎么能說改就改?
“当时我們劝他,說人家生了病,又是個老先生,怎么好意思叫人家带病为我們烧菜?但老苏說這可能是個借口——如果生病的话,早就该不舒服了,怎么临到要吃饭了才通知客人?分明就是另有原因,他得去问個清楚。
“我們劝不住他,也不愿跟着他去质问那老先生。于是老苏叫我們先回去,他单独去找他们說理。我們沒辙,知道他脾气倔,也就只好由他去了——就是這样。”
“然后呢?你们真的先走了?”穆雷问。
“是啊。”
“老苏去找那老先生說了什么?”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又沒跟他去。”
“你后来沒问過他?”
“沒有。老苏后来一直沒跟我們联系過,我也沒联系他。”
穆雷握着听筒思忖片刻,說道:“好吧,就這样。”不等食仙回应就兀自挂了电话。
他的双眉像两股麻绳般拧紧了。這個电话令他再度坠入迷雾般的疑云之中。本来不想再理会的事情,又让人忍不住去思量、探查了。
真是太蹊跷了。
穆雷知道上個星期三,有一桌客人在膳品居预订了晚餐,但他怎么也沒想到,這桌人竟然就是老苏他们!
而且,食仙刚才透露了一個重要的信息——老苏单独一個人去找過那老先生。穆雷记得自己离开膳品居的时候,大概是下午四点二十左右。這么說,他前脚走,老苏后脚就来了?只是他们恰好错开了。
老苏去找膳品居的老先生干什么?在那裡发生了什么事?听食仙說,老苏是十分不满,气鼓鼓地去找那老先生理论的,难道……
不,不可能。穆雷用力晃着脑袋,想把這可怕的想法从头脑中甩出去。就算老苏脾气再不好,就算沒吃到這顿饭再失望,他也不可能做出杀人碎尸這种荒唐而可怕的事情来。
但穆雷突然想到,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膳品居确实对老苏他们撒了谎。
老苏的判断是对的,那老先生根本沒生病,而是找的借口。穆雷去找他的时候,他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病了?
穆雷的眼珠转动了几下,突然觉得這一系列的事情能够串联起来了——我先去找那老先生,他跟我约好晚上十一点见面;可能正是由于這個原因,他们随后就找個借口推掉了预约好的客人;但老苏感觉不对,去找他们理论。之后,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呢?
能回答這個問題的,只有一個人。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