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姑娘還望放手
沒点正经的诸葛尘把脸凑到宫裙女子身旁,用讨打的语气說道:“還是這样好看,沒事多笑笑,总摆着脸色哪還有男人看的上你。”
女子收起笑容板起脸說道:“我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你還是花点心思在自己身上吧,好看的皮囊可换不到真情实意。”
眼看着一男一女就要吵起来,城隍老爷赶紧出来充当和事佬:“就不要在眼下這么紧要的关头逞一时口舌之快了,還是先听我說一說如今的情况吧。不過在這之前還要請教一下公子的姓名,到时称呼起来也方便些。”
“就叫我诸葛吧,不過我话先說在前面,我可不敢說自己一定能够破局。若是真遇到了麻烦,我肯定会以保护自己为重”
城隍老爷苦笑一声后继续說道:“诸葛公子說的在情理之中,而且我們也不好强人所难。”
金身越来越暗淡的城隍老爷顿了顿,直视诸葛尘的眼睛语气凝重的說道:“不知公子有沒有见過一男一女两個鬼修?”
诸葛尘点了点头說道:“见過,但我想他们不是最主要的問題吧。”
“公子猜的不错,凭那两人的手段充其量就是做些下流勾当,怎么可能对我的金身造成伤害。”城隍老爷点着桌子低声說道:“真正的問題是一具竹篮打水的鬼修尸体生前怨念化作的恶鬼,若是处理不好,极有可能酿出大祸。”
听后的诸葛尘一阵出神,嘴裡轻轻念叨:“竹篮......打水,你是在开玩笑,天命上的境界又岂是我們能应对的?我可不跟你们玩這种疯子游戏,纯属找死!”
听的一知半解的宫裙女子瞧了瞧身旁握着拳头的诸葛尘,识相的沒有說话。毕竟她不是個修行人,对于境界的划分也只是一知半解。对這些沒兴趣的她也只是知道天地人三镜和其上的宗师小宗师,根本不知道真正算得上在修行上走入正途的仙人五境。
事实上寻常山门的修行人也知道前三境,对之后的两境只有神往,也只有像诸葛尘這样的天上天世家子才有资格接触到這么隐秘的东西。
而两人口中的竹篮打水便是处在天命与臻道间的一场仙人劫,而且也是截断了近八成天命仙人修行路的大坎。
竹篮打水,光听名字就能听出其中的凶险。一個不慎,从竹篮裡渗出去的可不只是水,還有修行人的性命。成功過了這场仙人劫的修行人不仅成为了臻道境界的强者,而且大多数還能在打水用過的“竹篮”中收获妙术。至于那些沒能安然渡劫的修行人也不是只有死路一條,基本上都還有一個月可活,若是在這一個月中找到什么门路,也不见得就无法再造竹篮。
城隍老爷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吃惊,忙问诸葛尘說:“你竟然知道竹篮打水?真是不可思议......不对,你的身份绝对不会這么简单,你是哪個古老世家的入世子弟?”
诸葛尘闻言摆了摆手,起身抚平长衫上的褶皱来到一扇木窗旁边。他推开木窗看向天际,說道:“城隍老爷就不要胡乱猜测了,我的身份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且我敢肯定你猜不到。還是多說說那個由怨念化成的恶鬼吧,毕竟你的時間不多了。”
一样来到诸葛尘身边的城隍老爷瞧了一眼自身更暗淡的金光,从衣襟裡掏出一幅装裱過的画卷递到诸葛尘的手裡嘱咐道:“這张画卷是我被封为這座城的城隍时由四大学院赐下来的,可以让画卷的持有者短暂获得天命境界的修为。怨念化作的恶鬼固然可怕,可毕竟不是真正的竹篮打水,我想天命境界的公子還是有一战之力的。如公子所想,我的時間确实不多了,剩下的一点精气神我想留到最后帮着公子对付那两個男女鬼修,我跟刘慕雪在這裡恳求公子一定要出手相救。”
說着他就拉着本名刘慕雪的极美女子跪了下去,虽說诸葛尘不拘小节,可哪裡经受得起這等礼节,连忙拉起了面前的两人。
愈发力不从心的城隍老爷最后带着微笑瞧了一眼白衣少年,轻声說道:“就拜托诸葛公子了。真是累了,让我睡一会,记得叫我,慕雪。”
說完城隍老爷朝着两人挥了挥手,从一個魁梧男子变成了干瘦的老头,渐渐消失在了天地间。
一直强颜欢笑的刘慕雪再也忍不住了,趴在地上号啕大哭,就像被人抢了糖果的孩子一样无助。诸葛尘這次倒沒有冷言冷语,反而坐在了刘慕雪的身旁拿出一支竹笛凑到嘴边吹响。
屋子裡一男一女,一個轻声抽泣,另一個吹着不知名却婉转的曲子。
等到诸葛尘放下了竹笛,刘慕雪也擦干了泪痕,這個冷面冷心的坚强女子故意不给诸葛尘问的机会,带着泛红的眼圈率先开口說道:“你這曲子挺不错啊,是哪裡的曲种啊?”
“我也不知道,恐怕教我這首曲子的人也不清楚吧。”诸葛尘面露悲戚之色,但语调不算特别悲伤,“以前总想着下一次问问他曲子的名字,可总是被這样那样的事情耽搁。现在倒好,沒有下一次了,他早就成了一捧黄土了。不過也好,他那样的人不死才怪,有我惦记着就足够让他含笑九泉了。你呢?城隍老爷是你什么人,值得你這么悲伤。”
容貌极美的刘慕雪看了一眼城隍老爷消散的位置,强迫自己立马扭過头来,害怕好不容易调整過来的心境再度崩溃。
看在眼裡的诸葛尘忍不住唏嘘道:“至于嗎?在你眼裡天下苍生就有那么重要,能够让你狠心到连已故的长辈都一眼不瞧?以你的姿色别說嫁给一方封疆大吏为妻,就算是入宫成妃,甚至成为哪個资质出众的天才的红颜知己都是极有可能的。等到那個时候再来杀了害死城隍老爷的恶鬼不是更好嗎,何苦将命搭在這场不可能胜利的战争中。当然,我只是打個比方,该办的事情我還是会办的,就当是为了那张画卷出的力。”
刘慕雪整理了一下披散在肩的长发,将其扎成了马尾垂落下去后咬着一口银牙說出了一句令诸葛尘似懂非懂的话:“你說的意思我明白了,只要你肯亲身破局,报酬肯定会让你满意的。”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诸葛尘瞧了一眼手上的画卷,抬起头說道:“我会去尝试的,不過在這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将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刘慕雪伸手甩来一张纸片說道:“你先去這個铁英镖局院子最深处的小宅裡,等我办完事情后就去找你。”
雷厉风行的刘慕雪說完就推门而出,等到诸葛尘追出去时对方已经走远了,连背影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诸葛尘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按着原路去找二叔爷和王偌佳,随便编了一個借口說這些日子就不回去住了,另外還让他们先回到边境王府后便动身去了纸片上标注的铁英镖局。
等到他终于找到那裡的时候已然天黑,诸葛尘算得上见過世面的人,可镖局的灯火通明還是给了他不小的震撼。不過应该是近期沒什么生意的缘故,偌大的一個镖局只有三两個女性侍女走在小径上,手持刘慕雪给出的纸片的诸葛尘畅通无阻的来到了最深处的小宅子。
虽然铁英镖局瞧着恢弘大气,可這间宅子可真不怎么样,裡面只有一张椅子和一张床,而且诸葛尘還敏锐的闻出了一丝胭脂的味道。
莫非這是刘慕雪的闺房?难怪之前遇到的侍女打量自己的眼神這么奇怪,合着是把自己当成了刘慕雪的未来夫君。
神色古怪的诸葛尘心乱如麻的坐在椅子上,只求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就差心裡默念清心咒来安稳心湖了。
正在诸葛尘如坐针毡的时候,他正对着的木门吱吖的一声被推开。诸葛尘瞧着映入眼帘的洁白藕臂悄悄咽了一口唾沫,赶忙默念起了清心咒。
屋子裡灯光比较昏暗,应该是事先布置過。本来颇为婀娜的景象诸葛尘也不敢去看,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只能闻到缭绕在鼻翼上的诱人香风。
身穿着一件乳白色宫裙而且特意装扮過的刘慕雪进来坐在床边,对着一副正人君子模样的诸葛尘說道:“你就不睁开眼睛看看我,事到如今我已是羊入虎口,你大可以不必這样,反正今天晚上我就是你的了。”
诸葛尘睁开眼睛瞧着穿着暴露的刘慕雪,不敢停下一直于心湖中默念的清心咒,說道:“姑娘大概会错意了吧,我诸葛尘虽然不是什么烂好人,但为人处世也有自己的原则。還望姑娘换一身能让我瞧着舒坦的衣服再来,现在的气氛实在不适合论事。”
听了這话的刘慕雪非但沒有丝毫收敛,反而凑到了诸葛尘的身边嗤笑出声:“现在這样是不是有些太晚了,当时在茶楼裡你跟我說的那一大段话不就是让我献身的意思嗎?恐怕你也沒想到我会這么决绝吧,你可以放心,咱们俩就是一晚上的买卖,我以后不会纠缠着你不放的。”
总算听明白前因后果的诸葛尘郑重其事的开口說道:“刘慕雪你真的想多了,我只不過是给你一個建议,真沒有要你身子的意思。這样,既然你不走,那么我走行了吧。”
說完他就从椅子上离开,刻意不去看這幅穿着对男人有致命诱惑的刘慕雪,大步就要推门离去。
站在椅子旁边的刘慕雪瞧着白衣少年落荒而逃的背影自言自语:“什么嘛,到底還是個孩子,干嘛非得装出一副花丛老手的样子。”
计从心来的刘慕雪开口叫住了诸葛尘,已经跨過门槛的少年下意识的回头,将飞奔上来的刘慕雪搂在怀裡。
下一刻,感觉到刘慕雪在用力抱着他的腰的诸葛尘就保持那种僵硬的状态一动不动,好半天才說出一句话:“姑娘還望放手,不然等会你就真是狼入虎口了。”
谁知刘慕雪更加用力的抱紧了诸葛尘,言语之间有些轻佻:“那你就来啊,我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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