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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追月

作者:大阡
萧月悄悄拉一拉孙云的袖子,示意出去一下,孙云跟着她走到外面。院子裡月光如水,漫天星斗,树影婆娑,凉爽宜人。孙云问;“小月,你有事么?”

  萧月說:“大云,你真木。你沒发觉柳青姑姑和小俪的感情很特殊么”孙云沒明白,问道:“是有点,女人都心地善良,相互一见如故,這有什么啊。”

  萧月說:“我觉得不是這么简单,她们好像是母女的关系一样。”孙云一愣,转而摇摇头說:“不会吧,俪儿的妈妈很早就沒有了。我记得我們很小的时候,田爷爷和田奶奶抱着俪儿从外乡避祸到我們村子。后来我們還问過,爷爷說,他去原籍找小俪父母了,但沒找到,大概都被仇家杀害,一晃過去十年了,干脆沒有音信。”

  萧月說:“沒有音讯,那不正好說明小俪的爸爸妈妈不一定遇难呢?”孙云說:“哪有那么巧是事情,我們仅仅是偶遇的一对夫妻,怎么就一下子成了小俪的父母呢?”

  萧月說:“你看,柳姑姑說,她们有個儿子和你一边大,死的时候在6岁多,不正好是小俪家们出事儿的时候么?就是說小俪的妈妈带着小俪的哥哥,与爷爷奶奶逃散,過程中大概他们的儿子也死了,然后他们以为小俪和爷爷奶奶也死了,這样他们互相之间都沒找到对方。不過呢,今天姑姑他们突然发现,女儿和爷爷奶奶還活着。這也很符合情理呀!”孙云琢磨琢磨說:“不对呀,如果是小俪的父母,发现女儿還活着,为什么他们和田俪相认呢?”

  萧月一愣說:“哦,是啊。如果是找到失散多年的骨肉,沒有不认下的道理呀。唉!真是奇怪,要說不是亲人,可天下只有父母的眼神才像他们的眼神一样。那种关切、呵护、久别重逢的神态是天然的、无法掩饰的呀。”孙云說:“你是不是触景伤情了?哎,对了,我還沒听你說過你家的事,就知道你是公主的女儿,父母的掌上明珠。”

  萧月沉了沉說道:“其实,我們家在朝中的地位還是很微妙的。爸爸是南朝前齐国的皇族,妈妈是当朝公主。所以我家有风光的一面,又有耻辱的一面。我的爸爸一向为人谨慎谦虚,四处征战立功却从不骄奢。妈妈一向恭俭恪守,几乎很少回娘家,免得闲生是非。现在妈妈带着三弟随爸爸都去西边平叛去了,我和哥哥二弟在京城,已经快一年沒看到爸爸妈妈了,真想他们。”孙云說:“哦。听說西边高平、清水一带战事胶着,尤其你爸爸的副将,英勇无敌的崔伯延将军,不幸被流箭射中战死。這下他们一时半会不能凯旋,你還得要好长時間才能见到妈妈吧。沒想到光知道你家门庭显赫,其实也有难言的一面。”

  萧月笑笑說:“還好,沒有俪儿可怜,她从小失去爸爸妈妈,幸亏你们几個大哥哥照顾她、陪她,让她的童年不至于寂寞忧伤。”孙云說:“沒办法,大魏王朝,虽然风光百年,但现在却内忧外患,加上民间江湖也不太平,我們又只是平常百姓,所以只能亲人之间相互体贴。对了小月,今天战斗才发现,你的武功剑法都不错,是和谁学的啊?”

  萧月害羞的說:“哪有啊,和你比差一大截子呢。因为我們是武将家风,我小的时候和爸爸哥哥学過一些。后来我随爸爸到徐州任职呆了一段時間,爸爸有個部署,是州兵曹属樊雨校尉,他的武功很好,在州裡比武曾经是金剑武士,在江湖上也排到侯侠,我和他拜了师傅,学了几年剑法和气功、轻功,包括自然拳、燕飞步、還有虚空剑。”孙云說:“哇!学了這么多那。我听說,如果能在江湖排上侯侠,那一定是在终南论剑参加過武林大会的,功夫非常不错了,至少像我們的毛博士一個级别的。”

  萧月說:“嗯,应该是。师傅告诉我,他的老师是原自然门掌门、人称东沧海的法定禅师。十几年前师祖领着一些弟子出家,5年前我离开徐州的时候,师爷爷隐居在泰山灵岩寺裡。”孙云說:“东沧海?那不是四大剑客嗎?为天下剑侠最顶尖的人物啊!”

  萧月說:“大概是吧,我对江湖的事情,一知半解。不過师傅說,师祖可厉害了,因为有一次师傅给我来信提過一個事,說师祖在灵岩寺院周围寻找水源,找当地的樵夫询问,一個樵夫說有個地方很奇怪,终年听到泉水的声音但不见水流,师爷爷就按樵夫的指引找到那個地方。他左右听听,然后在一处岩石的位置,拿锡杖用内力一击,杖铲的铲头一下子末进石裡头,结果泉水随锡杖飞出来,师爷命名卓锡泉,师叔们都叫锡杖泉。”“锡杖泉?我好像在哪听過這個名字,”孙云拍拍脑袋突然想起来說:“哦,对了,前些天我和小俪他们去少林寺,无意间遇到两位女尼,一個叫总持,還有個弟子叫永泰公主,她们是达摩大师的门下,那個永泰好像就提到了法定禅师的锡杖泉,看来你的师祖還是天下闻名呢!”

  萧月听了也很高兴說:“是嗎?這次来兖州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见师爷爷。师傅還說,师祖他不但武功好,而且還医术高明,我的师傅樊雨,就学会了他的医术。哦,对了!我觉得毛博士、小俪,包括那位张斌受伤都很严重,我們应该先到历城找找我师傅,請他帮忙看看,保准手到病除。”孙云說:“那好啊,一会儿我們就和毛博士商量商量,要不然他带着腿伤去办案也不方便。那這儿距离历城远嗎?”

  萧月說:“一点不远,起早贪晚一天就到了。”孙云问:“哎?你师傅怎么在历城呢?”

  萧月笑笑說:“說来有意思,我师傅說,师祖說他天赋差,不是练武的料,武功最多到四重,再就上不去了,所以沒带他出家。這样师傅就先到徐州求职,后来我爸爸回京,就把他推薦到历城做县尉。我不理解,资质差怎么還能還做了侠客?”孙云說:“我能理解,我觉得你师祖說的对,天赋不是每個人都有的,我好像就听不止一個人說過,而且我自己也這么感觉,我在习武上,就一点天赋都沒有。”

  萧月纳闷问道:“怎么会呢?我觉得你很聪明的啊?而且在我們当中,你也是最厉害的。”孙云說:“這是因为我的岁数最大,相对来說,我比较用功,领悟力和勤奋程度都最好。但所有的老师在评价我們师兄弟的时候,对我的评论都是认真刻苦,中规中矩,而评价李辰和田俪都說很有天赋。田俪岁数小正追赶我們,李辰现在似乎已经超過我,我感觉已经停滞不前。”

  萧月摇摇头說:“沒有啊,我感觉你俩风格不同吧,你的比较扎实,他的比较飘逸。再說,每個人都有一定的缓冲期,看起来沒有进步,但实际是积累。”孙云說:“但我总感觉为什么我学点东西很累,李辰、尤其田俪学知识就很轻松呢?”

  萧月笑笑說:“其实一样的,一個是他们已经习惯遇到难题等你這個大师哥先解决,再有大家的思路不同啊,你碰到問題总想着最难的,他们碰到問題先想到最容易的,两种心态呗!”孙云恍然大悟說:“有道理,经你這么一說,我的心裡稍微宽敞点,要不然我一直很愁。這些天,一下眼界开阔了,无论经学還是武功,看到的都是高手如云、天外有天。我的這点底子简直太差劲、和他们比差距太大,我一点信心都沒有。”

  萧月說:“我爸爸說凡事别太强求,随遇而安。我們的年纪還小,以后還有机会再提高。再說即便我們就是很平凡的人,不是天才,也沒有什么,做普通的人,過普通的生活也挺好的。”孙云叹口气道:“话是這么說,可白天的意外就說明,现在不马上让自己变强大,随时都有意外发生。我們已经离开乡下,再也不能回到原来宁静的生活,随时会应对危险。”

  萧月說:“别怕,坦然面对呗,着急也沒有用。只要自己努力,其他随缘,因为很努力而沒做到,沒有什么遗憾的。”孙云說:“嗯,你說的对,谢谢你,你的话对我帮助太大了。”

  萧月道:“看你說的,我哪有你說的那么厉害。就是我們环境不同,同一個問題对你迷惑,对我觉得不是回事。再說你总是感觉责任重大,给自己的压力太多。李辰、田俪他们就简单,他们喜歡一個事情,能忘我的投入,所以会有更多的收获。你也是,放开点,都会好起来的。”孙云听了萧月的话,更觉得有理,說道:“小月,我觉得你确实不是普通的女孩,一般像你這般家境的孩子,不会有你這样的思想境界的。”

  萧月更觉得不好意思,說道:“你看你,总夸我。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孙云由衷的赞叹說:“我觉得你就像你的名字和今晚的月亮一样,能给别人带来光明和温暖。”

  萧月看看一弯新月“看你,又来了。不過我的名字带月字,你的也不错,带個云字。”孙云也抬着头,仰望天空說:“看,我就是月亮旁边的彩云呗!你带来光明,我追随在旁边,就是彩云追月,啊不,彩云伴月,也不对,彩云随月。”孙云发觉說的总不得体,有点像追求女孩的话,赶紧把话拉回来,偷眼看萧月沒生气,心裡才放下。心想以后說话可要注意分寸,自己只是一個乡下贫穷人家的孩子,不能轻易对公主的女儿流露出亵渎的语言,更不能有爱慕的心思,门第相差悬殊,想结交甚至攀亲,是世俗不容的。虽然自己也算孙策的后代,但鬼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或者有沒有用,想想心裡都沒底气。

  萧月脸一红,說道:“我們去毛博士屋子看看他们吧?”孙云說:“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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