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
“睡吧,算我們扯平了。”
我扇你一巴掌,你掐回来了。你吓我一回,我吓回来了。
這些不甚友好的你来我往,因为還算势均力敌,所以也暂且可以归类为交锋而不是欺凌。一說扯平了,就好像掀了桌子,把尘土一样的旧事簌簌清盘,该干什么干什么。
“我睡不着。”
這都什么狗比地方,睡不着也不能抽烟,她真是昏了头才会贱了吧唧跟着简默来這儿睡觉。早知道還不如把简默掳走,左右最糟也就是挨一巴掌的事儿。
“沒人拦着你不让你走。”
她比数九寒冬還冷酷。
颜妍妥协了一点:“你讲個故事催催眠吧。”
简默并不想惯着她:“沒有。”
她作息规律,现在已经很困了,闭着眼半睡半醒,语气不太温柔。醒着還能披着人皮装一装,睡着了都原形毕露。
颜妍知道她有這個脾气,从前爱故意扯她头发捉弄人,不让她好好睡。但几天之后,這個人就以惊人的适应能力成为了倒头就睡雷打不动的那种人。
颜妍一边嫉妒人类高质量睡眠,一边怀疑自己枕头边上睡的是個怪物。
什么人啊,他妈的,连睡眠都能控制。
简默沉沉睡過去,梦见接吻,吻得很深,灌进去不知多少口水进肚裡。手也不老实,从腰窝往上摸尽整個后背,又从腋窝探過来,探向更柔软的,丰满的所在。
她意识不清,打蚊子似的拍打了两下。
但這种生物的骚扰非常持续且顽固。
直到她记不清自己梦裡說了点什么,才终于消停下来。
第二天早晨闹钟一震,简默撑着胳膊起来,正揉着眼睛想今天奇了怪了,颜妍居然沒把胳膊腿都缠在她身上。
扭头就看见颜妍一张憔悴又阴郁的大黑脸怼在眼前。要不是天亮的早,這会儿有点晨光,還挺吓人的。
“你沒睡?”
她只知道颜大小姐娇贵,不知道娇贵成了個豌豆公主,是真的哪怕在豌豆上头铺上二十层褥子,這人也不能睡。有钱惯得一堆毛病。
“你现在开车去找個酒店补觉,還来得及。算了,现在开车算疲劳驾驶,還是别祸害别人了。”
颜妍不为所动,脸色差得吓人。简默不明白這人又是哪根筋搭错了,下床去洗漱了,计划排得紧,她沒闲情逸致跟颜妍大眼瞪小眼。
简愿還沒有醒,也不知道昨晚的闹腾,是不是真的沒听到。简默就默认沒听到了,毕竟她们之间除了那一巴掌,都挺小声的。更毕竟,她相信简愿不会看着她受委屈。
她干脆利索洗漱完,回房间背单词,紧锣密鼓的一天开始了。
颜妍沒打扰她,她背得很快,一個小时顺完三個单元单词,把背错的又重抄写几遍。小房间裡萦绕着她琐碎的念叨,沒有一個词是颜妍听得懂的。
大小姐只觉得脑子疼。
简默背完看颜妍還沒睡:“下楼吃饭嗎?”
“走。”
颜妍在简默面前满不在乎换好了衣服,然后被人推出去,她随便洗了把脸,站在房间门口等她,手揣兜裡摸到烟,掏出来点了一根。
简默换好衣服出来,扯着她赶紧出了门,关门前還能听见念叨。
“不是說好了别在家裡抽烟……”
简愿躺在床上眯了眯眼,内心复杂到周末睡不着懒觉。
這一晚上,终究是谁也沒睡好。
简默烦死颜妍抽烟了。
她就不明白那個烟有什么好抽的一天天,前段時間還收敛了点,最近又开始故态重萌。
“你别抽了,再抽别进我家门。你让我姐看见怎么想你?”
颜妍觉得這话着实好笑。
“說的跟回门见家长似的,我又不是跟你结婚,管你姐怎么想我呢。”
简默被噎回来,沉默片刻。心想随你,抽死你個傻逼,反正短命的不是我。
“我先跑步再吃饭,你要一起跑嗎?”
颜妍指尖抖了抖烟灰,脸上還有通宵的憔悴,闻言抬了抬下颌,示意她跑就是了。
她会跟着她。
她满腹疑问,也满肚子火,烧得一夜睡不着。
跟着简默跑步,看那高束的马尾一晃一晃,她总想起昨夜這些发丝都柔顺缠缚在她指尖。
她按着简默的后颈亲吻她,舌尖挑开重重阻碍,挑开薄情寡义的唇,破开咬合着的牙齿,深入进湿软的口腔。对方很柔顺地任她探索,□□,发出很轻却难耐的闷哼声,钩着她愈发心跳失序。
颜妍从未感觉欲望如此强烈。
她曾肌肤饥渴,甜甜蜜蜜拥抱许多姑娘,然后转头丢弃掉,分手时连吻也沒吻過。
她离不开美好的肉体,却又很分得清,什么是病症,什么是欲念。
昨夜开始分不清,是病得更重了,還是欲念萌生了?
原本這已是一個足以让她纠缠许久的命题,都抵不過意乱神迷之后,简默那一句。
“姐姐……”
她在自己的下流欲望裡,照破了对方的遐思邪念。
颜妍僵了僵,声线柔和到不像她:“默默,你喜歡姐姐嗎?”
她边吻边问,情动又心惊。
“嗯。”
简默,简默……
原来,竟是這种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