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不過想到楼上等着的人,梁恒飞快的带着小厮上去,刚准备敲门,包厢的木门就被帝王身边的侍卫给打开了,梁恒举止有礼的道了声“谢”,提步走进去,朝负手而立的陛下行了一礼:“在下梁恒见過陛下。”
梁恒是京中负有盛名的才子,当年陛下還为太子之时,丞相府就坚定不移的站在了陛下這边,准确来說,丞相府那时候算是太子一党。再到上個月,先帝驾崩,陛下顺利成章的登基为帝,丞相府一时也跟着水涨船高起来。
梁恒原本是要参加明年的春闱,等有了功名在身再入朝为官,但父亲与他說,陛下刚刚登基,朝中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他既然有這才学,那就该早早的入朝为陛下分忧,为天下百姓分忧。梁恒正愁沒有建功立业的机会,有此机会,当然不想放弃,所以前不久,梁恒被破格提拔为六品大理寺司直,而且深受帝王重用。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陛下是有意抬举梁恒,梁恒自然也恪守为人臣子的本分,为帝王分忧。
“爱卿免礼。”梁恒沉思的时候,秦煜已经转過身来,他凤眸狭长,還带着几分說不出道不明的锐利,让人一看就忍不住的臣服。
梁恒能感受到头顶上方传来的无声的压力,尽力维持着温文尔雅的姿态,不卑不亢的站起身:“谢陛下。”
帝王未坐,梁恒也不敢自顾自的坐下,只能在旁边候着。
直到帝王缓步在主位上坐下,李公公给帝王斟一盏茶,帝王抿了口:“爱卿坐吧。”
梁恒抱了抱拳,恭敬地在帝王下首坐下,内侍又替梁恒倒了盏茶,梁恒笑着接過,還沒喝就听帝王淡声问:“刚刚那位是谢三小姐?”
其实早在盛华公主与谢三小姐进了畅听阁,就有人跟帝王禀报過了,只是帝王沒有出面。
陛下竟是短短半日就记住了谢三小姐,一旁候着的李公公有些诧异。
梁恒起先一愣,但很快反应過来,他笑着开口:“刚刚在下确实碰到了盛华公主跟谢三小姐,只是盛华公主好像不想让人看出她的身份,所以不想让在下跟她行礼。”
想必陛下方才也看到了盛华公主,皇室规矩甚严,盛华公主来畅听阁听戏,怕是会坏了皇室的规矩,所以梁恒忙不迭的跟陛下解释。
秦煜眸光淡淡的扫了梁恒一眼,又想到方才那女子对梁恒笑意盈盈的模样,好像眼裡只装得下他一個人,听說這京中有很多姑娘想要嫁给丞相府的小公子,难道那女子也是。
好歹也是忠义侯府的姑娘,朝中重臣的亲妹妹,求亲的人应是踏破了门槛,何须這么着急,像是恨/嫁,秦煜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茶盏。
不過一個闺阁女子,他這般在意作甚,年轻帝王心裡生出一种异样,换了個话题:“朕让爱卿查的人,爱卿可查到了?”
帝王登基第一件事便是解决原逍遥王党羽,逍遥王秦枫是先帝第七子,先帝在世的时候逍遥王党羽沒少在背后使小动作,只是沒有掀起大风浪来。而自从帝王登基,逍遥王党羽狗急跳墙,竟然联合起来称陛下不是個明君,无法执掌天下,這不是個笑话還是什么,恰好帝王刚登基,需要一個“威慑朝臣”的机会,逍遥王既是撞上了,陛下肯定是要拿逍遥王开刀。
“在下已经查到了。”提到正事,梁恒不敢大意,他将记录了那些個官员名单的宣纸恭恭敬敬的呈给陛下:“這些全是逍遥王党羽,有明有暗,陛下若是不放心,可以再派人去查。”
秦煜那双修长、白皙像晶莹剔透的琉璃的手指将宣纸展开,仅仅只是粗略扫了一眼,心裡便有了谱,他和颜悦色:“爱卿办事,朕很放心。”
梁恒松了一口气,這可是陛下交代他办的第一件事,他当然不敢不仔细,逍遥王党羽一日不除,迟早得成祸患。
临走前,帝王又交代了一個大理寺未查明的案子给梁恒,梁恒刚刚入朝,正是想要好好在陛下面前表现一番的时候,一听案子,他眼眸都亮了,倒是李公公,有些默默的看了梁恒一眼。
他记得陛下是准备将這個案子交代谢大公子,怎么到最后又成了梁三公子,他觉得陛下這次像是在故意给梁三公子找事做。
因着還要去大理寺寻大理寺少卿,梁恒迫不及待的跟帝王請辞,见李公公欲言又止,帝王瞥了他一眼:“有话就說。”
“老奴觉得……”李公公有些心虚的低下头,陛下這是一下子就看透了他的心思,李公公挠了挠头,忽然开口道:“老奴觉得谢三小姐真不愧是我朝第一贵女,果真是清艳动人,美若天仙。”
秦煜神情淡漠,微微扯了扯唇角:“淮予的妹妹,总是不差的。”
“那陛下喜歡谢三小姐嗎”這句话险些就要从李公公嘴裡问出来,然后又被及时打住,毕竟陛下的心思不好猜,他若真這么问了,只怕日后都不用在御书房伺候了。
而且陛下先前才见谢三小姐一面,不见得会对谢三小姐一见钟情,虽然谢三小姐确实生得极美。
于是李公公点了点头,在后面跟着帝王回了皇宫。
而盛华公主跟谢姝则是去了品味楼,不知为何,方才在畅听阁下楼那会儿,谢姝总觉得后面有豹子在追自己,那种感觉一直持续到她与盛华公主出畅听阁才消失,女子想了想,轻声开口:“公主,你刚刚有沒有觉得楼上有些不对劲?”
盛华公主有些奇怪的看她一眼,還仔细感受了下,沒有感受到身子哪裡有不对劲:“楼上有哪裡不对劲,我沒感受到啊,姝姐姐,你别吓我。”
盛华公主嘟了嘟嘴,她是很怕鬼,别姝姐姐告诉她楼上有鬼,那她真会被吓個不轻。
正說着,店小二从外面进来上菜,這间包厢的氛围很雅致,谢姝眉眼轻轻蹙了蹙,觉得刚刚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她笑了笑:“公主,我說的是畅听阁二楼,可能是我想多了。”
“原来姝姐姐說的是畅听阁,畅听阁算是京城最大的一家茶馆了,我們那时候不就是从二楼下来嗎,应是沒有什么問題,可能是姝姐姐想多了。”盛华公主有些不好意思,反应過来自己是误解了姝姐姐說的地方:“姝姐姐刚刚算是见過梁三公子了,姝姐姐觉得梁三公子如何?”
许是经历了上一世,谢姝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姑娘,她莞尔一笑,大大方方的开口:“梁三公子仪表堂堂,性情温文尔雅,是不可多得的世家公子。”
“那看来姝姐姐对梁三公子很满意了?”盛华公主就笑,仿佛发现了一個了不得的小秘密,跟姝姐姐认识了這么长時間,她還是第一次见姝姐姐這么夸赞一個男子,指不定最后姝姐姐跟梁三公子能成。
而且方才梁三公子盯着姝姐姐看得目不转睛,指不定对方对姝姐姐也有意,盛华公主两眼放光,总觉得這桩婚事最后肯定得成。
想着,盛华公主自顾自的给自己斟一杯酒,然后又替谢姝斟了一杯梅花酒:“姝姐姐,我敬你一杯。”
谢姝:“公主少喝一些,等会莫要喝醉了。”
月凉如水,树影婆娑,烧着金丝炭的寝殿裡面暖烘烘的,与外面的天寒地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容貌俊美、面色看起来有几分威严的帝王将肤如凝脂、浑身赤/裸的女子揽在怀裡,大手在她单薄的脊背上流连,肌肤上還泛着粉:“今晚怎么這么乖?”
“臣妾何时不乖了?”刚经历了一场欢好,女子柔婉的嗓音不自觉的带着丝丝慵懒,很自然的与他撒娇。
說一句“恃宠生娇”都不为過。
“伶牙俐齿。”帝王便也笑了,眉目之中带着几分沒有发觉的纵容,只可惜埋在他怀裡的女子沒有看见。
“陛下要是不喜歡那臣妾就先走了?”
她這动不动就要闹一下,惹得帝王轻轻皱了皱眉,嗓音无端的沉了几分:“贵妃這时候不怕惹宫裡其他嫔妃笑话了?”
似是记起了宫裡的局势,女子那娇弱又白嫩凝脂的身躯瞬间一僵,柔若无骨的小手搭在帝王的肩上:“那陛下是要欺负臣妾嗎?”
她小脾气来得快,帝王眸色深深,将她重新放回到龙床上,指腹在她唇瓣上辗转:“朕何时欺负過你。”
“别哭了。”
還是未看清梦中女子的长相……
雕花香几上的香炉上方飘着好闻的龙涎香,秦煜倏然睁开眸,凤眸裡透着几分冷戾跟低沉,這已经是第二次了。
“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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