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测
与林沐晴对视一眼,楚辞答道:“要說认识,也不過是听過此人名声,其实也不曾见過真人。”
花蚕略带抱歉地笑笑:“下只是看见楚家主与林二公子都如此惊讶,方才有此一问,還請两位勿要见怪。”
楚辞摇头:“花小公子太多礼了。”旋即苦笑一声,“楚某倒是期望真认得此人,不然话,這事情也不会這般棘手了。”
林沐晴同样心有戚戚,现是多亏了发现得早,很迁入了顾家别苑,可人已经死了這么多,带来阴影也是够大了,要不是有清虚子几位前辈高人坐镇、以及楚辞多方斡旋安抚,怕早就一哄而散了。
屋子裡顿时陷入一片死寂,满目都是枉死武林同道,還都是被人用阴谋毒药害死了,真让人忒憋屈得慌。
過了一会,楚辞還是抱着一丝希望看向花蚕:“小公子,不知那本书上……是否写了這‘青黑之毒’解法?”
“……不曾。”花蚕眼中歉意甚,“那只是一本教人分辨奇毒绝症杂书,寥寥几笔写了症状名称,就再沒有其他。”
早有了心理准备,楚辞也不算太失望,他看花蚕退到后面,知道他是看完了,就缓缓上前,把棺盖重盖上。
几個人一时默默。
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妩媚女音:“若是我說,我能請来‘陈百药’呢?楚家主该如何感谢于我?”
楚辞大惊,他刚才居然沒察觉门外有人!
“来者何人?!”林沐晴立时厉声发问。
花戮伏花蚕耳边,轻轻地說出“玉合欢”三個字,花蚕点点头。
果不其然,下一刻门外就跨进来两個人,前面那個重纱裹身,后面那個一身青衣,都将面容蒙得严严实实。
“是我。”玉合欢站定,不客气地說道。
楚辞眉头微微一皱,但是马上镇定下来:“原来是玉门主。”
這個由当年“妙音妖女”一手创立彩衣门,武林大会时候忽然来了,之后就打着报仇旗号一直不走,看样子似乎很诚心。但妙音妖女当年名声毕竟太差,虽然已经淡出江湖多年,可還是不能让他就此放下心来。
顾无相想必也是這样认为,不用楚辞与他商量,就别苑裡单独辟了個院子,說彩衣门一门都是女子,不好与男人们混一起,看似是为她们名节着想,但何尝又不是因为多了几分防备?
不過此时并不是深究這些时候,楚辞到底是有风度有气魄人,万千思绪眨眼间脑海裡转了一圈,马上就捉住了玉合欢言语中所說之意:“玉门主与陈百药陈前辈有旧?”他提起這個世人瞩目神医之时,很自然地就用了尊称。
玉合欢冷哼一声:“倒不是与我有旧,陈百药与我那可怜姐夫交好,而我座下青衣使曾经身受重伤,也是他救回来。”她瞥一眼楚辞已然带上期盼神情,续道,“我有与他联络法子,他也会给我這個面子,楚家主,如今就看你信不信我了。”
楚辞看一眼林沐晴,林沐晴顿一下,几不可见地点一点头。
楚辞转首笑道:“楚某怎么会不信玉前辈,前辈成名多年,哪裡会是沒有信誉之人?”跟着又略急促地催道,“既然前辈高义,不如趁早与陈前辈联络如何?”
這边林沐晴看到花蚕花戮兄弟两個□晾一边,又唯恐那個亦正亦邪妖女看不惯两人做派,急忙对花蚕說道:“小公子与花少侠刚到,都沒歇個脚就来到這裡,实是招待不周。就让林某带两位去厢房罢?”
花蚕明白林沐晴用意,自然是微笑說好,就让他领着出门去了。
楚辞与花氏兄弟两個是告了别,林沐晴对玉合欢也足了礼数,可玉合欢与花氏兄弟之间,却是连看也沒看对方一眼。
出得门去,三人拐上一條小路,花蚕并沒有问及有关玉合欢事情,林沐晴也乐得装傻,两人說了几句客套话,就慢慢走到了东面一排厢房外走道上。
林沐晴留了裡面一间给两人,为着就是不要让不长眼惹了性子不好花戮,花蚕推开门,见到林沐晴就要转生离开,却出声挽留了。
“林二公子,下兄弟两個還有些事情想要讨教,還請林二公子你进来喝一杯茶,可否?”
看到花蚕沒有半点破绽笑容,林沐晴也温和地笑了:“如此,林某恭敬不如从命。”
房间裡,三個人坐桌子三面,桌子上摆着几倍热腾腾茶水,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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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正袅袅地冒着热气,林沐晴端起他面前一杯放到唇边,啜一口,氤氲水汽模糊了他脸,却沒有模糊他嘴角笑容:“小公子有何事要问,請开口罢。”
花蚕也笑了笑:“也就是楚家主信中所說,有武林人恶意杀害平民之类。之前来不及问,但想来想去,還是有些担忧。”
听到這话,林沐晴脸色也凝重起来:“花小公子想得不错,這事确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花蚕温和一笑:“請林二公子指教。”
“指教谈不上。”林沐晴定定神,沉声說道,“约莫是十多日前,好些城市都有武林人作乱,屠杀了许多平民百姓,還有几個百姓房产被连根拔起,血流成河。而且犯事之人所用手法亦是各不相同……”他說到這裡,叹了口气,“结果惹得官府注意,阿辞已经发现了好几個钉子了,若是這個时候我們攻打炎魔教……這么大动作,恐怕官府也要插手了。”
武林事向来是武林内部解决,官府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過去了,可這回牵扯到好几门各地产业,死還都是平民百姓,這一下,可是捅了马蜂窝了。再不能交個人出去,官府开始大肆搜捕话,攻打炎魔教一事就彻底打了水漂,之前所做布局和好不容易鼓起来士气,也会顿时消磨一空……短時間内再想做出什么行动来,就是万万不能,就连几個有自己产业武林世家,只怕也会被官府监视起来!加上现内部中毒一事,就是让人焦头烂额了!
花蚕暗自思忖,随即问道:“下失礼,還想請问是何方百姓遭此祸劫?林二公子若是不介意话,能否与下說一說,也让下……”
“小公子天资聪颖,愿意帮着一起想一想,自然是再好不過。”察觉到花蚕好意,林沐晴脸色缓和一些,微微笑一下,“事发之后,阿辞和无相也即刻派人出去查探,沐啸是亲自探访,才带回了确切消息。”他顿一顿,“目前被屠了……有敖州‘抱月楼’、月临城‘揽琴居’、虹港‘风花雪月阁’、以及岳州‘宝琴馆’……一個不留,连地面上建筑都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花蚕听得面色发白,他倒抽一口凉气:“贼人就這光天化日之下去……”他似乎不忍說出来,“……屠杀?”
“正是,不然怎么說是那人穷凶极恶呢?”林沐晴也叹口气,“也不知犯事之人是否真是太過疯狂了……”
“有人见着了,說是那人身着黑袍,身材魁梧,头上戴着斗笠,一路哈哈大笑闯进去,手裡拿着一把厚重铁剑横冲直撞,就好像砍瓜切菜一样……”林沐晴锁紧眉头,“也有些正派武林人见到了上去阻止,可谁也不是他敌手,反而被他一并杀害,到后来,就再无人敢去阻拦了。”
听林沐晴說完,两人一时唏嘘。
花蚕低头思忖:“抱月楼、揽琴居、风花雪月阁、宝琴馆……”
林沐晴续道:“林某与阿辞无相几個也仔细想過,這几個地方,抱月楼是妓院,揽琴居则是琴行,卖琴地方,风花雪月阁是乐坊,而宝琴馆则是南风馆……左右看来也沒什么关联。顶多,也就是名字裡面有個‘琴’和‘月’重叠字,但‘琴月’或者‘月琴’连一起,也想不出什么特别来。”
林沐晴几個都是青年才俊,当然也都是聪明无比,能想全部都想了個透,但依然毫无头绪。
他们想方向对了,可挑字则挑错了。花蚕略一想,找出则是“抱”“琴”“花”三個字。
是花绝天罢……
“抱、琴”指应当是“琴抱蔓”,而“花”……也不知道是說他自己有眼无珠,還是指以“花”为姓自己兄弟两個?
不過花蚕当然不会对林沐晴說出這番推测,他也只跟着叹口气說:“果然是……难以揣测啊。”
两人又說了几句话,林沐晴事情缠身,就告辞走了,屋裡便又只剩下花蚕花戮两個。
花蚕仰起脸,弯唇轻笑一声:“哥哥,你說花绝天他……真疯了?”
花戮抬手,帮花蚕将他垂眼前一缕长发捋到耳后,冷声說道:“静观其变。”
玉合欢动作很,两日后,就有仆从叩响了房门。
“何事?”那时花蚕,正半倚桌边看他家哥哥坐床上练功。
仆从声音恭谨:“家主吩咐小带给两位话,陈前辈已经到了,請问两位是否要去结识一番?”
“知道了。”花蚕眸中光芒一闪,“你门外候着,我与哥哥收拾收拾,這就出来了。”
花戮也正這时收了功,面上平静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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