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路遇
一行人,头戴斗笠,身穿便服,内配软甲,背背宝剑,跨马飞驰,不一刻离开中京,经過新郑、开封,奔兖州一带而去。這阵子,還是最热的天气,大家只能起早贪晚行程。时下黄河南边大部分城市已经被北朝占领,南北之间的对峙面已经拉到西至襄阳、东到淮南、徐州一带。因此他们行进的很顺利,第二天晚就进入了定陶(今菏泽一带)地界。在此休息了一晚,次日出发行往兖州(今济宁)。
大家赶到一段山路,已经接近中午,感觉天气還很炎热,便商量找個地方歇一歇。正巧看见前面有一片密林。大伙催马走进去,果然一下子凉快不少。到裡边走了不远,看见一颗大树下,露着一块大的青石,上面宽敞干净,便都下马来到石头上面乘凉喝水。
毛逵說:“看来中午,我們赶不上饭馆了,先在這裡歇一歇,吃点干粮,垫吧垫吧,等下午出了山区,再找個大饭庄,好好吃顿,补充体力。”郦影說:“沒事儿师傅,我們不饿,再說从昨天开始,我們吃的够多的了,比在家裡還能吃,這么吃会吃胖的。”
田俪說:“影姐姐,胖点怕啥呀,健康就行,我就从来不忌口。”郦影說:“小俪,你哪知道啊,我不像你怎么吃都不明显胖,也不像小月胃口小,吃什么都吃一点点,我若稍不留神就胖的不成样子,而且以前我曾经很胖呢,连师傅都见過,還总笑话我呢。是吧师傅?”
毛逵笑笑,嗯了一下,沒理她。郦影接着說:“我大点了才注意。咱们北朝,追求形态和风韵,以瘦弱和仙气为美。连男子都化妆,他们追求高挑、飘逸,就像李辰一样,高個,白面,這個标准才算最美的。”杨炯說:“怪不得呢,你誊书也好,赶路也好,总和李辰在一起,原来你喜歡小白脸啊。”小伙伴们被杨炯的话逗得一下笑了出来。
郦影脸一红說道:“杨炯,我是說现在社会的审美观点,哪說我自己了。你是不是想变着法儿的埋汰我呀!小俪,你看你四师哥,敢欺负我,你帮我教训教训他。”田俪說:“四师哥平时总說些着三不着两的话,可今儿個却說的也有些门道。我也觉得影姐姐,和我二师兄像天生的一对儿。”她這话一出口,连萧月都乐出声来。
郦影脸色更红,說道:“小俪,你真是疯丫头,沒事就爱看别人笑话,前天在我家,就說了孙云和小月的坏话,今天又顺坡說我的坏话,小月,我們不能绕她,必须好好的整治她一下,要不然她這张嘴沒有個高低,指不定以后又来编排我們什么呢!”萧月說:“我看也是,我們把她的嘴,撕烂就好了。”
田俪一看不好,她知道小月和郦影不好意思直接面对孙云和李辰,便躲在他俩的后面,說道:“大哥哥、二师哥,快帮我,月姐姐和影姐姐要欺负我。”孙云說:“谁让你净瞎闹,說话沒遮拦,我看是应该有人管管你。我要不差你是女孩早好好管你了。”
田俪一看沒有后援,便转向毛博士說:“毛老师,您看您宝贝弟子,学了您的功夫,现在太厉害了,要收拾我呢!”却见毛逵脸色凝重,說道:“你们先别闹,前边好像有情况。”
有情况?大家立刻警觉起来。抬头远望,只见从兖州方向,烟尘滚滚,来了两匹骏马,马上一男一女,男的看样受了伤,伏在马背上。女的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扶着男的,所以他们行走的并不快。不大一会儿,他们行到离大伙他们跟前不远。
這时,男的似乎实在坚持不住,堪堪要从马上掉下来。女的赶紧先跳下马,从侧面接住男的,一点一点滑下。孙云他们见了,连忙起身,大家一起拥過去,帮着把男子接下来,然后连抬带扶把他弄到這边,让他躺倒青石板上。
這会儿,大家才注意看,只见男子脸色煞白,脑门上都是虚汗。毛逵知道男子有内伤,便拿了水给他喝几口,并给他吃点止疼药,不一会男子脸色慢慢缓了過来。
两個人二十几岁,像刚成亲的小夫妻,女的见男子好点,心才放下,便向大伙道谢。毛逵问道:“两位,你们是被什么人打伤了么?這要到哪去啊?”
“這位大哥,实不相瞒。他是我郎君叫张斌,是徐州别驾张柏之子,我叫庾丽娘,我們成亲不到一年。我娘家在徐州龙背山包了官府的一個小铁矿,徐州主簿苏举的儿子苏侃与本地豪强合伙包了一块大矿。因为我家价格公道,生意比苏侃的好,所以引起他们的忌恨。他们多次找茬,并要侵吞我們。因为我父和张别驾关系不错,再加上我們两家后来联姻,苏侃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恐吓开采的庄户,让我們的开采量不足。前些日子,我公公与刺史、主簿他们闹矛盾,并且上报公文把他们告了,一下引起元延明的不满,把他关了起来。這边苏侃他们也不知道从哪請来的武林高手把我們的铁矿给霸占了,還打伤我的父亲和护矿的家丁,我郎君找他们理论也被打伤。后来公公从牢裡捎话来,让我郎君到京城告御状,并顺便躲避仇杀,因此我們便不顾伤势往中京去。但我們告状的消息走漏了,苏侃他们派出的刺客正在追赶我們,因此我們从兖州日夜兼程想往京城赶奔,沒想到我郎君伤势严重,到這儿就走不了了。真是急人,要让刺客追到可怎么办好?”
“庾丽娘,真巧啊。我可以告诉你,你不用大老远跑去京师告状了。我們就是朝廷派来专门查访你们案子的官差,我是御史台的先头办案官,御史中尉郦道元大人随后领大队就到。”
“郦大人来了,太好了,我們的案子有救了。”庾丽娘眼睛放出了光彩:“文如,听到了么?郦大人来了!”张斌也吃力的点点头,脸上显出高兴来。看样子他们也听說過郦道元大名。
大伙聊了一会儿,不想从兖州方向又来了十几匹快马,嘈杂着向這边驶来,很快這行人就到大家周围。庾丽娘看到這些人過来,立刻紧张了起来。
只见一個30多岁的男子一指张斌和庾丽娘,高喊:“看!他们在這,他们就是张别驾的儿子和儿媳、铁矿老板庾强的女儿。”那些人听罢,跳下马来把大伙围了起来。這些人大多数黑衣斗篷,面罩青纱,手持刀剑,不知来路。只有几個人是北朝的打扮,应该是兖州本地的。
毛逵和大家早站起来,神情严肃,与双方对峙。毛逵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对方人群中为首的一個人,高人半头以上,青纱内還带一個面具。他阴沉的声音道:“我們是谁,你不用管!赶紧退后,不要耽误我們的正事!来人,快把张斌二人带走!”
毛逵赶忙从手裡拿出一块令牌,高举說道:“大胆,我們是御史台办差官,奉命来兖州办案,此二人是我們重要原告,你们胆敢无礼,就地缉拿。”
“哦?你们北朝官府的行动倒是挺快啊。這么說你们刚才已经通气了,那就别怪我們一并灭口。来人,封锁道路,一個活口不留,杀!”
事出突然,大家来不及解释,只好亮出宝剑,准备厮杀。毛逵大笑,說道;“真是不知死活,你等听真,我乃三原侠毛遐的弟弟,侯侠毛逵,不怕死的過来。”
只听那個面具人冷笑道:“哼!小小侯侠,能奈我何,我想起来了,毛逵,我在上次武林大会上见過你,還有你哥哥。呵呵,小小侯侠,别說你,就是你哥哥也不是我的对手。”
毛逵听了,不觉奇怪问道:“你认识我,你是?”“好吧,就让你死個明白吧。”說罢,那個人伸手摘掉面具,把斗篷向后背過去,漏出面容和衣服胸前正义盟的徽标。
“你是黄山大侠庄崇?在终南论剑见過面。你不是南朝人么?你们南朝人怎么跑到我們北朝了?”“胡說,此地本来就是南朝地方,不過是你们强占,我們正义盟就是要来夺回来的。”
毛逵一愣:“正义盟?”庄崇道:“对,我是正义盟白虎堂主,我們联盟与北寇势不两立。”
毛逵說:“哦?我听說正义盟都是些堂堂侠义之士,你也是侠客之名,怎么今日勾结贪官恶霸,强占良家产业,杀人灭口,做些苟且之事呢?”
“哼!你们北朝的好人坏人、恩恩怨怨,我們分辨不清,我只知道谁投靠了我天朝,我們就要帮助谁,谁要阻止我們,我們就灭了谁。多說无义,過来受死吧!”
毛逵說:“不对,江湖剑侠榜有约,我們武林人士不得参与两朝战事。你们为何参加南朝军队,进到我們北朝腹地来做杀人灭口的事情?”“毛逵,我們谁也别說谁,你不也是参加北朝官府了么?所以今天只能抛开武林盟约,你我各做各的事,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出手吧!”
“那不一样,现在是在北朝的国土,你们…”毛逵還要說什么,孙云說;“正义盟就是原来墨门的南宗,他们与北朝和墨门北宗势同水火,今天多說无益,只能背水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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