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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十八章

作者:临渊鱼儿
第十八章

  两人牵着手,安静地从菱形格地面走過,身侧两排肃穆的墓碑和松柏树,因他们掠過的交织身影而陷入短暂黑暗中,又被如水月光重新照亮,一暗一明地变换着。

  走了大概十分钟,迟芸帆感觉到手心有些湿润、黏腻,应该是许远航出的汗,他的手滚烫得像有一团火在烧,她又觉得奇怪,此时气温偏低,他出来得匆忙,身上只有一件黑色长款T恤,怎么会热呢?

  她偏头问:“你很热?”

  许远航心想,怎么不热?老子都快热爆了。出息,许远航,不就是牵女生的手嗎?又不是沒……好吧還真是沒牵過,但不至于吧,怎么感觉浑身都好像不太对劲?

  操。

  心裡波涛汹涌,他面上還是那副拽酷的表情:“不热啊。”

  迟芸帆指出事实:“可你的手出汗了。”

  “是嗎?”许远航唇干舌燥,喉结狠狠耸动一下,“你怎么就确定是我出的汗?沒听過一句话嗎,男人是火,女人是水,男人是负责燃烧的,女人才是负责出水的……”

  他說到這裡猛地一顿。

  日啊。

  怎么觉得這话听着這么浑,這么往不可描述的河蟹方向呢。

  余光瞧過去,迟芸帆似乎并沒有什么异样反应,想想也是,她家教那么严,琴棋书画,品味高雅,交往的也都是牧甜高彦辰那样的富家子弟,估计连荤话都沒听過吧?

  能听得懂他的话才怪。

  事实上,迟芸帆是在思考他的话,不過是前半句,确实有可能是她出的汗,虽然她平时除非剧烈运动,一般很少会手心出汗,不過现在环境异常,心情比较紧张,也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至于后半句——

  迟芸帆想起他之前在输了跑步比赛后教导她“以后任人处置這种话,不要随便說”,以及刚刚的那句“以后不要随便用刚刚的眼神看人”,她轻蹙眉心,用他的句式還击回去:“以后,那种话不要随便跟女生說。”

  “如果我录音的话,明天就可以拿去告你性`骚`扰。”

  许远航一愣,原来听得懂啊。

  他又看她一副正经严肃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

  只觉得心口像被一根羽毛轻轻滑過,痒痒的,他露出一丝坏笑,骚话张嘴就来:“你這是在管我啊?”

  “只有我老婆才能管我。”

  迟芸帆:“……”

  向来淡定,向来被人众星拱月哄着的迟芸帆,并不知道该拿痞坏痞坏的男生怎么办。

  她瞪過去一眼,许远航笑意不减,漆黑眸底仿佛闪着细碎星光,他认真地点点头:“是,迟老师。”

  唇线一松,唇角往上略弯,你以为這种话我会随便跟女生說?也就只跟你說過而已。

  拐個弯,往西再走几分钟,他们就走出墓地了。

  相握的手也随之一松,温软的触感瞬间消失,山间凉风迫不及待地钻进五指间,许远航悄悄握紧拳头,只握住了满手的濡湿,片刻后,那不属于他的温度,也留不住了。

  迟芸帆沒留意他的动作,她走到路灯下,低头看手机,点开打车App,系统自动帮忙定位,她手动输入目的地,然后點擊“呼叫专车”。

  许远航手裡也握着手机准备叫车,看到這一幕,他面露讶色,不是,我說你一個上学放学都由家裡豪车接送的大小姐,這網上打车的操作是不是娴熟了点?不過转念一想,她连人都会打,会打车也沒什么稀奇的。

  消息發佈出去,等了许久,也不见有司机接单。

  难道是時間太晚了?

  迟芸帆看看手机屏幕,還差十分钟就十二点了。

  许远航凑過来问:“還沒人接?”

  她轻“嗯”了声,粉嫩的唇微抿着。

  许远航心念一动,伸手過去,迅速摘掉了她的发绳,乌黑发丝倾泻而下,披满她后背、肩侧,先前那被绑缚的发间幽香也若有似无地弥漫开来,乌发雪肤,小脸白皙得像上好的玉,质地晶莹通透,仿佛由内向外发着光。

  他看得眼都不眨一下。

  迟芸帆太過入神,好几秒后才反应過来头发散了,不知道是旁边的人使的坏,她在地上找了一圈,不见发绳踪影,只好任长发散乱着。

  许远航不动声色地把发绳塞进裤兜裡。

  又等了一会儿,還是沒人接单。

  “手机拿来,我看一下。”

  迟芸帆把手机递過去。

  许远航简单扫了扫頁面,沒忍住笑了出来:“你這定位……”

  系统自动定位的是某某墓园。

  他越笑越厉害:“三更半夜,出发点在荒山墓园,估计司机沒有接单,是怕打车的不是人吧。”

  闻言,迟芸帆难得地露出赞同又一言难尽的表情。

  许远航取消行程,打算换個定位,谁知道這地方太偏远了,就只有某某墓园能定到位置,他有点儿无奈地耸耸肩,又想到什么,点开她的通话,拨了一串数字出去,下一刻,裤兜裡的手机响应着嗡嗡震动起来。

  “留個电话,方便联系。”

  他還非常体贴地帮她在备注裡存了“许远航”三個字。

  “哟,原来你也用微信啊。”

  那就……顺便也加一下吧。

  不等迟芸帆回应,许远航手指动得飞快,直接用她的手机加了自己微信,然后从兜裡摸出手机,打开好友申請消息,点了“接受”。

  一气呵成。

  做完這些,他才不紧不慢地把手机還给她,昏暗的灯光下,那英俊的眉眼都笑得舒展开来。

  這下,手机号码和微信都到手了。

  就沒见過這么流氓的做派。

  手机号码可以给,但微信這么私密的……迟芸帆划开屏幕,毫不犹豫点开微信,正要删好友,就听到他淡声說:“同学,做事之前,先想一下后果。”

  他在提醒并威胁她,他手上握有她的把柄。

  迟芸帆闭了闭眼,睁开来时眸色已经恢复平静,她退出微信,点开打车软件,重新约了专车,又点开添加感谢费的框框,输入金额1000,又听到他說:“啧啧,一千块感谢费,财大气粗啊。”

  “知道你钱多得沒处花,但你信不信,這回要有人接单,今晚我們被劫财劫色的几率可就增大了。”

  迟芸帆转头奇怪地看他一眼。

  许远航望着夜空哼起了歌:“象牙塔裡的公主,你知不知道,外面不仅有恶龙,還有险恶的人心……”

  明說不行?非要别扭地用歌词来讽刺她涉世未深,不懂人心险恶?

  既然他为人处事经验丰富,迟芸帆只好诚心诚意地請教:“請问我应该添加多少感谢费?”

  许远航冲天比了根手指,语气很狂:“一百块不能再多。”

  果然,添加了感谢费后,很快就有司机接单了。

  司机打电话過来,是许远航接听的,接通后,那边一片诡异的沉默,他先开口:“喂。”

  听到他的声音,明显能感觉到司机松一口气:“啊,是你要打车?那個,那個我大概十分钟就能到。”

  十分钟后,一辆黑色车子缓缓停在路边,两人上了车,并排坐在后座,司机是個地中海的中年男人,边发动车子边說:“這個单子在平台飘了好久都沒人接,我還以为……”

  许远航接道:“以为我們是鬼?”

  司机嘿嘿笑了:“這不地点敏感嘛。”

  他的目光从后视镜划過,心裡琢磨着,一男一女,年纪不大,长相都很出众,应该是男女朋友,看起来還挺登对。他好奇问道:“你们這么晚跑来這做什么呢?”

  位置宽敞,许远航慵懒地调整了坐姿,长腿随意展开:“约会。”

  不出意外,话音刚落就收到旁边射過来的一记眼刀。

  他浑不在意,照单全收。

  司机是過来人,虽然惊讶他们居然会跑到這荒山野岭来约会,但他也有過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时候,這么一想就能理解了。前方路况良好,他回過头,给了许远航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

  车子一路平稳地从茫茫夜色穿入繁华的灯火中。

  许远航和迟芸帆在南巷口下了车,司机和他们道别后,脚踩油门开着车绝尘而去,他们沿着来时的小巷走回去,路過已经关门的“一網情深”網吧,回到了许远航的小院子。

  今晚发生在這個院子裡的一切都還历历在目。

  见迟芸帆眸光沉沉地盯着那面墙,怕是勾起了某些不太好的回忆,许远航走過去,转移她的注意力:“明天我要早训,帮我带份早餐吧。”

  她似乎已经暂时接受了被他予取予求的现实,连声音都沒有一丝起伏:“……你要吃什么?”

  “随便吧。”

  迟芸帆换了個问法:“那你有什么忌口的嗎?”

  忌口的啊。

  许远航对吃的基本不挑,但数次交手的经验告诉他,事情肯定沒這么简单,静水流深,越是平静越不寻常,他清了清喉咙,沉吟道:“我不吃葱,不吃鸡蛋,還有生菜、西红柿也不吃。”

  迟芸帆一一记下,连再见都沒有和他說,抬脚踏上歪脖子树,身影灵敏地一跃,转瞬间就到墙的另一边去了。

  许远航依然待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和他猜测的一样,墙后那栋别墅二楼的某個房间亮了灯,他收回视线,揉着微酸的脖子,转身走进屋裡。

  洗了個澡,却洗出满身燥热。

  深夜静谧,躁动,难耐,不安分地苏醒,他靠在墙壁上,微弓着背,地面上、水光裡的影子颤动不已。

  屋外春色浓浓,却压不住一声比一声更急促的低喘。

  许久许久后,许远航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水珠从他脖颈滑落胸口、背脊,沒入更深处,他从小窗裡看到那個房间的灯還亮着,微微挑眉,這么晚了還不睡?他拿出手机拍了张她房间的照片,给她发了過去。

  手机震动的时候,洗漱好的迟芸帆已经躺在床上,她拿起来看一眼,又关掉,沒有回复,手机开了飞行模式,放回桌上,她又在床头按了一下,灯就关了,满室坠入黑暗中。

  累了一天,她沉沉地睡了過去。

  又做了一個和许远航有关的梦。

  還是在星空下的那片海滩,只不過他不是躺在她身侧,而是整個人压在她身上,他缓缓地低下头想亲她,她扬起了手,這次却不是甩他耳光,而是轻抚上他的脸,然后又笑着,主动凑上去亲他……

  梦境在這裡截然而止。

  迟芸帆冷汗涔涔地醒来,窗外天色大明,她看了手表,比平时迟了十五分钟,下床进浴室梳洗,她怔怔地望着镜子裡那個面红耳赤,眼神妩媚的人,觉得陌生极了。

  梦都是反的。

  来到学校也迟了,迟芸帆路過饭堂才想起要给许远航买早餐,从进去到出来,花了不到三分钟,她就把早餐买好了。

  许远航正在体育场上练短跑,看到她出现,逆着晨光跑過来,额头上沾着一层薄汗,短发被打湿些许,衬得黑眸更为深邃,到底年轻,身体底子好,哪怕才睡了不到三個小时,也是意气风发,精神奕奕的。

  他从她手裡接過袋子,早餐买得還挺多,他打开一看,抬头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缓缓笑道:“怎么這么客气?”

  鸡蛋葱花饼,茶叶蛋,夹着生菜和西红柿的三明治……买的全是他昨晚說不喜歡吃的。

  迟芸帆睡得晚,又做了一场“噩梦”,有些发困,她背過身去掩口打了個呵欠,清眸裡浮现一层水光,一大早困扰她的莫名失落心情,在看到他拿到早餐的反应后,勉强好了一些。

  许远航看着她眼底的淡青色,本来不明显的,但因为她皮肤白净,看起来格外清晰,他還沒来得及问“你昨晚沒睡好”,迟芸帆就转身走了。

  她前脚刚走,溜去上厕所的大壮后脚就回来了,他看到许远航手裡提了個袋子,伸长脑袋瞧了瞧裡面的东西,他嗓门一向大,更别說此时情绪激动了:“哇,远哥,這是哪個暗恋你的女生送的早餐?”

  “卧槽,她把你喜好摸得够清楚啊,买的全是你爱吃的!”

  许远航注意到走在木棉树下的那道纤细身影顿了一下后,又若无其事地往前走,他弯起食指抵了抵额头,低声失笑。

  兴奋過后,大壮觉得挺奇怪,不是从来不收女生送的东西嗎?难道今儿個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管他呢,有得吃就行。

  說到吃的,大壮又想起一件事:“对了,远哥,那只兔子逮到了嗎?”

  许远航心不在焉地问:“什么兔子?”

  大壮声若洪钟:“你昨晚不是說守株待兔嗎?到底逮到沒?”

  只见那行走的身影又是一顿,许远航再次笑出声,一语双关:“逮到了。”

  “哇那敢情好!”大壮提议道,“要不今晚我們把它烤了吃吧。”

  红烧也行,香喷喷,滋滋冒油,他都忍不住流口水了。

  谁知他远哥突然变了脸色,還冷冷地瞪過来:“吃什么吃?整天就知道吃,你怎么不把自己吃了?”

  大壮:“……”您老人家不是也挺爱吃,還吃得挺香嘛?

  既然兔肉不给吃,那早餐总行吧?

  他往袋子裡掏了一盒甜牛奶出来,眼冒精光,别看小小一盒,這可是国外进口的奶,饭堂裡卖十几块钱呢,味道一定很棒吧。

  “远哥,牛奶给我喝呗。”

  谁知得到的還是他远哥冷漠无情又果断的拒绝:“不行。”

  大壮彻底懵逼了:“为什么啊,你不是不爱喝甜的嗎?”

  许远航一把将牛奶抢了回来,放回袋子裡,打了個结,笑着骂道:“一边儿去,不喝也不能给你。”

  偏過头,心情大好地上扬嘴角。

  全是老子的,谁他妈都别想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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