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有女初长成
既然对方都有取死之道,他自然不会吝惜手中胶柱。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看似精明的白天桥竟然這般愚蠢,当真要做出见利忘义的小人行径。
诸葛尘将那株蛟血莲收入芥子中,刚想用那條還能动的手臂拔出胶柱剑,便看到了一直安静站在他身边的仙儿飞掠而出。
看她那副着急的样子应该是忍了好长的時間,不然也不会单枪匹马的闯进宗师人群中。
诸葛尘瞧着自家侍女窈窕的背影无奈一笑,自言自语道:“這丫头,杀心這么重嗎,干嘛這么猴急?!”
說完,他也跟着一瘸一拐的走到仙儿的身边。一男一女并肩而站,竟是身为公子的诸葛尘看上去有些可怜。
仙儿看着自家公子這副模样忍不住一笑,而后便被诸葛尘捏住耳朵高高提起,两人也不管身处何地就這么拉家常似的說了起来。要不是刀剑已经紧逼上前,還真打断不了他们的谈话。
宗师们分成两拨,较少的那几個去对付那個瞧着弱不禁风的小姑娘。至于诸葛尘,哪怕他状态不在巅峰,可方才那神仙似的一拳還留在众人心裡,容不得他们轻敌。
诸葛尘站在原地,松垮着身子按了按那條不能动弹的手臂,玩笑着用询问的语气說道:“你们看我一條手臂都這样了,就别欺负我了,要不你们就上一半的人?”
打头站着的白天桥哈哈一笑,一抖手中纸扇将其打开,露出裡面的百鸟朝凤图,缓缓說道:“诸葛公子哪裡话,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你這么一尊差点就斩了顺运大妖的仙人,我等可不敢轻视。”
“這样啊。”诸葛尘柱在剑柄上,来让自己能够保持平衡。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双方也都撕开了脸面,可诸葛尘倒沒表现在脸上。哪怕心裡已经有了怒气,可仍旧言笑晏晏:“那就好,心裡有点底气就行。不然等会本公子一條胳膊還把你们杀了,多尴尬不是?”
不少散修听到這么嚣张的言语恨不得立马杀掉诸葛尘,就连养气功夫极其到家的白天桥都攥紧了拳头,下意识的就要甩动手腕,扔出那把纸扇。
可下一刻他便强行忍下了這口恶气,只是說话时的嗓音有些阴冷:“那就看诸葛公子等会還有沒有這份心劲嘴硬了?”
說话间,大战便起。
诸葛尘拖剑而行,缓缓抬手荡出一道剑气,劈向正在向他靠拢的散修。散修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這左手剑诸葛尘有些孱弱,因而這道剑气被轻松化解。而几個走在两侧的散修互相递了個颜色,立马从两翼包抄過来,霎那间就形成了对诸葛尘的犄角攻势。
此时的诸葛尘要退是不可能的了,他只要稍稍撤步,面前的三拨人马肯定会立马跟上,到时候他的处境肯定会更加难堪。如今的他本就只能一手作战,而且還是一直用不惯的左手,深陷這宗师围困中其实真的十分凶险,一個不慎還真有可能湿了鞋。其实他也有些后悔为什么刚才非要打出那一记山巅止境拳,不然如今再不济也只是一個浑身疲惫,运气不通罢了。虽然仍旧有些麻烦,可总归不至于像现在這般束手束脚,打不出自己的气度。
在场的都是从江湖底层打拼上来的老油條,察言观色的能力算得上一绝。此时他们已经从诸葛尘的脸上看出了力不从心,当下内心大定,三两一伙的抄起家伙不要命的向他冲来
反倒是一旁的白天桥有些担心白衣少年是在扮猪吃虎,因而一直站在后面煽风点火:“兄弟们快点跟上,先杀了這個少年我們再争山宝落谁家。不然给了他喘息的時間,咱们一個都别想活着出去!”
声音传进诸葛尘的耳朵,他恨不得立马分开人群一剑戳穿白天桥的心肺。可如今的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也只能勉强应付起身边的散修,鞭长莫及的道理還是第一次這么明显的体现再他的身上。
借着股怒气,诸葛尘用他那只不算娴熟的左手蹩脚的挥了挥,天空上悬浮着的几道残余剑气便缓缓聚到一起,而后猛地砸在地面,将一圈人轰倒在地。
不得已再次聚气成罡的白衣少年這次是真的油尽灯枯了,就连手臂上的酸痛感都有些压不住,逐渐的侵蚀着他的斗志。
咣当!
手中胶柱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诸葛尘止不住前后晃了晃,看了一眼头顶的蓝天白云說道:“前些日子是伪竹篮的恶鬼,如今又是宗师围堵,我早知道自己运道不济可沒想到会到這份上啊!”
他轻轻甩了甩那條胳膊,语重心长的对自己說道:“以后可不能這么逞能了,要是手還能动,我用遭這份罪?”
白天桥紧盯自言自语的诸葛尘,开口說道:“诸葛公子怎么了,干嘛這么自怨自艾,都說了你要是交出山宝我們便任你离去,难道公子這么钟灵秀慧的男子也喜歡做傻事?”
诸葛尘听后哈哈大笑,甚至笑出了眼泪,他抬手指着白天桥一字一顿的說道:“我平生最恨的就是你、你们這样的人,既然你们一定要了山宝,那么我非要不能如你所愿。“
說完他五指扣拳,猛地砸向自己的那條动弹不得的右臂。剧烈的疼痛虽然令得他咬牙切齿,可仔细看去竟然能看出他眼底的笑意。
再抬头时,虽然他的气息下降的厉害只有天三的层次,可他却拿右臂拾起了地上的胶柱剑。
右手持剑的诸葛尘在众人眼中自然可怕,但如今并不是立身天垒的他還不足以让散修畏惧。因而他们還是上前一步,将诸葛尘牢牢包在裡面,只等有人率先动手他们便蜂拥而至,将其斩杀夺宝。
谁料想跌境换取右臂自如的诸葛尘仍旧可以仅凭一剑之威便逼得众人不得不退后,而白衣少年身处众人包围中眼神愈发清明,他拿着胶柱剑望天上一抛耍了個花活淡淡說道:“我這個小宗师,战诸位够了。”
一群宗师对此自然是嗤之以鼻,可下一刻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漫天烟尘四起,而诸葛尘扶摇而上,脚下是剑气凝聚而成的参天高楼。白衣少年当空而立,要不是看上去满面怒容有些煞风景,還真的颇有几分意趣。
白天桥抬头仰望端坐苍天的诸葛尘,說了句装神弄鬼,而后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手中纸扇轻摇,将面前的烟沙吹散,来到了诸葛尘的面前。如今的诸葛尘已是小宗师境界,白天桥当然不惧,甚至不惜与诸葛尘贴身,只为早些拿下白衣少年。可诸葛尘又岂是任人拿捏的角色?纵然他已经跌境,可身旁剑气仍旧无匹,甭管白天桥用处何等手段,连他的护体剑气都不得斩破,自然无法造成真正的杀伤。
白天桥对此自然有些郁闷,一個宗师在面对小宗师是竟然有一种无力下口的感觉,实在是有些說不出口。這一刻,他终于对白衣少年动了真正的杀心,本来他打算得到了山宝后便远走高飞。一日不入顺运,一日便不再重入江湖,可他现在总觉得自己与面前白衣少年的仇已经结下,這么多人围杀他自己可沒少在一旁煽风点火,对方岂能饶了他?更何况白衣少年也不像一個善茬,舞剑弄拳杀意果断,這要是哪天真在江湖裡重逢自己可未必有好果子吃。而且哪怕那個时候自己修为水涨船高,来到了仙人境界,可对方這等天赋异禀的人岂会原地踏步?如今他便可以压制顺运,等到他踏出那一步,破了天垒屏障,自己就只能是对方的掌中物,任其蹂躏。
正在他出神之际,诸葛尘用剑挑在他的左腰上,将那裡悬挂着的一枚玉佩挑落。而后诸葛尘便弯腰伸手,将其一把抢過,玩笑着說道:“桥叔,可别這么轻敌,否则等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白天桥听后大怒,也顾不得独占鳌头,连忙将后面的散修招呼過来,大声說道:“我看你還如何油嘴滑舌!”
与诸葛尘這边的胶着相比,另一边的仙儿就轻松多了。
本来找上她的宗师散修就不多,而且還都看不起這個小姑娘,也只是象征性的把她围了起来,至少不让她去干预那边的战局。
其中一個为老不尊的宗师走到仙儿的面前,抬手拂過她的香肩,言语轻佻的說道:“姑娘哪裡人,怎么像极了天上的仙子,让我不得不去想要一亲芳泽。”
仙儿冷哼了一声,根本沒瞧這個秃顶宗师便轻声說道:“麻烦你赶紧走开,再奉劝你一句,天底下的女子可都不喜歡你這样贫嘴的地中海男人。”
說完她便摆出一副极其厌恶的表情白了秃顶宗师一眼,伸手拍了拍被其摸過的地方然后嗅了嗅手指,嫌弃的說道:“真是恶心!”
其他几個宗师听到仙儿這几句泼辣的言语哪怕尽力憋着笑還是笑出了声,而那個秃顶宗师就有些不自然了,满脸煞白,咬牙切齿。
他先是狠狠瞪了其他几個宗师一眼,但因为顾忌对方实力便沒有出手。而后扭头望向仙儿开口說道:“你找死!”
紧接着他便不顾其他几人的劝阻一拳探出,直接朝向仙儿的胸膛递去。本来在几個宗师心中,這一掌就足够要了她的命,可谁料想這個瞧着柔弱的女子竟然一掌拍出,以硬碰硬!
拳掌在空中相接,更令他们大吃一惊的事情是,這個女子不但勇气可嘉,而且实力是确实强悍。一掌而已,便将那秃顶宗师拍出了十米远的距离,而自己则岿然不动。
事到如今谁還敢轻视她,纷纷调整了自己的气息,抽出了自己的兵器。
吃了大亏的秃顶宗师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更是暴跳如雷,大吼着說道:“大家都一起上,干掉這個娘们!”
“娘们?”仙儿将這個词放在嘴上轻轻咀嚼,下一刻便愤怒說道:“這個词也是你配說给我听的?”
她握紧那柄造型轻灵的长剑,学着诸葛尘的起手式挥出一道剑气。虽然她的剑气不如诸葛尘多矣,可以足够给飞奔上来的散修造成麻烦。
就在這短暂的空隙中,仙儿找上了那個秃顶宗师,不由分說便是一剑接一剑的落下,擦出无数火星。
她的修为本就略高对方一筹,跟随道家仙人修行的她功法比之散修更是强了不知多少倍,因此才能将对方死死的压制连弃兵逃脱都做不到。要不是其他宗师终于赶来,仙儿完全可以震碎对方的手臂,令其生不如死!
总算可以喘息一口的秃顶宗师竟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只见他双手柱在膝盖上完要蹲下,上起不接下气的說道:“這疯娘们。”
這句话一說,本来也打算休息片刻的仙儿瞬间暴走,不顾旁人,就连腹部挨上一剑也是拼命来到了秃顶宗师面前,以一种旁人不可阻挡的气势一剑刺在了对方的眉心处!
做完一切的她将剑从秃顶宗师的死尸中拔出,上前一步皱眉說道:“有哪個還要上前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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