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埋伏
马车队从段锦他们所在的山腰下走過的时候,天已大黑,马队也掌起了灯笼。等他们的灯火過后,毛逵大家称着月色下到夯土路,远远的缀着灯火,拽着马跟過去。马匹都是摘铃衔枚裹草,不能出声音。他们過后,庾丽娘他们的接应队伍也从树林裡出来,远远的跟随。
走着走着,毛逵发觉,他们行走的道路并不是赶奔西南的方向,而是往东南,毛逵猜测不出他们這是要去哪,他和大伙商量了一下,大伙也不明白,只能继续跟随,并小心的观察灯火。又走了一会,感觉进到二更天以后,孙云突然发觉前面的灯光好像稀少了许多,连忙說:“不对,等等,毛博士,你看,他们的灯火有問題。”
毛逵也发现了問題:“好像少了,又闪烁不定,像是进了树林。而且周围也空旷了。老段你认识這條路么?”“天太黑了,說不好,但应该是個山坳开阔地。”
毛逵紧紧的盯着远处的灯火,片刻說道:“不好,前面有埋伏,我們被发现了。快退!”
“哈哈哈哈,不愧是御史台的人,很警觉呀!”他们沒等回走两步,只听前面有人大笑過后,灯球火把、亮子油松,旋即点起,照如白昼,一队人马已把他们大家包了半围。他们眼前不远,一些铁蒺藜、绊马索、抹着黑液的竹尖、以及一些油脂之物乱七八糟的堆了一大片。真险,他们一旦进去,只要受伤引发惊叫,便会招致一顿火箭,大家将会葬身毒刺火海之中。
毛逵和大家又向后退了退,距离埋伏障碍远点,对方也向前方跟了跟。這时马车的大箱子也打开,裡边又跳出来一些黑衣人,提了兵器再围了一层。大家一看非常沮丧,原来早就被人识破,并且被摆了一個反龙门,基本上包了饺子。
這时,苏举等人走到前面,旁边赫然跟着正义盟白虎堂主黄山侠庄崇,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苏举对着毛逵等人說道:“对面是御史台的毛逵么?”毛逵见已经被人识破,只得硬着头皮說道:“不错,正是。看来你们早就知道我跟踪到你们寨子了。”
“当然,莫說庄大侠早就告知了你们的事情,就是我的炼厂的朋友也早发现了你们行踪。人家吃這碗饭在道上混,沒個警觉脑袋早搬家了。我看你也是條好汉,刚才竟然识破了我的埋伏。所以我沒有立刻下令施放冷箭,就想和你商量一下,我們還是讲個條件吧。”
毛逵說:“哦,不知道這條件怎么讲?”苏举道:“你我都是吃官家的饭,我的朋友吃江湖的饭,大家本来应该互相照应。就拿這回你们为何而来這件事吧,如果不是张柏妄生是非,破坏大家发财,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和和气气,不是挺好么?”
“不对吧,我听說,是你们断了张家和庾家的生路,才招致人家鱼死網破的吧。”“這期间的是是非非,积怨已深,不是今天能說明白的。所以我的意思干脆讲個條件,此事一笔揭過。我們答应放了张别驾,并把矿场還给庾家,只要以后咱们联手利润和销路,不愁大家的好日子。你们那边,只要张别驾撤回诉状,你们御史台敷衍一下,剩下的事情我們打点。”
“我毛逵只是一個小小的侍御史,我的意见丝毫不重要。你也久在官场,虽然不在京城,多少了解郦大人吧,你认为他是好糊弄的么?”“這個好办,只要毛大侠答应和我們合作,郦大人要是同意,自然做得顺水人情,如果他非要不听劝,那也讲不了,如果必要可以做掉他。”
“哼哼!你们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啊。做掉了大人,再一步步把我們都收拾了吧?”“這個信不信在你,今天形式摆在眼前,你们若不答应,就地杀无赦。如果答应即刻放下武器。”
“听這话,好像你们胜券在握了?”“区区几個人,灭了你们如同踩死蝼蚁。”
“那好吧,让你看看,你真的就得逞了么。”說罢扬手一只信箭腾空而起,一声呼啸,一道闪光划空而過。接着不远处灯火通明,庾丽娘领着一队人马赶到近前。
“這不是庄大侠么?沒想到我們這么快就见面了?”叶广下马背着衣袖笑吟吟的大声說。庄崇也笑笑,回答道:“叶大侠,前日一见,得见叶兄的绝世剑法,真让我大开眼界,令在下十分佩服。不過我也說了,会有高手等着你的,沒想到你沒听我劝,主动找上门来了。”
“哦!那我更要讨教一下了。不知你所說的高手是你派的哪位呢?”“别着急,他一直尾随着你们的队伍。你们前有跟踪,后有接应,自以为安排的很周密吧,這点小伎俩,早被我們识破了。回头看看吧,就在你们队伍后面!”說罢,庄崇拿出一個类似陶埙的东西,一声呼啸,众人回头一看,后面火光冲天,又一队人马围了過来。为首的几個人,缓步来到了圈子边,中间的一個人,同样是正义盟的装束,罩着一個铁面具。他把面具摘下,露出黑黑的面皮,火光之下黝黑绽亮,一双大眼,眼珠幽绿,正是正义盟43代巨子东岳大侠檀夷。他环视了一下周围,绿眼阴森,一股恐怖的气息荡漾到周围,所有人都不敢出大气。
檀夷的母亲叫云莹。当年檀道济遇难时,和他一同死去的有他的几個儿子,其中一個叫檀夷,而檀夷的儿子则被墨门救走。后来此子和云莹成婚生個儿子就取爷爷之名檀夷。但不知什么原因,他们的儿子长得像天竺人,墨门人都說他是墨子转世,因此云莹之后传位给他。
庄崇施礼道:“参见巨子大人。”黑脸碧珠的人摆摆手,示意他退下,然后他对着双侠說道:“阴阳双使!对了,你们已经不是阴阳教的人。我且问你,听說你们练成了双剑合璧,很是奇怪,我记得当年清风侠的儿子儿媳使用過剑法?你们怎么会用?沒听說燕羽会用啊?”
叶广說:“您就是正义盟的门主檀师叔吧,晚辈有礼了。您說的不错,的确不是我师傅教的,而是和师叔祖那学的?”檀夷问:“师叔祖是哪位?”“慧济法师,俗名赵天舒。”“莫不是徐州石佛寺的淮河大剑?我记得他早年间人称秦岭大侠,后来隐迹江湖,怎么出家了?”
“正是,我师叔祖早年曾因助师祖夺阴阳教掌门等事名震江湖。后来偶尔遇到一位来至南朝的法藏大师,他正送故去师傅玄畅法师遗物和佛经著作到平城,因看见大师施展乘杯度水的神通,便入空门追随。法藏法师本为白猿越女剑的后人,所以跟他学了此套合璧剑法。”
“這個玄畅法师我也听闻過,据說他有過杨枝飞沙阻敌、葱叶闭气度水的事迹。”“不错,要不然太师叔祖为合璧剑法的传人,怎么肯另投师门呢。他的绝世轻功就是和玄畅法师学的。”
檀夷說:“原来是這样,我听說過慧济法师的白猿剑法大名,因此他在江湖命名淮河大剑。沒想到他還会双剑合璧,怪不得有传言当年的双侠和他学過阴符经秘籍,看来是真的了。”叶广說:“沒有阴符经秘籍這回事。只不過两种剑法只有极度默契的人才能合璧,所以很少问世。”
檀夷点头說:“這样啊,怪不得我听小庄說,双剑合璧威力无比,世间罕见。是這样么?”“沒有那么夸张,但如果用好,可以提高战力四倍,两人就是八倍。且修为越高,倍数越高”
“那也不错了,可否让我见识见识?”“见识?如何见识?”
“自然是让我领教一二,如果你能胜個一招半式,我們正义盟就不掺乎眼下的事,怎么样?”“师叔,您這恐怕以大欺小了吧?怎么說您也是同源长辈,還是鼎鼎大名的东岳大侠。”
“是啊,檀师弟,怎么和小徒纠缠上了啊?”這时只听圈外不远有人喊喝,人群一分,走进来几個人,胸前八卦阴阳鱼装束,为首鹤发童颜的老者正是阴阳教掌门西岳大侠燕羽:“檀师弟,你好雅兴啊,怎么想替我对晚辈指点指点么?”
东岳尴尬的顿了顿說:“燕师兄,我怎么会为难小辈呢,只不過想让他们演示一下而已。”
“呵呵,這個不难,师弟很快就有机会看到的,不過不是与你对决,怎么說我們也是同源。”他环视了一下周围,說道:“今天很热闹啊,有商户的人,還有官府的人,两国的人都有啊,连两边的武林英雄都到啦。看来要有一场大戏,檀师弟真是不甘寂寞呀。”
檀夷理屈词穷反问道:“燕师兄,别光說我,你不也是抛头露面么?”燕羽沒有直接回答說道:“檀师弟,最近我常去慧济师叔的石佛寺参禅,听他一句话非常感悟。他說春秋战国诸子百家争鸣,魏晋南北各学百花齐放,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們武林人士,千万不要参与国事纷争,否则只会成为棋子,到头来天下一统,我們只会落得鸟尽弓藏,无处容身。”
“可我身为墨门巨子,历代祖先教诲下来要本门以正义为己任,驱除夷狄,匡扶社稷!”“南朝都承认北朝为正统了,你還在抱残守缺,有什么意义呢?再說你记不记得,汉武帝时,我們墨门帮助大汉抵抗匈奴,最后不是被废黜了嗎?我們武林就是武林,不要与官府瓜葛。”
“哈哈…燕羽,光听你說漂亮话,沒见你做干净事呢!”突然一声凄厉阴冷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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