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惯 第32节 作者:未知 其余的,比如說打盛羽灵的脸,她一点兴趣都沒有。 她向来都游离在盛世的核心圈层外,当個纯粹享乐的千金大小姐,看那群争得上蹿下跳的人,就跟小丑沒什么区别。 临睡前,消息栏裡出现了個熟悉的名字。 好几天沒联系過她的西蒙突然找了上来,问她有沒有别的灵感。 蒂格的年度博物馆還缺了個位置,品牌对上次的月亮女神很满意,准备预留给她了。 盛明窈婉拒了:“我暂时沒想好。” 她做珠宝设计就是为了玩的,如果沒想法,绝对不会强迫自己画点什么。 西蒙并不例外,他還记得当初請盛明窈画那副月亮女神有多艰难。 于是,又问:“那你之前的油画作品,可以卖给我們自用的设计师做個灵感来源嗎?云间画廊的负责人今天跟我吃饭,特别提到了你。說你大学时期几幅随笔還挂在她那儿。” 盛明窈想了很久,才记起来好像是有這回事。 她大学学的油画,中途去澳洲留過一年学,认识了位德高望重的导师。 那位导师是华裔,本身就对她這样乌发黑眸的东方人很亲近,再加上她天赋不错,因此短暂的留学时光裡,很受青睐。 导师将她那两学期的半期跟期末作业都珍藏了下来,留在了自己的画廊裡当做纪念。 ——也就是西蒙提到的云间画廊。 因着华裔的特殊身份,這家画廊就开在京城。 但她从来沒有去過。 失忆之后,這些事情就更是忘了七七八八了。 “那些画有什么好买的,我直接借给你就好了。”盛明窈轻声道,“我明天去画廊看一眼,选几幅比较适合的寄给你。” 她都快忘记画的什么了。 西蒙一口答应:“现在這個负责人是你原来导师的孙女,我明早给她提一提,帮你预约。” - 云间画廊坐落在极偏的郊区,占地不大。比起帮画家联系拍卖商卖画的商业机构,這裡的气氛更像一個艺术馆。 跟负责人见面后,盛明窈简单說明了下来意。 具体的事,早就由西蒙沟通過了,不需要她再重复。 “盛小姐,你的画由你自己决定去留,当然无可厚非。” 负责人道:“但是,你挂着的那几幅,這一直有同一位客人来询价,表示购买意向。包括上個月他還在问画的主人是否愿意出售那副画。” “那些是我爷爷留下来的,要求我妥善保存,我不敢擅自做主,也就一直沒答应。现在终于联系上原作者了,我想问问……盛小姐,你的意向如何?” 盛明窈有些诧异。 她的画肯定是压箱底的,连挂都沒有挂出来過,怎么会被人慧眼识珠地看上了。 而且,那位买家的行径听上去如此坚持不懈,好像是认定了她的画不可。 难道她曾经画得很好嗎? 她的疑惑,被错理解成了犹豫。 负责人从善如流地道:“那位买家给我发過很多信息,有给我的,有拜托我转交给你的,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拿给你看看。他姓秦,是位暂居在外的华裔,据說原来也是京城生人,還……” 盛明窈偏過头,微咬住唇:“姓什么?” 第20章 “想不到太子爷玩這么大” “秦。”负责人又念了一遍, 以为盛明窈一時間脑子短路想不起是哪個字,补充道,“三人禾的那個秦。” 盛明窈就是因为知道是這個秦, 才会下意识诧异地问出了声。 京城這么大, 找個同姓但沒有任何关系的人太容易了。 但财力雄厚到能做收藏家, 又姓這個, 那他的出身只可能是這几天在她耳边频繁被提及的京城秦家。 也就是……沈时洲亲口說過, 关系很差的那個。 盛明窈及时打住了思考。 她现在想這個做什么?难道因为沈时洲跟秦家人关系不好, 她就得对同姓的任何人保持距离? 盛明窈默默地清空了脑子裡乱七八糟的杂念, 轻咳一声:“我先看看那些消息吧。” “好的。” 走进小候客厅,负责人邀請她坐下,拿出笔电点开了文件,递過来:“這是我們从第一次到最近一次的沟通记录,都整理在這一個文件裡了。” 画廊每次回复, 都是用的邮箱。 但這位秦先生发来的,有电子邮件, 有手写信件的扫描件。已经按時間顺序一封一封、一张一张地排序好。 每一封裡,他的用词都很诚恳。 最初被回复“找不到原作者,暂时无法给出答复”之后,還特地說:“我不着急, 好的作品值得等待。” 盛明窈被夸得有些心虚。 她那些潦潦草草画的东西,绝对配不上這么高的评价。 她继续往下翻,最终拖到了文档结尾。最新的一封邮件来往,截止到上個月五号。 他跟负责人的语气比最初熟稔了许多, 先寒暄了两句,才开始问亘古不变的問題——原作者仍然沒有出面嗎? 得到答复后,他并不意外, 也沒有表现出太多的失望。末尾处,加了一句之前沒有的话:“如果你们最近能找到的话,务必让她联系我,谢谢。” 正是這句提醒了盛明窈。 她紧抿住了唇瓣:“……我现在可以找到他嗎?” “可以的,我有他的电话号码,虽然从来沒有拨過。不過,现在换算成纽约時間,大概才凌晨三点,应该打不通。” 盛明窈一边将号码输进了通讯录,备注[秦收藏家],一边应:“那我发短信给他。” 她组织了下语言,編輯了一大段话。 前面先介绍了自己的身份,隐去名字,只說姓盛。再用一大段表达了歉意和感谢,最后并沒有說到底卖不卖画,只是道:“具体的事,我們之后可以再协商。” 說实话,盛明窈是不想卖的。 就连西蒙来要,她也只是打算借,沒打算彻底送出去。 虽然她画的那些东西都怪寒碜的,但好歹是一段难得的回忆。 尤其是在失忆之后,当初去澳洲留学的那一年不知不觉变得模糊了起来。在此期间创作的這几幅油画的意义,就显得更加珍贵。 但是呢…… 盛明窈一直都是個吃软不吃硬的人。 看完那些邮件,她又忍不住纠结起来了。 看得出来,這個人是真的很想要她的画。语句裡透露出的欣赏和喜爱丝毫不掩饰。要是拒绝,好像又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正想着,手机一震,对方回了消息:[盛小姐是不愿意把画卖给我嗎?] ?? 现在不是纽约時間凌晨三点?怎么還带秒回的?這人不睡觉嗎? 盛明窈愣了愣,才道:[這几幅作品对我来說,有一些特殊意义,本来是不打算出售的。但知道秦先生你很喜歡我的画之后,现在有些犹豫,正在考虑中。] 那人依旧回得很快:[盛小姐最近会去云间画廊嗎?我后天凌晨会回国,不知道能不能和你见上一面。] 他跟她說话的语气,就跟之前发的邮件一样。 礼貌,温和,有教养,又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坚持和强硬。 无形中,就从盛明窈手裡揽過了主动权。 明明在這次交易中,盛明窈才该是占据绝对上风的那一方。 盛明窈倒沒觉得有什么。 她看了下日程表,后天沒什么安排,跟他将時間约到了到时候上午十点,在云间画廊碰面详谈。 - 家庭影院裡,光线昏暗。 “……姓秦,男的,還在纽约,這样的人,我感觉好像听别人提過。”姜未未听完盛明窈的复述,若有所思。 她一年前才来京城,对之前的事了解不多,但由于最近被摁着头参加各种聚会,這段時間裡听到的八卦,已经超過盛明窈十几年听過的了。 盛明窈咬着可乐吸管,沒去管投屏上正进行到高`潮的剧情,转過头:“你是說谁?” “等等等等我想想——” 姜未未抿着嘴细细思索了一会儿,最后摇了摇头:“想起来了個差不多的,但他们說的那個秦家大少爷,应该是从商的吧,要继承秦家家业的那种,沒听說過有什么艺术爱好。” 也不可能有。 所以,這個人选,被盛明窈跟姜未未不约而同地直接排除了。 但是除此之外,又想不起别的人选。 盛明窈撑着脸,懒懒地道:“可能只是旁支的人。” 秦家体量不小。哪怕是只是沾亲带故的最旁支,生下来也是衔金钥匙的富二代。别說穷玩车富玩表了,玩几件艺术品绰绰有余。 姜未未点头,也觉得這個猜测更靠谱。 在她们闲聊的时候,电影的剧情已经演到了特工女主角婚礼现场逃跑,追凶過程一片鸡飞狗跳,惊险刺激。 占满整個屏幕的婚纱裙摆,令姜未未一下子想起了之前听到的谣言:“盛盛!” 盛明窈放下饮料杯,看着她突然变得有些凝重的表情,一头雾水:“怎么了,你不舒服嗎?” “昨天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沈时洲不知道怎么回事,把转让股份的事情告诉了盛羽灵,然后她就开始不对劲了。” “她就一直骂你嘛,边骂边跟人說,你之前真的得罪了沈时洲,還有個未婚夫,订過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