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步步緊逼
顯然這鐘一白的揭祕,令他們太過震惶。
東陵鍾家,能在元土大洲南方落下腳,打出一片江山,靠的固然是東洲本家的威名,但那威名也只是虛名而已,真正的依仗,卻是那鍾家其中的一系,便是那鍾言父親所在的一脈。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說的還是輕巧,若是十六年前鍾言不成神秀,遠在他洲的東陵鍾家可借不到那麼大的力量,更難以取得當下的地位。
這是足以動搖東陵鍾家根本的變故!
“幸好那嬰兒夭折了。”鍾右慶幸道。心中卻是想到,那嬰兒出生既然能震動東洲,想必出身也絕不會簡單,血脈力量必然強悍到驚人的程度,便是丟到山野蠻荒中,無人照料,恐怕都會懾服妖獸,自然成長起來,豈會有夭折一說。這所謂夭折,其中定然有不足爲外人道的苟且私密之事。
不管那嬰兒是不是真的神秀,都是過去了。只要當代神秀鍾言在,東陵鍾家便有依仗,便不會坍塌。
“都說夭折,但其中隱祕誰又能真的知道呢?本家都諱莫如深,我們這些旁系分支又能知道些什麼。我只知道,有些人不該姓鍾,更不該展露什麼狗屁劍道天賦。”鍾一白止住了狂笑,那扭曲消去,露出秀美的面龐,清淡的言語,卻能決定他人的命運。
“少爺,您是懷疑那鍾塵?雖然他姓鍾,年紀也對得上。但他不過是個尋常少年而已,哪有什麼動人心魄的才情。十六歲的煉氣中期,在這燕返或許還說得過去,但是放在內陸,恐怕只能用碌碌無能四字來形容。他對於劍道一途的領悟倒是不錯,但也只是優秀而已,與造化垂青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差。”鍾右有些不解,覺得少爺是小題大做了。不過轉念一想,不過是一個螻蟻一樣的東西,隨便就捏死了,管他是什麼。
“我這就去吩咐燕返學院管事的,將那少年一切的助力全部撤下。找個機會,就捏死好了。”鍾右躬身說道。
鍾一白點點頭,補充道:“燕返院長凌霄庭那,還是要小心點,我們傳送過來,人手不足,雖然不怕他敢造反,但也要提防一二。至於那自稱鍾神秀的,雖然年齡對不上,但也要繼續查下去。對了,可以藉助山盜的消息。告訴他們,只要肯盡心爲我辦事,那魔祟之事可以既往不咎。”
“哼哼,封印兩界,固鎖千年,魔族想要破空而來,哪有那麼容易。就算山盜中人有異心,也只是徒勞而已。”
……
……
僅僅第二天,鍾塵便遇到了麻煩。
本來依趙老所言,劍戰獲勝,展露出自己劍道的天賦,便可以學院的看重來應對鍾家人的惡意。
但很顯然,無論是鍾塵,還是趙老等一衆親鍾塵派,都低估了鍾家人的惡意之深,也高估了鍾塵獲勝的意義,以及相對在學院的地位。
凌霄庭閉關不出,燕返的一應事務,都是郭太臣做主。這位燕返副院長與鍾右交談後,果斷抹掉了鍾塵的一應福利待遇。若不是趙老幾人拿出凌霄庭的留書,令郭太臣有些忌憚,差點便要將鍾塵驅除學籍,趕出燕返學院。
鍾塵深切的感受到了那鍾家人的惡意,也感受到了危險。而學院並不能給自己施加什麼防護。
傍晚,站在自家院子前,遙望斜陽映射下的黑色天球。那天球一點光澤都沒有,烏突突的,像個黑洞一樣,在斜射陽光下,懸在空中,一動不動,晦暗而沉靜,就如鍾塵此刻的心情。
什麼功勞,什麼榮耀。放在權勢面前,竟然就如泡沫一樣的虛幻脆弱,一碰就破。果然,這個世界還是要用實力來說話,沒有力量的人,只能閉上嘴。
可是閉上嘴,不光是無法說話,還會無法呼吸,這是要命的。鍾塵感覺到,那鍾家人的目的,可不僅僅是要驅趕自己離開學院,打壓自己,他們真的會要命的。
什麼仇什麼怨?鍾塵想不出來,所以也沒辦法應對破解。這些年來,填鴨似的,他爹一本書接一本書的填滿鍾塵的腦袋,但是每本書裏,都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什麼計謀,什麼策略,都要有個支點。鍾塵發現在力量相差太大的情況下,自己沒有任何的支點可言。
絕對的實力等於絕對的碾壓。面對這種要命的惡意,鍾塵心裏很清楚,或許要魚死網破。
神府白玉京固然強大,但在此時,煉氣五層的修爲成爲了木桶的短板,成爲了鍾塵最薄弱的一處環節。
我不會坐以待斃。
鍾塵提醒自己,如果沒有辦法,那就抓住一切機會,儘可能的提升自己。
幸好還有幾日後那罡天啓元,鍾塵慶幸。
在趙老拿出院長凌霄庭的手書之後,郭太臣還是不敢太過造次。他很清楚雖然此舉會討好鍾家人,但是鍾家人的恩惠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兌現,而這些燕返學師卻是時刻都在眼皮底下的,那凌霄庭也終究還是會出關的。到時候真的撕破臉,得不到鍾家的承諾,可是會灰頭土臉的。不過將罡天啓元中這鐘塵的排位放在最後,到時候位置最靠外,吸收不到什麼星華,也足以應對鍾家人的責難了。
正這般思索着,耳朵一動,扭頭看去,便見到那翻過圍欄的裙角,還有那翻卷花裙中的一雙修長的腿。
圓潤光潔,那曲線,那弧度,都是極爲美好,讓人讚歎,讓人迷醉。
但鍾塵卻沒有迷醉,不是看慣,也不是不動心,而是因爲那白皙中竟然多了一絲黑!
“我有些累。”花小詩撲倒在鍾塵的胸口。那如春山般的眉眼中,隱隱透着一絲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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