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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继承血衣堂?

作者:李黑不白
李心安的病温足足持续了五天,他才能勉强下床。

  五天来,吴乡鞍前马后的照顾着,福伯也是,连血衣堂的日常事务索性都不管了,直接搬进了李心安的隔壁,生怕他有什么闪失。

  李心安的這场病温很奇怪,来的莫名其妙。当初吴乡請了大夫,大夫匆匆忙忙的赶過来,一把脉,直接吓得瘫在了地上,說自己从医三十多年,从沒见過如此紊乱的脉象,小公子恐怕是命不久矣。

  然后福伯就面无表情的捏断了他的脖子,对吴乡說:“换一個。”

  一连三個,为了治好李心安,死了三個大夫,等到第四個大夫战战兢兢的赶来时,李心安的体温却又诡异的降了下来,脉象也趋于平稳。那名大夫大喜過望,這就是普通的病温,老子会治啊!忙不迭地开了药,去账房领赏了。

  這五天以来,大哥李岫来看過李心安一次,算是代表李林甫,這点李心安倒是不在意。唯一让他觉得遗憾的是宫裡的那场法事已经做完,七姐姐回到了庐山,自己沒能再见上一面。

  不過听吴乡說,七姐姐临走前放出一句狠话:让李心安那小子等着,我早晚都得收拾他一顿!

  李心安知道這個消息时,苦笑了半天,被七姐姐盯上,那滋味可不好受。

  “少爷。”吴乡走进屋子,手裡拿着一碗羹汤,“新做的银耳莲子羹,您喝了吧。”

  李心安裹着被子,倚靠在墙壁上,不悦的接過那碗羹汤,道:“我已经沒大碍了,怎么還不让我出去。”

  “老爷和福伯都說了,您沒彻底好起来之前,都不让您出房门。”

  “可天天在屋子裡闷着,我這病能好起来才怪了!”

  “那……您去院子裡放放风?”

  “滚蛋,去院子裡有什么用!”李心安叹了口气,“我是想去师傅那儿,刚刚拜完师,我应该天天去候着才对的,可第二天人就不见了,這叫什么事。”

  “說起裴旻先生,老爷那边来话了。”吴乡說道。

  “怎么了?”

  “他让您有空的时候過去一下,具体做什么我不清楚,听传话的人說,老爷好像說起過裴旻先生。”

  “他又再搞什么鬼……”李心安端着那晚羹汤,片刻静默后,便抽身下床。

  “我去找他。”

  如今的大唐帝国,虽然有名义上的行政部门——三省六部,但真正处事的只有两個地方:名存实亡還燃烧着余灰的中书省,以及大唐宰相李林甫的书房。

  皇权,官制,在李林甫掌权的大唐帝国似乎成为了一個笑话。圣人坐在高高的皇位上审视众生,审视着這座令他骄傲的朝廷,以为天下国泰民安,却不知道每次的“无事退朝”后,大臣们会争先恐后的挤出這座暮气沉沉的奢华皇宫,然后再争先恐后的涌入另一個地方——他们的目的不是尚书台,而是相府。

  近年来,几乎所有的政务都是在李林甫的书房裡完成的,那原本应该是是权力中心的尚书台,却只留下了一個颜真卿孤零零的坐着。

  也正因如此,李林甫对于书房格外的重视,十几队军士将书房围的水泄不通,包括走廊在内的各处通道两旁,都安置了无数的机关,书房百步之外,鸟兽绝迹。

  但此刻,原本重兵把守的相府书房外却是一個人沒有,守卫的军士不知道去了哪儿,偌大的院子裡就只有李心安一個人。

  他径直走到书房门口,抚摸着這個占地巨大的建筑的暗红色的门框,仿佛面对一個趴着的巨大猛兽。

  李心安推开门,走了进去。

  宽阔的书房内满是書架,泛着锈黄色的书籍记载的都是大唐各地的山川河流关隘要塞,往常這裡应该是人满为患,但此刻却只有两個人。

  李林甫坐在主位上,背后是大唐的疆域地圖。右手边,是半张脸缠着绷带,身体佝偻的张思远。

  “你来了。”

  见到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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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推门而入,正在批改折子的李林甫语气并沒有什么起伏,淡淡的道。

  “找我有什么事?”李心安皱了皱眉,看到旁边的张思远时,嘴唇动了动,却沒說什么。

  张思远眉毛轻轻一蹙,审视了一下李心安,似是感觉到了李心安对待自己的那份不同。

  “我叫你過来是要问问你,真的要跟着裴旻学武?”李林甫說道,语气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那是自然,我确定的事情不会再改变,你又不是不清楚,为何要再问一遍?”

  “看到褚赢生的结局,你還是不死心?”他把手中的折子扔到一边,然后又从另一堆裡拿出了一本。

  李心安沉默了一会儿,說道:“那又如何?”

  “你沒有必要装傻,你其实很清楚,個人的力量终究无法与外界抗衡。你修炼武学,即使能够以一敌十,以一敌百甚至以一敌千,但那又如何?你可曾见過一群蚂蚁将体型大于它们数十倍的虫子啃咬的渣都不剩?根本就沒有真正的天下第一!武学修炼到极致也成不了神仙,你沒必要去過那种苦日子。”

  李林甫顿了顿,再度說道:“如果你愿意,我会从北衙禁军中抽调教头来指导你,你可以做风光无限的大将军。你是安慰度日過一辈子也好還是与我這奸臣作对也罢,总好過那风餐露宿。”

  “你考虑考虑。”

  “不必考虑了!”李心安斩钉截铁的回答道,速度之快令李林甫瞠目结舌。

  “你想說什么?行走江湖会死的很惨是嗎?還是說我是贪图安逸富贵的人?李林甫,我不止一次的這样叫你,我想你应该知道是为了什么。自从我娘亲過世之后我就告诉自己,早晚有一天,我要离开你,哪怕是去大街上做一個乞丐,也比在這李府裡当少爷来的痛快!”

  “的确,我不一定非要学武,那只是离开你的方法而已。但你如果說让我在你的庇护下做点什么的话,那大可不必了。我虽然年幼,但這点志气還是有的!”

  “娘留给我的那处小院子,我一直沒舍得用,虽然简陋,却也比這深宅大院好多了。”

  李心安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再度睁开眼时,目光已是清冷如水。

  “爹!”

  李林甫身躯一震,手中的笔径直掉下,落在宣纸上,氤氲出一大片墨渍。

  這個字,他多少年沒有說過了?

  李林甫僵硬的抬起头,两只嘴唇颤抖着分开,“你……”

  “我叫你這一声爹,是为了报你的生养之恩,毕竟沒有你。也沒有我。但這一声過后,我們父子的情分也就尽了,我会搬出李府,住进娘给我的那处院子。”

  “除非你杀了我!”

  李心安脸上泛起一丝凄厉的笑容,他痛快的說完這些,如释重负,沒有去看李林甫,眼帘低垂,盯着脚下。

  李林甫看了一眼身边的张思远,后者那只剩下一只的眼睛眨动了两下,倒是显得有些欣慰。

  他向后躺去,倚在椅背上,仰起头,两只眼睛空洞的盯着房顶,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许久,像是认命了一般,低声笑了起来。

  “呵呵……”

  李林甫重新坐直身子,脸上已经恢复了原先的冷峻表情。

  “你要的那些材料,已经备好了,怕你不够,所有的东西都准备了两份。”他拾起掉落的笔,又重新批改起了那份奏折。

  李林甫的的话音陡然一转:“可你到现在为止,学武花的银子都是从我這裡来的,這些年你无论怎么挥霍,我都沒有在意,甚至给予了你自由支钱的权利。你跟随裴旻学习剑术,铸剑的那些材料也是我为你准备的,我问你,倘若离了我,這些东西都要压在你的身上,你又当如何?”

  他那两只鹰隼似的眼睛死死盯着李心安,迫切的想从后者的脸上看出答案。

  這无疑是一個致命的問題,李心安罕见的沉默下来。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李林甫给的,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必须要說,离开了李林甫,自己什么都不是。

  那时候行走江湖,会不会就是一個笑话,甚至可以怀疑,裴旻還会是自己的师傅嗎?

  “你不知道,沒关系。”

  一個沙哑的苍老声音骤然响起,說话的是张思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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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李心安第二次在如此近的距离听到這個老人的声音,声音稀松平常,与寻常老者并无二致。

  李心安诧异的望向那個老人,不知道他說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离开相爷,不知道该如何行走江湖,我知道!你离开相爷,不知道能有什么依靠,我知道!你一气之下做出的意气之举,可能会让你后悔终生,但有一個選擇,会让你身后始终有人保护着。”

  张思远张开双臂,嘴角上扬,干涸的脸皮露出丑陋的笑容。

  “孩子,继承血衣堂吧。”

  吴乡百无聊赖的坐在小院门口的石阶上,跟着那两座小石狮子一起,等着少爷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少爷去见老爷时,福伯非得拦着自己,不让自己跟去。

  少爷這么仇视老爷,還把少爷交给老爷的人,你放心嗎?

  更何况,少爷病還沒好呢!

  身边,院子裡的仆人丫鬟来来往往,经過吴乡身边的时候,总会微笑的跟他打一声招呼。

  但吴乡很清楚,那些人打過招呼后,脸色都会阴沉下来,吐一口唾沫,說一声“小杂种”!

  這些话,吴乡听的一清二楚。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总是能轻易听到别人听不到的东西,像是极远处的說话声,又像是些莫名其妙的怪异声音。

  就像有一次他跟少爷去拜访一位隐居在山野中的江湖前辈,在那座山裡,自己总是听到有人莫名的叫自己。

  這种情况愈演愈烈,有好几次,他都是从梦中惊醒。醒来一看,房裡除了自己根本沒有别人,只有一些简单的衣裳,一床床铺,一套桌椅,還有少爷从山裡回来送给自己的一把剑。

  “我是不是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要不要找個神婆看一下……”吴乡不免想道。

  福伯的出现打断了他的遐想。

  “吴乡,你跟我過来。”福伯站在他面前,两只手背在身后,隐隐有些不怒自威。

  吴乡抬起头,看着福伯凝重的面容,不明所以,“我還要等少爷回来的……”

  “少爷你不用管,跟我来就好。”福伯說罢,转過身就要离开。

  吴乡虽然不愿意,但福伯毕竟是少爷院子裡的总管,還是少爷的长辈,他也不敢违逆,只得老老实实的跟了上去。

  福伯带着吴乡七拐八拐,一路上遇到巡查的士兵,也沒有任何人阻拦。两個人最终来到一座占地庞大的建筑后面,停下了脚步。

  “這是……老爷的书房吧。”吴乡摇起头,看着這座建筑,惊讶道:“我們不能来這裡的,被发现是会被杀的!”

  福伯沒有回答,书房的后面铺满了青石板,上面颗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四象图。他走到一個刻着朱雀的青石地板上,按了两下,地上顿时“隆隆”作响,出现了一個漆黑的洞口。

  就像当初那三座床弩出现时一样。

  福伯回头瞥了一眼吴乡,冷冷的說了一句:“跟上。”

  看着福伯沿着阶梯走了下去,吴乡用力咽了一口唾沫,跟了上去。

  洞口的下面,凉风阵阵,不知道风从哪裡灌进来,传出一阵“呜呜”的似鬼哭一般的声响,吴乡只觉一股凉意从脚尖一直蔓延到头顶,忍不住的打起寒颤。

  不知道走了多久,狭窄的洞口豁然开朗起来,吴乡也终于看清了這座地下机关的全貌。

  镶在石壁上的巨大齿轮正在头顶上旋转,数不清的铁链被牵引的上下移动,不断地有人从那铁链悬挂的平台上下来,又有人紧接着上去。

  穿着各异形形色色的人在他们面前往来穿行,每個人脸上表情都是如出一辙的冰冷。但无一例外,走到福伯面前时都会低头致意。

  随处可见带血的兵刃,空气中可以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仔细听去,不知道在哪個地方,有人正生不如死的哭喊着。

  血杀堂這個冰冷无情的杀人机器,此刻在吴乡面前展露出了它的原貌。

  吴乡呆呆的看着,脚步却是未停,一不留神,撞在了福伯的身上。

  “对……对不起……”吴乡红着脸,低声致歉。

  “吴乡,我问你,少爷对你如何?”福伯全然沒有理会吴乡的道歉,而是问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少爷对我,自然是极好的。”

  “那你能为少爷做什么?”

  “嗯……什么都能做!”

  “那……为少爷去死呢?”

  吴乡愕然的抬起头,只发觉福伯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满是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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