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惯 第48节 作者:未知 沈时洲将寄存箱的东西顺手拎到了茶几上,不知道是不是脾气沒消,动作很重。 他余光瞥了下包装上的几行字,淡漠地道“少喝。” “你那是不是在关心我呀?”眼前一晃,盛明窈又凑了過来,露出期待的表情。 那脸希冀,還有她靠得极近的距离,差点令沈时洲产生了错觉…… 但很快,他反应過来她在想什么,沉下声:“别烦我。” “……” “……哦。” 盛明窈原本還有些高兴。 這男人态度放软了,估计听几句好话就会改变主意,放弃把她关在這儿的无聊行径。 听他语气裡跟之前如出一辙,甚至比之前更不好的态度,瞬间认清局势,放弃幻想。 等沈时洲走后,她从姜未未寄来的包裹裡拿了两瓶酒,也溜进了自己的临时卧室。 盛明窈沒有晚上喝酒助眠的习惯,把酒瓶放在床头柜上,就沒再管了。 睡之前,她拉开了床头柜最下面一层抽屉,想看看何珈有沒有准备眼罩。 她在陌生的地方,一直都睡得不好。 何珈连她喜歡怎么放腮红都知道,沒理由不知道她這個从小到大的娇气习惯。 果不其然,何珈把东西准备齐全了。眼花缭乱,挑都要挑很久。 柜子放的位置太低,盛明窈不想一直弯着腰,干脆把裡面的全部都拿出来,放在腿上慢慢选。 眼罩,隔音耳塞,安眠药,褪黑素,還有…… 好几盒沒开包装的大号超薄。 一堆小型润`滑`剂。 虽然盛明窈之前从来沒见過真容,但這些成人用品的种类和用途,她大概,還是知道那么一点的…… “啪”的一下,全掉在了地上。 她過了好久,才回過身。 ——這难道是给她准备的嗎? 盛明窈不可置信。 要說是何珈误会了她跟沈时洲现在尴尬的关系,为她的健康着想,多准备了一点這方面的东西,很有可能。 但因为早晨被连续几次挑拨了干净易羞的神经,盛明窈先入为主,感觉這更像是沈时洲会做出来的事…… 他是不是在威胁她? 那么多东西,想要用完,至少得小半年吧? 沈时洲可能并不想跟她用,只是想暗示她,要是她的表现让他不满意,他能把她关在這儿关上半年…… 這男人绝对是這個意思。 盛明窈看了眼地上摔得七零八落到处都是的东西,眼睛疼,头也跟着疼。 脾气和委屈一起上来,不想去捡,只顾着给姜未未连发了好几條语音。 “未未我待不下去了。” “真的,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沈时洲他不讲道理。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他還要瞎报复我呜呜呜……” 原本只是想卖個惨。 卖着卖着,盛明窈就觉得自己是真的惨了。 她抿着唇,很懊恼:“我知道你說得对,這個时候该道歉,但是我都不知道說什么。” 单是道歉就算了。 她還要哄人。 长這么大,盛明窈就沒做過這种事。 都是别人来哄她的。 姜大情感专家沉吟片刻:“你跟我再說一下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帮你组织一下语言,你打個腹稿。” 盛明窈嗯了声:“沈时洲好像在办公,還沒睡。我等下就去找他。” 她要连夜离开這個地方。 哪怕被人看见拍到,說她大半夜被沈太子爷赶出家裡,也无所谓了。 为了方便交流,盛明窈拨了视频通话。 屏幕的那一边,姜未未盘腿坐在懒人沙发上。等她把已知的情况都交代完,边想边道:“那這样可以嗎,你先听我說一遍……” 盛明窈边听边记,很认真,即便有些口渴,也沒空去倒水了,就近把那两瓶鸡尾酒拿過来。 她原本很少喝酒,但這次却不知不觉地喝空了两瓶。 半個小时過后。 姜未未长舒一口气:“好,就這样,你懂我意思了吧?等下就直接把這些话复述给沈时洲。他可能会有的几种反应,都按照我們刚刚想好的对策,虽然把你夸下的海口全部实现很困难,但总之,一定要先糊弄過去!” 挂断后,盛明窈推门离开了卧室。 站在走廊处,看见尽头主卧裡泄露出来的光,她又顿住了步伐。 刚才情绪上头,跟姜未未讨论得那么热火朝天,都忘记了看時間。 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她大半夜去敲异性的门,是不是不太好? 但是,如果今天不說,之后沈时洲要是忙起来,早出晚归,或是干脆不归。她就很难找到一個独处的机会了吧? 盛明窈望着那扇门,脑子裡进行着激烈的博弈,心思忍不住飘忽了。 之前因为過于专注而沒有感觉到的醉意,渐渐袭了上来。 …… 砰。 门外传来道不轻不重的声响。 沈时洲走出去,就看见斜靠在墙上的盛明窈。 走近,能看见她的额头上有丝红痕。 估计是刚才撞墙上了。 她站不稳,一直往旁边晃,似乎下一秒又会磕到墙上去。 沈时洲不做多想,搂住她的腰。 指腹柔软细腻的触感,陡然让他多了丝异样。 男人微蹙眉眼,压低了声音:“别告诉我,你发烧了看不清路——” 他不吃這种俗套的苦肉计。 盛明窈的反应,意外有些迟钝。 過了很久,她才慢吞吞地理解完他的话,摇头道:“沒有发烧。” 沈时洲把她搂住之后,他们已经离得够近了。 盛明窈一抬起脸,卷长的睫毛几乎刷在男人的下颌上。 說话时,轻轻吐出的气息,有意无意掠過男人的喉结,一本正经的语气,却像在勾他。 “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每听她說一個字,喉结就痒一分。 男人不得不松了手,望着她的视线裡,暗色缓缓流动。 盛明窈很慢很慢地道:“沈时洲,你也知道,我之前失忆了,所以,我并不清楚——” 她跟念稿子一样。 词与词,句与句的停顿,都一模一样地固定好了。 不,念稿子的都比她声情并茂。 沈时洲是蓦地发现她醉了,才止住了到唇边的嘲弄。 他垂下眸子,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认真又娇憨的模样。 至于盛明窈說的那些令人厌烦的话,则是全部自动忽略,半点沒放在心上。 盛明窈念到后面,也不知道是准备不够充分忘词了,還是醉得愈发厉害,半天都想不出下一句。 本来就够寂静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更尴尬了起来。 她雾蒙蒙的眼睛,有些怯生地盯着他看,好像怕他发火。 不化妆的盛明窈,有一张很无辜很容易被人欺负的脸蛋。 用這张脸這种表情看人时,无论到底是不是她做错了,她似乎都该是被哄的那一方。 ……受不了她。 “你该睡了。”沈时洲别开视线,冷淡地截断了她的话。 酒的后劲很大,让盛明窈有勇气堂而皇之跟這男人对着干。 她不哭不吵也不闹,就是记着自己清醒时的初心—— 一定要软磨硬泡,让沈时洲消气,然后连夜离开這儿。 因此,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影响她把刚才姜未未给她准备的道歉词,挨着一個字一個字說完。 沈时洲把她拎回了卧室,心烦意乱得很,转身就准备走。 掌心,却被她還沒放的指尖轻轻勾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