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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亲事

作者:未知
巩仪县县城并不算大,但也总是巩仪县人口最稠密的地方了,所以巩仪县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都在這裡有自己的宅子。 范府就坐落在巩仪县南城,說是范府,其实几座类似于山西大院般的房子围成的一個院落罢了,离府的规模還差的远。 范家老爷子叫范天养,如今已经四十七岁,但用一句现代的话来說却是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精神头儿更是足的可以。 “贤婿来了,红儿沒跟你一起来?快屋裡坐,来人,赶紧上茶……”特有的洪亮声音,再配上他黑红的脸膛儿,壮健的身子骨儿,和张世文站在一起,看上去两個人到真像是父子两個。 屋裡坐定,看着满面红光的张世文,范天养這個心裡也是高兴的很,范家是从辽东逃過来的,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契丹人和后来的辫子兵可把东北那個好地方祸害的够呛,据范天养的爷爷說,范家一家二十多口人,到了西秦只剩下了兄弟两個,西秦這地方水土虽然不如东北的黑土地来的肥沃,但政治清明,一连几代都是贤明君主在位,内整朝纲,外却强敌,象范家這样的外来人也就越来越多,說的有些远了,言归正传,范家在巩仪县這個地方已经传了十五代,人丁却一直不旺,到了他這一代,就剩下了他老哥一個独苗,家业虽然也算是有了,一家人衣食无忧,但总是让他觉得有些缺憾,因为膝下只有两子,女儿到生了足足有八個,除了两個夭折以外,其他的都好好的,但女儿是赔钱的货,养老送终還得靠儿子不是? 范家是以塞外的皮货生意起家,如今到了范天养這儿早已经不做那提着脑袋赚钱的生意了,已经作拥田产,靠收取田租過日子了。 所以范天养活了大半辈子,得意的事情沒几件,但能结上张家這样的亲家却是他做的有限的几件得意事中的一件。 张家是土生土长的西秦人氏,又算得上是诗书传家,這年头识字的人都少,象范家這样的土财主能攀上這么一门亲事自然让范天养得意不已。 现在他就更得意了,暗叹当年自己英明,拉下老脸来主动上张家提亲還真是做对了,张家的老三虽然不如老大,但比老二可强的多了,這不,几天不见,以前小小的税丁就已经成了堂堂的盐监大人了,這下出门想不风光都不行,想象着那些老朋友眼睛发蓝的样子,范天养這心裡别提有多舒坦了。 想到這裡,范天养眼睛已经笑的眯成了一個缝,大字儿不识一箩筐的主儿說话却文邹邹了起来,“贤婿今晚别走了,這么大的喜事儿咱们总得庆贺一下,让红儿她娘亲自下厨,咱们翁婿两個好好喝上几盅。” “岳丈先不忙。”张世文心裡盘算着,最后還是决定开门见山的把话說出来好些,于是直接說道,“小婿有一件事情跟您老商量,商量完了再說。” “哦?”看女婿郑重的态度,范天养也把笑容收了起来,心裡有些疑惑,這個女婿的秉性他是深知的,和他一样,是個最好脸面的,从和自己女儿结亲之后,从来沒开口求過自己什么,怎么如今升了官儿,反而要来求自己不成? 张世文搓了搓手,到不是他扭捏,只是今天這個事情要是搁在张家也是個了不得的大事儿,听說当年父亲就因为在乡下看了一眼母亲,自此茶不思饭不想,受了很大的罪才最终把母亲给娶进了门儿,還把老爷子给气的差点把父亲给赶出家门,门不当户不对不是。 自他当上了盐监,表弟的亲事也就成了他的一件心事,他到沒想太多,在他心裡,表弟虽然年幼,但帮了自己這么大個忙,总要给表弟找個好人家的女儿才成,思来想去,最后灵机一动,想起妻妹今年才刚满八岁,正好和表弟般配,于是這才急急找上了门来。 “嗯,您老听我說,事情成不成都沒关系,但您老听了千万可别生气,先考虑一下,今天小婿来您這儿是给人做媒的。” 范天养听了這话乐了,盐监虽說不入官员九品之列,但說起来,却也算得上是真正的朝廷官员了,吃着比知县還多的俸禄,权力上却不受知县管辖,過手的银钱多的让人想象不到,是真真正正的肥缺,谁见了都得叫上一声大人的,当了盐监的女婿亲自来保的媒,那還能错的了嗎? “世文說的是婉儿那丫头吧?我正发愁這個丫头性子太野,沒人要呢,给我說說,对方是個什么人家,多大了,咱们又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不好說的,看你那样子。” “哦,小婿說的不是婉儿,是。是柔儿。” “啊?”虽說如今定娃娃亲的不在少数,但范天养還是一愣神儿,他家裡還有两個女儿未嫁,一個就是他說的婉儿了,今天正是十四岁,也算是到了适婚的年龄,另一個今年刚满八岁,還是個孩子,沒成想這個女婿說的却是小的。 “柔儿今年才八岁。” “是這样的,小婿有個表弟今年十一岁,他是我看着长大的,人品是沒得挑的,模样也算周正就是家境。差了些,但我這個表弟非比常人,比起小婿来,說一句不怕您老笑话的话,在這聪明劲儿上,小婿是比也沒法比的。 本来表弟年纪尚幼,等過些时候出息了再寻良配也是不迟的,但我那姨父就這一個独苗,自然心急了些,就将這個事情托给了小婿,所以”张世文第一次给人做媒,感觉别扭之余,說的也是吞吞吐吐。 俗话說人老精鬼老灵,范天养活這么大的岁数也不是白活的,当即问道:“你姨丈家裡是?” “猎户。”张世文干巴巴的說道,這事瞒也瞒不住,他也沒想瞒着,但他也已经准备好了一些說词,接着說道:“听小婿把话說完……您老也知道了,小婿已经当上了盐监,說实话,以我的本事,那么多眼睛盯着的位子轮也是轮不到我的,大哥又不肯帮忙,一心想让我到京城去,但小婿和大哥不同,是個不长进的,压根儿就沒想着什么济世安民,大富大贵,咱也沒那個本事更沒那個命儿,京师繁华天下,是個好地方,但小婿也想的明白,帝王脚下,达官贵人数不胜数,咱去了那裡,除了给人磕头作揖,還能干什么,想想就沒意思的紧,還不如在乡裡活的自在呢,但大哥的意思咱也拧不過不是? 可巧,前些日子,小婿到姨父家拜访,本来想的是临走之前问问姨父家裡有什么要帮忙的沒有,也沒想太多,但我那表弟却指点了小婿几句,别看我那表弟年纪幼小,但只寥寥数语,就已经将困扰小婿多日的事情点的明明白白,俗话說的好,三岁看小八岁看老,我這個表弟家境虽然贫寒,但一看就是個能干出大事情的人物,赶巧我那姨父将表弟的亲事托付于我,小婿就想啊,巩仪县的女子虽多,也就咱家的柔儿能配得上這等的人物,所以就到您這儿来了。 如果您不答应,小婿也沒什么话說,就只好让大哥在京师寻摸一下了,话說回来,等闲人家的女儿想要找我表弟這样的女婿,就算姨父答应了,咱也是不会答应的嗯,今天的事儿您老不管答应不答应,最重要的却是别让我大哥知道,我大哥的性子您也知道,要是知道這個主意是表弟给出的,一准儿得把表弟弄到别处去,表弟家裡就他一個独苗,我瞅表弟的意思,也不是個愿意远游的人,我姨父姨母也未必答应,今天也就跟您老交個底,在我大哥面前表弟的事情我可是只字未提的。” 张世文的话范天养并不深信,象這样的事情,就是說上一箩筐的好话儿出来,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但他考虑的不是這些,既然是這個女婿亲自开的口,以前又从未求過自己什么,如今身份又已经不同以往,這個情面却是不好驳了的。 “要不……让娃儿到這裡来一趟,我亲自看看?” “成,您老怎么也得亲自看看不是?過些日子,等我把盐场的事情忙的差不多了,就把他给您带来,不過先给您老說,我那表弟性子有些冷,不過有能耐的人都這样,沒什么好奇怪的不是,還年轻不是,我大哥小的时候鼻子都差点长到天上去,现在您再看,說是谦和君子也不为過吧,呵呵。” 赵石自然不知道事与愿违,只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就弄了個比自己還小的媳妇出来,他现在静静的感受着身躯之内充沛的精力和力量之后,满意的接過旁边小女孩儿递過来的手巾,擦了下脸上的汗水。 這是他每晚必做的课程,自从他在一位教官那裡学会了這套八极拳开始,就风雨无阻,算起来练了整整有十几個年头,可惜的是,他学会的太晚,身体上已然定型,要不然以他的悟性和毅力,早晚会有大成的一天,這是那位教官的原话儿。 那位教官自然想不到這個对近身搏击有着异乎寻常的天份的年轻人会有這般离奇的际遇,中华武术传到近代,在赵石看来已经徒具架式,在实战上沒有多大的作用,八极拳也不例外,如果你在与敌人贴身肉搏之时,還用什么武术架式,那一定是找死的行为,当然了,也许民间有些武学高手在,但赵石沒见過,就算是教他這套拳法的教官,要是你和他对练的话,使出来的也是标准的军队格斗技,只不過时不时能从一些招数上看出八极拳的影子罢了。 赵石之所以将這套八极拳练了那么长的時間,只是因为八极拳对于身体的协调以及力量的运用上着实有些好处,象是八极拳中的贴山靠,据說古代八极拳的门人弟子们常用身体去靠墙,靠树,威力极大,這就涉及到全身力量的应用,看上去着力点是肩部,其实是力从腰起,靠扭转之力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在肩部,然后发力。 中华武术在实战上也许不如散打,唐手,或是什么关节技之类的东西,但在力量的运用上实在是有自己独到的地方,這也是赵石勤练不缀的原因所在了。 当然了,硬气功是军中必修的一门课程,不過一般說来,硬气功与其說是气功,不如說是让自己的痛感神经去适应外部击打所带来的疼痛,日子久了,确实能激发人体中的潜能,起到一定的效果,至于什么刀枪不入之类的传闻,那都是以讹传讹罢了。 赵石身旁的小女孩儿就是他的现在的妹妹了,乡下人起不出什么好名字,赵翠儿就成了小女孩儿的大名了。 女孩儿今年刚满六岁,到是和母亲长的很像,瘦瘦弱弱的,不過還算清秀,女孩儿到不是和赵石如何的亲近,不過以前跟在赵石身后玩闹惯了,现在虽然对這個变得冰冰冷冷的哥哥有了三分的惧怕,但习惯還是改不了,再加上赵石身上一种孩子绝对不会具有的成年式的沉稳,让小女孩儿莫名的有一种安全感,所以赵石现在身后就多了這么個小尾巴出来。 下意识的摸了下胸口,這裡应该是每次大量运动之后都隐隐疼痛的地方,那是第三次执行任务的时候,由于一时心软而给他留下的纪念,一处几乎贯穿胸口的刀伤,给他這一下的是個看上去毫无危害的少女,所幸的是沒有伤到心脏,但他還是在和死神争斗了整整十天,才把性命捡回来,自那以后,每到阴天下雨,或是剧烈的运动之后,這裡都会隐隐作痛,不過這也疼痛也在时刻的提醒他,对敌再不留情,由此开始,赵石的狠辣和残暴性子才张显了出来。 但他沒有摸到什么,触手之处一片光滑,感觉到的只有渐渐隆起的坚实的肌肉,赵石這才醒悟過来,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自己了,嘴角牵动了一下,勉强算是苦笑吧,越是不想记起的东西,越是牢牢的在你的记忆中占据一個靠前的位置,看了一眼怯怯的盯着他的小女孩儿,一年平静如水的生活,却不能将他从回忆中彻底解脱出来,他也曾经努力的想适应正常人的生活,但结果是可笑的,一個不算任务的任务就让他以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不可否认的是,当他毫不费力的猎杀那些猎物的时候,他很兴奋,感觉很好,他知道,這是一种变态的反应,沒有哪個正常人会在杀戮中感到由衷的快意,但他就是抑制不住這种感觉。 抛开這些恼人的感觉,赵石领着妹妹进了屋儿,若是被那個时空中的队友们看见的话,准能在赵石的背影中察觉出,如今的赵石比以前多出了几分人气儿出来。 屋门一关,将屋中的灯火之光关在了裡面,院子也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正在慢慢蜕变中的赵石不知道,在遥远的北方,一個十九岁如同苍狼般的蒙古少年睁着一双被仇恨和野心烧灼成血红色的眼睛,庄严的对着布儿罕山向长生天发下了誓言,决定向强大的敌人蔑儿乞部开战,因为乞颜部的世仇蔑儿乞人抢走了他新婚的妻子,沒有一個蒙古人能忍受這样的耻辱,按照长生天定下的规则,他将用鲜血和战刀来回报自己的敌人。 但這個在另一個时空中,曾经让大地染满血色的蒙古少年却也不知道,在那遥远的南方,汉人居住的地方,自己今后最强大的敌人正向往着平静的生活,努力消磨着身上的血腥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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