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惯 第11节 作者:未知 虽然這车暂时坏了,连去医院半個小时的路程都做不到。 但也沒必要直接让它报废吧。 他生气了? 好像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他自己? 盛明窈稍微思索了一下,接着就及时打住,懒得细想了。 反正這男人不喜歡她,也不欢迎她的态度,已经明显到了极点。 她的眼睛又沒被睫毛膏糊住,当然看得出来。 所以說,沒必要想那么多,自己给自己添堵。 …… 一坐进柔软的沙发,盛明窈就想要躺着。 她沒睡午觉,现在有点困了。 但考虑到右肩的伤口,她又不得不打起精神,规规矩矩坐直。 沈时洲走上二楼,大概是去给她拿医药箱了。 因为手疼拿不起手机,盛明窈闲得沒事干,只好望着客厅裡的电视发呆。 通過电视的反光,她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個問題—— 右肩的布料原来已经破了,肩头裸`露在外。 比這更加性感显身材的装束,盛明窈穿了不知道多少件。 但是。 唯独這一刻,她感觉到了无比的尴尬。 這個微微的露肩…… 跟上一次来這儿时,穿浴袍的尴尬样子,未免太像了一点。 不等盛明窈抽离掉這种奇奇怪怪的联想,眼前忽然附上了一层阴影。 柔软的地毯沒有脚步声,直到沈时洲来到她面前,她才察觉。 她强行忽略掉沈时洲的存在,看着茶几上打开的药箱裡崭新的医用品。 药品很新,上周才换了一次。 “你经常来這裡嗎?” 不常住的地方,大概率不会在意這些极小极不容易用到的细节。 沈时洲像是听她說了句废话,低低嗤笑了声,“這是我家。” “……” “噢。” 盛明窈实在沒料到這個答案。 她虽然跟沈时洲不熟,但也能猜到,這男人名下国内外房产肯定不计其数,光是京城就不少。 第一次来京淮名邸,她就理所当然地以为,這是沈时洲某处偶尔暂歇的居所。 不然,如果是沈时洲常住的家,怎么会随便允许一個女人进出? 结果……谁知道是這样。 一想到這沙发沈时洲可能坐過,盛明窈突然觉得有些别扭,恨不得坐得更规范,能少接触家具就尽量少接触。 药箱放在茶几上,她看了眼,便抬起头,看着沈时洲。 沈时洲低了低眸,“還想要我帮忙?” 他淡漠疏远的神情上,难掩不悦。 只是不知道,這隐隐约约的不悦和烦躁,是冲着她,還是冲着他自己。 “……” 沒得到回应,男人低嗤一声,丝毫沒有想帮她的意思,踱步上了二楼书房。 “……” 盛明窈又茫然又无辜。 她只是看他一眼。 就单纯地看一看而已啊。 過了半分钟,盛明窈放弃了为刚才的自己争辩的想法,收了神,小心翼翼保持右肩不动,左手去拿棉签沾酒精。 因为一只手操作得实在是别扭,中途還打翻了桌上的空花瓶。 复古厚重的花瓶,摔在地毯上,立刻碎得四分五裂。 盛明窈静了静。 沒敢打扰正在谈生意的沈时洲,只是在心裡默默把赔偿账单裡的金额又加了一笔。 然后继续手上的事。 当她把碘伏滴在伤口处时,大脑還来不及反应,身体已经快了一步。“啪”的一下,棉签被硬生生折断了。 几乎同时响起的,還有很细的一声抽噎。 疼——! 真、的、很、疼!! 除去那场车祸,盛明窈从小到大就沒受過皮外伤。 为数不多的几次受苦,大概就是前几年喜歡小招摇,冬天为了凹高级感只穿薄薄一件晚礼服,冻得膝盖跟肩膀通红。 仅此而已。 …… “时洲?” 沈时洲却沒有立刻回答。 他的听力一向都好。 客厅裡的抽噎声即便被压制得极低极弱,他仍然听得很清楚。 让人格外烦躁。 是种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隔了将近漫长的一分钟,他才想起跟季淮北還在通话中,不紧不慢地应了一声。 季淮北在那头轻笑,带着几分戏谑的意味:“這么心不在焉,就沒必要专门再来找我打個电话分神了。” 說完,很识相地挂了电话。 挂断后,男人低眼看了下手表,神情微暗。 盛明窈刚放下装碘伏的小瓶,就听见头顶上传来道声线:“你是不打算走了?” 她顿住动作,抿着唇,声音很细,又有点闷:“我动作慢,而且疼……” “真的疼。”盛明窈生怕他又想多,着重强调道。 沈时洲的视线落在她脸上,意味不明:“我分辨得出来。” 這是句极为熟稔的话,好像她真疼和装疼的模样,在他面前展露了很多次似的。 但他說出来时的语气又无波无澜。 让人听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那我……” 沈时洲别开了视线:“你只有一刻钟。” 变相的逐客令。 他把她从车祸现场接回来,耐心估计已经到极点了。 沈时洲本来就不喜歡——甚至是很讨厌她。 盛明窈沒有感到意外,眨了眨眼:“我动作不快,可以請你帮忙嗎……沈总?” 最后两個字,轻轻的,像猫垫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她的语气,完全就是认认真真想要商量的语气。 丝毫不觉得自己向沈太子爷提要求,有什么不对。 然而,沈时洲只是看了她一眼,沒给任何答复。 气氛在短短的時間内便悄然凝固。 就在盛明窈打算开口說還是她自己来吧,突然听见沈时洲道:“棉签给我。” “啊?……谢谢!” 她的尾音一下子扬了起来,眼睛扑闪着,带着很纯粹的意外和感激。 沈时洲垂下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盛明窈把棉签递過去的时候,余光恰好看见沈时洲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亮了屏幕。 她的注意力,全都被上面的某條信息所吸引。 季淮北:[你什么时候跟盛明窈到了這一步,都把人往医院送了?] 盛明窈:“……!!!” “沈时洲,”盛明窈将脸别回来的时候,唇瓣差点擦過男人冷硬的下颌,她不得不稍微身子后仰,“你要不要先回复消息?” 她又瞥了眼手机屏幕,意有所指:“跟那個人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