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山宝现世
外面此时也不平静,白天桥与那個黑狗各占南北一边,剑拔弩张。好巧不巧,诸葛尘与白龙恰好出现在中间,瞬间便成了双方的焦点。
白天桥见状只得无奈扶额,可黑狗倒露出一道狰狞笑意,领着身后的一帮手下便先前走了几步,把刀架在两人的脖子上冲着对面喊道:“白天桥,你手下现在就在我的手中,奉劝你一句赶快滚开,不然等会我沒了耐心可就得有人头落地了。”
白天桥還沒来的及开口,诸葛尘便不动声色的推开了架在脖子上的刀锋,言语诚恳的說道:“我不是他的手下,拿我威胁他沒用。還有,别把刀放的离我這么近,我怕我忍不住杀了你们。”
黑狗听到這话,捧腹大笑开口:“你,杀了我們?小娃子,你是不是脑袋有点問題啊?用不用爷爷帮你修理修理,才能灵光点啊。”
诸葛尘沒再跟他废话,释放一道剑意将其逼退,便大踏步的向白天桥走去。黑狗愤然的捏紧拳头,几次想要拦下对方,可终究有些忌惮那道森然剑气,最终還是决定不去招惹這個扎手的点子。他能感觉到,对方沒有与自己为敌的打算,即便双方到时真的开战,這名白衣少年也不会出手。
两方对弈,本来這么严肃的场面让诸葛尘這么一搅,倒有些奇怪的意味。
白天桥苦笑着看着迎面而来的诸葛尘,仔细斟酌了一下言语說道:“小兄弟不打算帮帮我,若是有你相助吃下黑狗那边的人马不在话下。”
向来不愿惹麻烦上身的,更何况跟白天桥交情不深的诸葛尘怎么会有闲心帮他。因此他只是从木棚裡拿来一個木凳,悠哉的坐在上面說道:“咱们结盟的目的就是争山宝罢了,可不包括酒店解决私事,所以桥叔你還是自己上吧,注意点别伤到龙哥就是了。”
說完他便往椅背上一靠,摊手表示自己不会参与,便开始为白天桥加油打气做足了表面功夫。
白天桥腹诽了一句真是個滑头便把目光收回,放在了黑狗的身上。此时的黑狗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将刀尖轻轻抵在白龙的颈部,朝着他喊道,像极了市井的地痞无赖:“别白费力气了,连我都看的出来那白衣少年不会帮你的,不然我会放他回去?白天桥,我就想问你一句,你是個人嗎?前些年咱们一起去探宝,說好了捞到好处对半分,可结果呢?你就为了多得那么一点甚至不惜将咱们十几年的交情埋在底下,要不是老子我吉人自有天相,就沒命来见你了!”
绰号黑狗的男子越說越气,险些一刀结果了白龙的性命。得亏他也是境界不低的修行人,虽然强行运气控制了刀刃,可還是在白龙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白龙感受到了颈部的凉意,下意识的伸手一摸并壮着胆子看了一眼。這不看還好,可当他看到满手的鲜血时一下就栽倒在了地上,嘴裡哭喊道:“快来......快来救我,他是真想杀我啊,我還不想死!”
還未等他說完,白天桥便一脸不耐的吼道:“给我闭嘴,你這個沒用的东西!”
“看见了沒有,他就是這么個薄情寡义的人,真是让我都有些同情你了。”黑狗一把抓起白龙,将他悬在空中,对着他的耳朵說道:“咱们散修虽說手上染血,可都是有底线的。不像他,這么沒有底线,活不长久。”
黑狗猛的甩了一下手腕,将白龙重重的摔在地上,而后对着坐山观虎斗的诸葛尘說道:“這位公子听我一句劝,你与白天桥结盟去争山宝无异于与虎谋皮,倒不如来我這边。别的不敢說,答应公子的事情一定可以做到,而且更不会過河拆桥。”
“你......”白天桥听后可谓大动肝火,他可害怕诸葛尘這個时候临阵倒戈,要真是那样的话他今日沒准真要遭劫。一個黑狗就已经足以与他匹敌,要再加上一個剑气凝实到连两個宗师都只得避其锋芒的诸葛尘,他今天沒准真要喋血当场。
還真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他這辈子做惯了背后捅刀子的事情最后终于有了报应。最关键的還是死在了一個跟自己有過节的人手中,也算是世事难料。
谁知道诸葛尘摇了摇头,以一种无容置疑的语气回答:“多谢阁下好意了,只是我喜歡从一而终,背信弃义這种不光彩的事情還是不做为妙。至于阁下善意的提醒我定会铭记在心,要是桥叔真有背后害我的举动,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听着诸葛尘滴水不漏的回答,白天桥竟有一股劫后余生的喜悦,要不是年岁大了经历了许多,换做一個毛头小子恐怕已经落泪了。
黑狗拿看死人的目光瞧了诸葛尘一眼,便不再看這個自己心中的蠢人。他先是将白龙用一根粗绳捆住吩咐自己的手下盯紧,便紧紧握住手裡的刀柄,向前挥了挥手。
下一刻,黑狗与手下齐动,弯腰向白天桥冲来,首当其冲的就是双手握刀脸上青筋浮现的黑狗。他在离白天桥三步远的距离猛然跳起,嘴中高喝一声:“惊雷!”
伴着他這声嘶吼,那把大刀一下砸在地上,激起数百道细微天雷从天而降。
天雷沿着刀刃慢慢攀爬而出,渐渐凝聚成一颗实心雷球,带着噼啪的声音窜向白天桥。
白天桥见状心裡不敢有丝毫松懈,可嘴上倒表现的极其轻松:“一别多年你就這么点本事,看来你今天想杀我的愿望应该是落空了!”
說着,他从腰间抽出一把纸扇,重重抽在雷球上。纸扇瞧着脆弱无比,别說是雷球,恐怕随便一個木球就能将其打穿。可這把扇子与其它不同,其上流光溢彩,要是仔细看的话還能发现扇叶上闪着金光的细微纹路。
就是這么一把扇子直接将雷球击溃,化作毫无威胁的雷光消失在天地间。
黑狗盯着那把纸扇,眼神晦暗不定,好半天才开口說道:“看来這把扇子真在你手上,当初你不是口口声声說它不是咱们能得到的东西嗎?亏我当时那么相信你!”
白天桥嘿嘿一笑,言语间多有嘲讽的传音给黑狗:“事到如今你還是沒明白啊,我的话真能信嗎?你這样的人能活這么久還真是老天保佑,若我是你這般性格已不知化为枯骨多少年了!”
“混蛋!”黑狗一声怒喝,果断出手抛下自己的手下,一人一刀直指白天桥的胸膛。
可人家白天桥连正眼都沒瞧他,仅仅是抬起了那把纸扇便抵住了飞来的刀刃。黑狗犹不信邪,双手握柄狠压下去,可就是无法再向下哪怕一寸。
“怎么可能?你怎么這么快就到达了伪顺运的境界?”黑狗终于发现了端倪,但他同样大惊失色。别看两人修为只有一步之遥,可就是這微不足道的一步之差不知难倒了多少英雄汉。
天垒之上,一步一山!
散修间的对决本来就是比较谁的气息绵长,尤其是双方都未跻身仙人的情况下更是如此。少有诸葛尘這样的人,能够以天垒杀顺运。因此這场战斗胜负已知,哪怕黑狗真的拼了性命不要也未必能够将白天桥留在這裡。更何况他此行的目的也是为了争山宝,将力气用在复仇上面,对一個散修来說实乃不智。
身为散修深谙此道的白天桥内心大定,摆出一副运筹帷幄的神情說道:“沒什么不可能的,既然已经知道我又向上走了一步那你還不离开?难道不知道我們真正的目的是山宝嗎?要是你真得到了山宝,肯定能再向上不止一步,到时候杀了我也不過易如反掌。要是我得到了山宝极有可能跻身顺运,你就更沒杀我的机会了。所以咱们二人不妨在這次争夺上见真章,還是先放下眼前的恩怨吧!在咱们散修眼裡,利益高于一切,不是嗎?”
听了白天桥虽說攻心却极有见解的一番话,黑狗点了点头說道:“确实如此。”
虽說黑狗极不情愿,可最后還是握紧拳头最后看了一眼白天桥,默默的放下了手中刀冷哼一声,愤然离去。
确实,在他们這些整日刀尖上跳舞的散修眼中,世间万事,惟有利益至高无上。可话又說回来,這也是不得已才为之,要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谁愿意卑躬屈膝的拿命讨食呢?
這些道理,诸葛尘明白,而且是亲身体会過的。那些個自斩神王体后流落這片天下的日子裡,他這個也算是养尊处优的诸葛世家嫡长子不也是从别人鄙夷的眼神中活過来的?
要不是偶有奇遇恢复了天垒的宗师修为,指不定他也要跟那些散修一样,過着舔血的生活。
有些失神的诸葛尘被白天桥拍了一下才回過神来,此时的白龙无精打采的站在一旁,像极了挨了教训的稚童。
白天桥走在前面,伸手示意三人先去山宝出世的地方看一看,便开口說道:“其实在山宝的争夺中同黑狗修为相当的人不少,不過我們都不会直接去染指,而是会帮着你们拦下那條地蛟。所以山宝的真正归属還是决定在你们的手裡,龙儿修为尚低,不足以稳稳拿下,因此最后還是要仰仗小兄弟你啊。”
诸葛尘也沒推辞,大方开口道:“那是一定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事情,可不用這么见外。”
說话间,三人便来到了一個深坑旁边。
深坑下面是一头盘起来的地蛟,不少人都围在外面,紧盯着被地蛟守护在身体中间的那株蛟血莲。
地蛟似乎感受到了众人炙热的目光,高傲的抬起头颅,仰天一声长啸過后又低下头,嗅了嗅莲香才满足的闭起双目。
诸葛尘观望了一会,笃定的說道:“這头地蛟已经有顺运大妖的味道了啊,你们确信可以拦住這個体型庞大的畜生?”
白天桥摇了摇头,便顺着一條才开辟的小路下去,来到了深坑底部。虽說白天桥此人心术不正,干的净是些两面三刀的事情,可他的狐朋狗友還真不算少。才一露面,便有三两個宗师上前攀谈。
诸葛尘俯视這一丘之貉,顺着三個人的目光看向了那株蛟血莲,竟然忍不住立马将其采食。要是单說此莲对人的帮助,那对他来說绝对是一等一的。他修行的本就是与莲花息息相关的绝世功法,连神王体依旧存在的时候都可以說是困难重重,更何况如今更有大道之伤在身呢?
就在诸葛尘思绪飘摇之际,下方突然传来一声轰鸣,随后白天桥也是一掠而上回到两人身边,语气激动地說道:“看来山宝要真正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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