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错置 作者:未知 這厢,舒母准备了丰盛的饭食,正准备来叫众人用膳,刚走出后厨,便看到本该待在房间裡小憩的小满匆匆跑了過去,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原来那件了,這是……换了身衣服? “小满,你去哪裡?”舒母问了一句,却见小满头也不回地跑了,她不明所以地追了上去。 一路跑到前院,舒母略有些气喘地拉住了舒小满,“小满,你跑這么快做什么?”话音落下,她便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一扭头便看到天冬正被一個面目陌生的男人扣住了脖子,当下面色大变,“天冬!這這……這是怎么了?” 沒有人回答她,几乎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舒母身旁的舒小满身上。 舒母也注意到了被女婿护在身后的那道熟悉的身影……那是小满?她身上還穿着今日回来时穿的那身衣裳,她愣愣地扭头看了一眼身侧被自己拉住的小满……如果那個才是小满,那她身边這個又是谁? 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出现在众人的视野裡,這场面冲击太大,一时竟是寂静无声。 “舒家小满只有一個,那另一個,自然便是我要捉拿的朝廷钦犯了。”纪承锦幽幽地开口,打破了這寂静。 赵重衣看着一脸要看好戏的纪承锦,拳头刹时便硬了,她捏了捏拳头,正准备上前用拳头同纪承锦那张欠揍的脸打個招呼,冷不丁却被相公一把握住手腕,然后被牢牢地按在了他怀裡……力道之大,赵重衣的脸被死死按在了他的胸膛上,简直动弹不得。 唔……她家相公力气這么大的嗎?果……果然不愧是厨艺高手,据闻厨艺高超的大师傅每天颠锅也需要很大的力气呢。 “娘子乖,别动。”周温然将自家娘子牢牢护在怀裡,仿佛吝啬的巨龙在守护自己的珍宝。 见周温然摆明了要护着怀裡的女人,纪承锦垂眸压下眼中翻涌的情绪,忽地轻笑一声,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被周温然按在怀裡的赵重衣一眼,然后冷不防抛下了手中的舒天冬,飞身直接扑向了舒小满…… 舒小满猛地瞪大了眼睛。 “那么,赵重衣我便带走了。”纪承锦甚是嚣张地留下一句话,在舒小满惊恐的视线中,一把扯過她,将她掳走了,他手上功夫或许不敌赵重衣,但一身轻身功夫却很是拿得出手,他若铁了心想走,便是赵重衣也很难将他留下。 舒母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死死攥着舒小满的胳膊不肯松开,奈何歹人力气太大,她又怕伤着舒小满,只得眼睁睁看着舒小满被带走,消失在了眼前。 赵重衣被這变故惊了一跳,她怎么也沒有想到纪承锦闹腾了一通,竟然還是抓错了人,他是眼神不好使嗎!……不,他分明已经认出她了,赵重衣想起了方才他抓了舒小满之前看過来的那個意味深长的眼神,他是故意的。 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這时,周温然轻轻按了一下她的肩膀。 赵重衣抬眸看向他。 “娘子别怕,我出去看看情况。”周温然看着她温声道。 赵重衣点了一下头。 周温然便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赵重衣看着他出了门,转头毫不犹豫地便从后门跑了出去。 院子裡,舒父回過神来,匆匆上前扶住了软倒在地的舒天冬,替他把了把脉,稍稍松了一口气,“只是惊着了,沒什么大碍,天冬莫怕,沒事了。” 舒天冬呆愣愣地点了点头,他咽了一下口水,有些恍惚地道:“方才我是不是糊涂了?我怎么好像看到了两個二姐?”他扭头左右看看,又有些迷惑地又道:“现在怎么一個二姐都沒有了?” “你也看到了两個二姐了是不是?”舒半夏迷迷糊糊地跑到前院,便听到天冬說了這句话。 天冬怔怔地点了点头。 舒半夏左右看看,“那個歹人呢?我要去报官!這光天化日的還有沒有王法了!” “不行!”舒泽兰忽地开口。 “什……什么?”舒半夏被他吓了一跳。 “不能报官。”舒泽兰捏了捏拳头,原来她……是赵重衣嗎?难怪她先前不肯說自己的名字,因为說出名字,就藏不住了。 那人說得沒错,她是上了通缉榜的,所以,不能报官。 舒母面色煞白,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几乎要软倒在地,她伸手死死地扶住了门框,张了张口,却终究什么也沒有說出来。 “我出去看看。”舒泽兰說完,也大步跑了出去。 赵重衣从后门出了舒家,便撞见了正蹲守在外头的赵南秋。 “纪承锦呢?”她匆匆问。 “往那边走了。”赵南秋伸手一指。 赵重衣朝着那個方向追了過去,一路追出很远,却始终沒有发现纪承锦的踪迹。 “怪了,怎么一点痕迹都沒有了,那家伙是能遁地嗎……”一路跟来的赵南秋嘀咕了一句。 “分头找,务必救下舒小满。”赵重衣咬牙道。 赵南秋偷窥一下她的脸色,不敢多话,应了一声便转身往另一個方向去找了。 然而直至天色渐暗,赵重衣也沒有再找到了纪承锦的踪迹,他带着舒小满仿佛从东篱镇消失了一般。 最后一丝天光消失在沉沉的夜裡,赵重衣站在有些偏僻的街角,久久沒有动一下。 晚风卷起她的衣摆,带着透骨的凉意。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赵重衣也沒有在意,直至身上一暖,她的肩膀上多了一件披风,她回過头,便看到了相公含笑的脸,她心裡陡然一惊……忽然后悔自己不该撇下相公跑出来一下午,万一纪承锦盯上她相公可怎么办! “怎么一個人站在這裡?让我好找。”周温然见她呆愣愣地看着自己不說话,上前牵住了她的手,“回去吧。” 他的手干燥而温暖,掌中有一层薄薄的茧,赵重衣有些天马行空地想,相公是厨子,這些茧想必是常年累月颠锅握铲留下的,她的掌中也有這样一层薄薄的茧,是常年累月握刀留下的,本该是厚厚的一层茧,是小九研制了护手膏给她,這才好些。 “在想什么?怎么這样直愣愣地看着我?”周温然问。 “你不问我那個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谁嗎?”赵重衣忽然道。 “我下午去打听了,似乎是一個叫赵重衣的女将军。”周温然浑不在意地道,“不過是人有相似罢了,你不必在意。” 赵重衣垂眸,沒有开口。 “累不累?天色這样晚了,不如我們直接回自己家吧。”周温然轻声提议。 自己家……這三個字让赵重衣心头一暖,但是她摇摇头,“今日回门,闹成這样他们应该受了不少惊吓,先回去看看吧。” 周温然看了她一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