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燕子的嫂子
秦荽已经点燃了炭火,又把带来的香盒裡抓了一把便宜的香屑丢了进去,既能暖屋,又能驱逐屋裡的一些虫蚁。
六婶从后院离开,要经過堂屋,一进来就闻见了好闻的香味,鼻头耸了耸,用力嗅了嗅。
秦荽站起身,朝六婶颔首:“六婶要走了?”
“嗯,回去了,家裡一大家子等着我做饭呢。”话虽如此,六婶還是凑到火盆旁瞧了瞧:“你们這镇上的姑娘就是讲究,燃個炭盆還放香。看你這身衣裳也干不了乡下的活儿吧?”
你要阴阳怪气說话,我便让你更酸些。秦荽浅笑道:“六婶,我是镇上的姑娘,自然不用干乡下的活计。”
六婶无法反驳,只知道眼前的新媳妇不是善茬,便匆匆走了。
秦荽刚关了大门转身,就被悄然跟過来的萧辰煜揽入怀裡。
萧辰煜大笑道:“我還怕你吃亏,结果完全是我多虑了。”
秦荽挣扎着推开萧辰煜,斜睨着他:“我是何人?能让她欺负了去?”
萧辰煜拉着秦荽的手朝堂屋走去,等吃了饭他要去村裡一趟。
饭毕,收拾好厨房后,萧辰煜提了盒糕点去了村裡找族长,也就是二叔公。
照萧辰煜的說法,若不是为了给秦荽上族谱,又为了打听刘喜的事,這糕点都不想给二叔公。
看得出,萧辰煜還是心裡嫉恨族中老人的。
想着萧辰煜過两天就要去县学,所以秦荽将萧辰煜装衣裳的包裹拿了出来,裡面的衣裳都是成亲前萧辰煜买的新衣。
秦荽将自己带来的香炭替换了之前的炭,用竹罩子放在炭盆上面,把萧辰煜的衣裳摊在罩子上熏衣。
又取了一本萧辰煜的书坐在一旁看,一边看书,一边翻衣裳,倒很是舒坦。
可這宁静舒适很快被敲门声打破。
秦荽禁不住想:這家离村裡挺远的,怎么就总来人呢?
门外站着的是两個女人,一個大约三十左右,另一個年轻些,二十五六。
秦荽双手把着门,并未客气請人进去的意思。
“哎呦,這就是萧辰煜的新媳妇吧?這可真是好看得紧啊。”年长的女人率先开口,虽然笑得夸张,但好歹释放善意。
另一位也笑着介绍她们:“我們都是萧家媳妇,你喊她然大嫂,喊我山嫂子就行,我們特意来瞧瞧萧家的新媳妇。”
话說出手不打笑脸人,人家都說是嫂子了,秦荽也大方的請人进屋。
堂屋了很暖和,還香气萦绕,即便這两個嫂子穿着比六婶好了许多,也忍不住惊讶地对视一眼。
秦荽請她们坐下,又分别倒了茶水给她们,這才问她们的来意。
毕竟,萧辰煜成亲萧家沒人来,如今来装亲热便有些假了。
“我們一来是看看新娘子,以后都是一家人,合该多走动走动。”山嫂子开口:“二来嘛,是为了我們家那小姑子来的。”
秦荽挑眉,很是疑惑:“小姑子?”
“我家小姑子就是燕子,你還不认识,也是個苦命的。”山嫂子继续說道:“她啊,和你倒是有几分相像,都是被人恶意坏了名声,只是你好运遇上了萧辰煜,可我那小姑子就不成了。被夫家不问青红皂白给休了。”
原来是燕子的两位嫂子。
可秦荽想不明白,燕子的嫂子来找自己干什么?還說一通她和燕子有共同经历的话,简直是胡說八道。
秦荽很是明白,不要小看任何一個人,所以她立刻打起精神应付两人。
“如此說来,燕子确实也可怜。”秦荽顺着两人的话說,果然,对面的两人面露喜色。
然大嫂伸手想抓住秦荽的手,秦荽不动声色抬手去翻萧辰煜的衣裳,正好避开了然大嫂的手。
“我那小姑子命是真的苦,你也是女人,也遭受了被人无端泼脏水的事,必然更能了解她的不容易。”
随后,她们的嘴裡出现了另外一個版本的故事。
燕子生性纯良,就是性子活泼开朗些,见人便是笑语连连。结果被夫家泼了脏水,其实是觉得燕子嫁過去两年都未生下一儿半女不满而已。
這人休了也罢,她祖父是萧家老族长,也不是养不起她。
可燕子却被刘喜瞧上了,次次都以言语挑逗燕子,燕子回家說了,家裡人想,若是刘喜真愿意和燕子成为一家人倒也罢了,可刘喜不是個东西,就只想逗弄玩耍燕子,因为他也觉得燕子是個不干净的女人。
秦荽分不清到底谁說的才是真的。
不過,真假又如何?秦荽并非是帮理不帮亲的人,她相信萧辰煜。
结合這两人的口才和版本,又想了想萧辰煜和刘喜在村裡的地位和势力,看来此事不太好办啊。
“两位嫂子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我們想让你劝一下你家萧二,让他给刘喜說說,刘喜最听萧二的话了,他一說准能成。”
秦荽点了点头,正色道:“二位嫂子放心,我一定劝劝萧辰煜。不過.”
“不過什么?”然大嫂有些紧张地问,刚浮起的笑又消失了。
“不過,既然刘喜不是個东西,为何不给燕子另外寻一個老实本分的男人?”秦荽装作不解地询问。
对面的两人僵了僵,還是山嫂子接了话:“唉,谁叫刘喜在河边对我小姑子动手动脚,還被村裡的人看了個正着。這不就只有嫁给刘喜最合适了。”
最后還对着秦荽做出意有所指的笑来,秦荽知道那個意思:你秦荽不也因为萧辰煜救了你坏了名声,就干脆嫁给萧辰煜才平了那些言论。
秦荽心裡好笑,就是不知道燕子這事是巧合,還是看了自己和萧辰煜的事学着来。
就是不知道這燕子究竟是何许人也,她是真的无辜,不過是家裡人想要将她嫁出去使的计谋呢?亦或她其实才是主谋?
本来不想掺和的秦荽,却被這两人生拉硬拽给扯了进来,那就不得不去掺一脚了。
何况,刘喜的事不搞清楚,他萧辰煜也不会有心思读书。
這两人刚告辞一阵儿,萧辰煜就回来了,一看阴沉的脸色,不用问就知道事情不好办,或者又在村裡受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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