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徐周衍,你要不要牵?”……
结账的时候,店员還指着旁边的某种小雨伞道:“這個搞活动,买两盒送一盒,你们要不要拿几盒?”
关素舒从脚趾到发丝,简直要统统燃一遍了,最后是她躲在徐周衍身后,看着徐周衍平淡地拒绝店员热心的建议,然后拿着健胃消食片走出来的。
她从此都沒法直视健胃消食片了。
徐周衍說這個可以咀嚼,问她要不要现在吃,关素舒从他手裡接了两粒,含在嘴裡,有点心不在焉。
知道她尴尬,徐周衍沒再提刚才的事,他问她:“现在回学校嗎?”
這才下午一点多,她好不容易收拾漂漂亮亮出门,哪能就這样回去了,关素舒问他:“你下午有事嗎?”
今天是双休日,如果沒出门,那也是有事要做的,既然出了门,那也就沒什么要做的了。
徐周衍低头看了下腕表,說:“還有時間。”
“我刚刚好像看到旁边剧院有演出,我想去看。”
不用她问,他道:“好。”
他的上道让她嘴角弯了一下。
他们今天吃饭的地选得特好,剧院也就在文创城,走過去几百米就到了,她走在前面,他总是落后她两步,缓步跟在她身后。
她說话的时候总要侧仰着头去找他,于是走着走着,他就走到了她身边,向她微微低头。
“你以前看過戏剧嗎?”
在徐周衍去买票的时候,关素舒问他。
“看過。”他从机器上取出票,“以前单位会组织這样的活动,观影或者看戏剧。”
“检察院?”
“对。”
关素舒发现他不经常提之前在律所的生活,更常說起的是在检察院的工作。
如果是因为不喜歡才换工作,那是不会经常提起的,可他表现得并沒有那么不喜歡检察院的工作,为什么還要换呢?她想不明白。
周末剧院的小孩也真不少,四周一片嘈杂。
在等着进场的时候,关素舒和徐周衍坐在窗边,她将手机上的图片给他看,道:“我好久沒来過這了,上次来還是看這场演出。”
“原野。”他忽然笑了一下,“這场我也看了。”
“对,這個话剧经常在這個剧场演。”
“我是說,這一场的我也看了。”
“這一场?”关素舒震惊了,她刚刚滑手机看到了這张好几年前的截图,就顺便给他看了一下。
她将時間放大,時間已经是两年多以前的十月一号了。
“十月一号?”她和他確認。
“对,十月一号。”
“天啊。”关素舒长久陷入震惊中。她其实不太爱看戏剧,那时候会来看,是因为那段時間学校的剧院在装修,停止了校园演出,后来学校的剧院的修缮好了,她就沒来過外面的剧院了。
缘分吧。
徐周衍轻笑了一下。
检票的時間到了,场馆内的小孩们還在四处乱窜,他站在她身后,在有小孩跑到她身边的时候,他伸出手臂,在她身侧做了遮挡。
“徐周衍。”她抬头看他。
“嗯?”
她踮起脚尖看向他說:“你今天不是保镖了。”
她的唇离他下巴很近,连呼吸都很近,后面的人還在往前拥挤,他抬起手,忽然轻轻地在她头顶拍了两下。
什么意思?
她直觉他這個动作有别的意义,眨了眨眼睛看着他。
“小朋友。”他說。
她抗议:“谁是小朋友?”
徐周衍笑了,他低声說:“我說,刚刚有小朋友在你旁边。”
“……”
关素舒顿时不好意思起来了。
队伍排到他们了,徐周衍将两张票递给检票员,见关素舒還在回头张望刚刚站在她旁边的小朋友,徐周衍拉了拉她的帽子,道:“进场了,這位小朋友。”
关素舒回過头。
“跟紧家长,小朋友。”他又說。
关素舒捶了他一拳,“你是什么家长?”
他伸手把她口罩往上拉了拉,盖住口鼻,“人很多,口罩戴好。”
关素舒走在他身后,看他对着票根找座位,总觉得很别扭,嗯……好像她真的是家长带出来看演出的小朋友。
他们今天看的演出叫《最佳骗局》,是一种沉浸式的戏剧,讲的是關於一出谋杀案的破案经過,观众坐在圆桌旁,而演员和观众坐在一起,给观众身临其境的感受。
剧场内布景昏暗,在刚开始工作人员就交代了观众身份,在這裡,观众也是环境演员之一。
他们的位置在一個放满扑克的圆桌后,一個戴着牛仔帽的演员坐在圆桌后,正洗着牌,见他们来之后,将手裡的牌递给他们,示意他们抽一张。
关素舒也是第一次来看這种沉浸式的戏剧,很好奇地抽了一张牌,徐周衍抽了下一张,演员道:“知道国王游戏嗎?”
关素舒回答:“就是谁抽到国王牌,就能命令其他两個数字的人做一件事情。”
演员点点头,又轻声說:“嘘,小姑娘,听。”
观众陆续入座,随着演员的话,场内灯光暗了下来,黑到几乎不透光,关素舒心裡一慌,立马伸手去抓身边的人。
她拉住了一個袖子。
手指碰到的手腕滚烫,甚至能感觉到他脉搏的速度,他手指动了动,安抚地拍了她一下。
下一秒灯光亮起,穿着繁复裙摆,拿着羽扇的女演员登台,她步履婀娜,說着她的台词。
关素舒和他咬耳根:“這個演员好漂亮啊。”
“她应该是嫌疑人。”徐周衍說。
关素舒:“?”
她不信了,“嫌疑人会這么快出现?”
“是嫌疑人,但不一定是直接凶手。”他說。
他们俩的窃窃私语传到了坐在他们对面的演员耳中,他回头看了他们俩一眼,神色略微复杂。
关素舒从来不去什么密室、鬼屋,也不知道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在演员看到“尸体”惊叫起来时,她也弹起来了,跟着尖叫了一声,引得四周的观众都向她看来时,关素舒觉得丢脸死了,她抓住徐周衍的手臂,整個人都快钻地上去了。
“尸体是假的。”徐周衍带着笑意和她說。
关素舒试图挽回自己面子,“我不是被那個吓到的,我是被她那一声叫吓到的!”
下一秒,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响起,关素舒心跳猛地一坠,一双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她扭头看他,徐周衍說了一句话。
她听不清,她在心裡說了一遍,也沒有猜出来他說的是什么。
所有的演员都聚集在了一起,警报声转低,徐周衍松开了手。
关素舒抓住了他的手臂,表情很紧张,徐周衍侧身過来說:“你刚刚抽的牌還在嗎?”
关素舒将桌子上的扑克牌给他看,是一张4,而徐周衍的是5。
“這個牌有什么用嗎?”她问。
“可能会有用。”
台上的演员已经演到互相对峙了,台下的观众屏息看着,最开始发牌的那個演员举起它手上的牌說:“我是国王。”
“国王的命令是什么?”
有人问。
“既然我們都有嫌疑,那就需要两個有不在场证明的人来检查這具尸体。”
他念出了牌号:“那就四号和六号吧。”
关素舒整個裂开了,她惊恐地看着徐周衍,竟不知道他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我上去?”他低声询问。
她小鸡啄米地点点头。
徐周衍拿起了她的牌,和另一位观众走上了台。
周围灯光缓缓暗下,聚光灯打在两個观众身上。
另一位观众也是個男生,上了台很是不知所措,演员告诉他们现在应该检查一下尸体。
两個人蹲下身,摸了摸尸体身上,確認沒有任何利器,沒有明显的伤口,那個男孩子看了两下,起身說:“我觉得是中毒死的。”
大概是有点紧张,他又赶紧问:“我能下去了嗎?”
演员点点头,用浮夸的台词道:“希望你的判断是准确的,走吧。”
徐周衍蹲在“尸体”旁边,他从面部开始看,然后到领口,脖颈,手臂,演员问他:“你呢,有看出什么嗎?”
“他面色苍白,唇色发乌,手甲也发紫……”
他缓慢說着自己的观察,這些当然都是剧组故意安排的,他心裡有了结论,起身却道:“有可能是中毒吧,我不知道。”
“噢,真是沒用的人,下去吧。”
下面的观众发出了一阵附和地哄笑,他迈着长腿又走了下来。
口罩遮挡他的表情,眉眼的俊朗却挡不住,一路有不少人回头来看他,关素舒终于等到他下来,她沒有和其他人一样笑,她眼睛亮晶晶地道:“徐周衍,你好帅啊。”
他沒有坐回位置,而是倾下身,在她耳边道:“凶手是‘国王’助手和那個女人。”
他的呼吸就在她耳侧,关素舒转头看他,心乱如麻。
黯淡的光芒下,他說:“后面的不好看了,你還看嗎?”
“你還看嗎?”她问他。
徐周衍摇头,“不看了。”
虽說提前离席不大好,但既然他都說了不好看,就不浪费下面一個小时的時間了,关素舒道:“那我們现在走?”
“嗯。”他向她伸出了手。
关素舒将手放在了他手心,徐周衍轻轻拉起她,两個人弯着腰,躬身从位置上走开了。
出了剧场,关素舒抖落了身上的一层的鸡皮疙瘩。
“說实话,我刚刚就想走了。”她說。
“下次不看這种了。”徐周衍說。
“但其实剧情還挺好看,就是有点恐怖,阴森森的……你說后面不好看,后面的情节是什么啊?”她问。
“那個女人是死者的情人,她和助手偷情,死者看到了就猝死了。”
关素舒整個目瞪口呆,“這么狗血?”
“嗯,很狗血。”
“你怎么知道的?”她又狐疑。
“這個故事应该是有原型案例的,那個女人的台词,很耳熟。”他說。
关素舒不信了,她拿出手机搜這出戏剧的名字,沒想到百度百科上還真的介绍這個故事根据某案例改编。
“你其实之前看過這個剧了吧!”她震惊了。
“沒有,只是直觉,忽然想起来了。”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說那個死者是怎么死的?”
“我都說完了,他们還演什么?”他笑。
“那我們现在……”
室内空调开得很低,刚刚很紧张還沒察觉,现在室外的暖风一吹,关素舒扭头就打了個喷嚏。
“冷?”他问。
关素舒揉了揉鼻子,玩笑道:“你要把衣服给我嗎?”
徐周衍今天只穿了一件卫衣,他答应過她,和她见面不穿正装。
“大街上脱光衣服可能不太雅观。”他笑。
“其实吧,我只是手比较冷,”她将手伸到了他身前,轻声问他:“你要不要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