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這些年來我想做的事情
那是她和弟弟一起長大的地方。
許多年前，母親生下弟弟難產而死，本應該在宮中收到更多照顧的弟弟和自己卻是終日在爲喫飽飯而發愁。天知道麗妃爲什麼總是針對兩人，綢緞總是送來最差的，伙食也是最差的。冬日的炭火總是不足，棉被總是不夠，即便是把所有的棉被都蓋上，年幼的弟弟依舊喊冷。天之道那些年自己抱着弟弟冬日裏面怎麼度過的。手上的凍瘡的痕跡即便是修行之後都不能消除。從母親過世之後自己就再沒有見過哪個所謂的父王一面。
這些都不算什麼，她都可以忍，即便宮中的宮女和太監對自己都不甚尊重，甚至還欺負兩人年幼，她都可以忍。宮中之人的嘲笑，天差地別的待遇都可以忍受，甚至那年麗妃藉口太后誕辰把宮中所有的，也不過才三個太監和兩個宮女全都支走了，姐弟兩人親自打理這一切。她都忍了，只要能活下來，弟弟年紀長了我看他們還敢再欺負我們姐弟兩人不敢。
那一年春天王太監沒有把飯送來。
三天只送了三頓飯，一頓只有一份米飯和一碟青菜。
自己親自跑到御膳房去要飯，可是沒有效果，御膳房的大廚還把她趕了出去。
一個廚子敢把一個公主趕出去。
有沒有天理了。那一晚她想到了死。
若不是把她趕出去的小太監給她塞了兩個饅頭的話。她都不知道怎麼做好了。
從那天起，她每天都會從小太監那裏得到一些簡易的喫食。
雖然不多，但是對於那些年來卻是自己和弟弟的救命糧。
那個小太監叫阮竹。
他爲什麼幫助自己，只是因爲自己的母親曾經幫過他一次。
到了現在，她都記不得那個小太監的面容了。可是她從來不會忘記他，在一個無助的夜晚，一個小太監飛快地跑到自己身邊，朝自己懷裏塞了兩個饅頭。
那饅頭很硬。
卻是心中最溫暖的記憶。
她記不得當初自己是否對阮竹道謝。
到了如今她已經無法再對對方道謝。
自己站在朝堂的那一天，阮竹就因爲這件事情死了。
"橫玉姑娘連同御膳房太監軟玉偷盜宮中禁物，殺害母妃麗江氏。大逆不道，着，太監軟竹杖斃，橫玉公主毒酒一杯
那一天她親眼看見軟竹哭喊着被杖殺在宮中。
自己絕望地飲下那杯毒酒。等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那個絕美的男人的身邊。
他的名字叫做寧川。
這一輩子自己最愛的人。
從那天起她就再不是橫玉公主，她的名字叫做黑羽，即便是在修行界也都是大名鼎鼎的凌波仙子。
卻不想今生居然還有機會再次回到這個地方。這個自己長大的地方。
"姐，走吧！"王振川回過頭來看看這冷清無比的地方，眉目中帶着三分怨氣道："當初我掀掉老頭子坐上了他的位置，他我一直沒有殺，我就把他安排到這裏，讓他知道下這些年來我到底是怎麼過的。我就跟他將這些年我在這裏的生活，在這裏發生過的一切，讓他從新體驗一下我的生活。他沒有求過一聲繞，十年前他走得那個時候罵了我一晚上，獨獨最後說對不起你。
"他死後若不是你來信的話，我肯定要鞭他的屍體。
"這一輩子我最恨的是沒有保護好你。
"這本來是他的責任。
"都是他的錯。
"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他。
"走吧！"黑羽輕聲嘆了一口氣，轉過頭大步離開。這一去再沒有回來的可能。
王振川一共有十三個妃子，一共八子十二個女兒。今天一共這些妃子子女卻是同時接到一個奇怪的命令，讓他們所有人全部都到齊心殿去。除了已經離京的人，十三個妃子和十二個皇女全都到了齊心殿。近段時間皇帝的反常這些人最瞭解不過，沒有人敢遲到，到了之後全都安安靜靜地坐着。
從早上直到中午，等衆人已經完全失去了耐心的時候，還是不見皇帝的蹤影。
忽然門外一個尖細的聲音喊道："王上駕到。
衆人神經一繃，全都離開座位，來到門口去迎接。恍惚間衆人看了一樣皇帝，只見王上扶着一位年輕的素服女子正從外邊慢慢走來。看着王上的神情以及那副小心的樣子，衆人愣了，知道皇帝快到了近前這才反應過來跪倒行李。
"參見王上！
"參見父王！
可是王振川卻是似乎看都沒有看到她們，只是小心地扶住那個素服女子朝着正座的方向行來。
"姐姐你坐這裏！"王振川把黑羽引到正座的方向，那個位置是皇帝的位置。
臺下跪着的衆人心中就是一緊，這是怎麼回事？
皇帝要把位置讓給一個女的，不是吧。
黑羽瞥了一下嘴不客氣道："那破位置我沒興趣。我做這個！"說着毫不客氣地坐在了離皇帝下首最近的位置之上。
衆女心頭狂跳，那個位置是皇后的。可是王振川卻是沒有正妻，所以那個位置從來都沒有人坐，眼前這個女子坐在了那裏。莫非他就是皇帝選的新皇后？
王振川嘿嘿一笑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之上。他這纔對着臺下的衆人喊道："平身，坐。
"諾！
衆人歸位之後，衆人這纔開始量量這位新來的女子。
王振川沒有讓這件事持續多少時間，他輕咳了一聲道："姐姐，這些都是你的弟妹，你選一個做皇后吧！
姐姐？皇后？
在場的嬪妃無不被這件事弄懵了，而看着皇帝那一副認真無比的樣子，分明不是說笑，而且君王一諾萬事斷無改變。莫非真的這皇后的位置就由這個不知道什麼來歷的女子做主？姐姐，這是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姐姐啊。
"那就蕭妃吧！"黑羽低下頭看了一眼臺下的衆人，替弟弟挑選老婆是自己小時候就說好的事情。沒想到這個弟弟居然還真的記得這件事情，一直在等自己給他選妃子。
"好，昭告天下。自即日起，蕭妃國母，自即日起掌管六宮。
臺下衆人愣了，就連剛剛宣旨的太監文成也都迷茫的不知所謂。後宮的皇后之爭就這麼兒戲般的定下來了。就因爲眼前的這個女人的一句話。
"走！
黑羽和王振川兩人喝了杯茶就這樣離開了。就像是這件事根本與兩人無關似的。文成靜靜地跟在主人身後，頭也不敢擡一下，生怕衝撞了眼前的貴人，無疑，眼前的這個女子對主人有着無與倫比的影響力，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宮中傳聞，原來皇帝陛下有一個姐姐，似乎因爲忤逆先帝死了，莫非就是她，沒有死？
這一天皇宮之內發生了許多事情，比如御花園的中的百合被皇帝陛下和一名女子踩了個稀巴爛，御花園中忘水橋被皇帝陛下和一名女子下令拆掉。沐陽宮甚至被皇帝陛下當衆燒掉。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皇帝陛下甚至把金鑾殿上的正大光明的牌匾取了下來砸了個稀巴爛。
這麼多的事情全都是在皇帝陛下身邊的女子的陪同之下完成的。
沒有人敢說什麼，至少當着皇帝的面敢說什麼。原本有幾個老臣想要覲見皇帝規勸於他，可是自打看到了那名女子的相貌之後，全都回到府上再無說話。更有幾個死諫的朝臣被皇帝陛下殺了，屍體肢解掛在了午門之外。
坊間傳聞皇帝陛下瘋了，也有傳聞那女子是狐狸精變得來到朝上魅惑君主。更有甚者說這時上天對湘魚的懲罰，種種說法不一而足，唯一相同的是那名女子不是好人。
天空愈發晴朗且迷離，沒有云卻是慢慢發紅，一個跟門樣子相似的東西慢慢在天空之中出現。
鏡月城中的居民有些恐慌，一夜之間謠言四起。欽天監更是忙的不可開交，可是沒有一個欽天監的官員能說明這是怎麼回事。
一切一切的事情全都阻擋不了皇帝陛下愉快的心情，就連到了晚上，皇帝陛下依舊拉着那莫名的女子在遊逛。宮禁，門禁全然不顧。天大的事情也比不過和那女子在一起。多少人恐慌，多少人擔心，依舊無濟於事。
整整十日，皇帝陛下和那女子逛遍了整個皇城，更是將整個京城逛了一遍。他們賞了些花，看了些月，吹了些風，打了些架，還殺了些人。
十日後他們回到了鳳陽殿。姐弟兩人相對無言。一盞殘燈，殿外呼呼的大風將裏面襯托的無比安靜。
"姐姐，這些都是我這些年來最想做的事情，我有這一切都是你給的。如今我終於能把想做的事情全做了。我沒有遺憾了！
"那就好！"黑暗之中她淚流滿面。
王振川輕輕抱住黑羽，黑羽還想做說些什麼！只覺得頸間一痛，歪歪地暈倒在了王振川的懷中！一個黑影出現在王振川身後。
"走吧！
黑影默默跪下，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抱住黑羽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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