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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为爱疯狂的是少数。……

作者:几一川
和顾时异的敏锐比起来,陈俊行就显得很缺心眼了,他看着关素舒嗤笑了一声,“你不喜歡我也沒必要找這种借口。”

  关素舒从小学一路寡到大学,這都大三了說有男朋友,他信她個鬼。

  关素舒懒得理他,她在意的是顾时异的那一句“是不是我认识”,她知道顾时异或许是已经猜到什么了。

  她還……沒做好承担家裡狂风暴雨的准备,所以她听清楚了,還是装傻充愣地反问顾时异:“你說什么?”

  顾时异唇缝抿得很紧,好一会,他卸开了力,松开了揪着陈俊行衣领的手,他沒再追问。

  蒙混過关,关素舒松口气。

  顾时异在距离她稍远的右下位置坐了下来,他靠在椅背上,抓了一下头发,他的头发长了,被他捋向脑后,露出一张過分精致的脸,往日总是笑吟吟的嘴角拉平了。

  今天的天上沒有云,阳光更炽热。

  赛道外边只有几棵树在风裡抖擞着,說不出来的空旷,和她想象裡赛场的热血沸腾完全不同。

  她坐下来,遮阳帽挡着她的脸,在她脸上投出一片阴影。

  她看不懂比赛,和身边的两個人也无话可說,這时候才真正地感觉到一种无聊和寂寞来。

  陈俊行也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坐下来后,又忍不住回头看她一眼。

  她孤零零地坐在他们身后,白皙的下巴尖尖小小,不施粉黛的脸上唇色也淡。

  看她一眼,陈俊行又后悔,刚刚不该对她說重话,一兜子烦闷。

  她对此一无所觉,只觉得郁躁,想转移注意力,便又拿起了手机,对着赛道开始录像,看两台车你追我往,互不相让,拍了一分多钟,她结束录像,然后点开微信,将這段视频发给了徐周衍。

  這儿的網络也不好,她看着视频加載了半天才发出去,心情更不美妙了,她起身要走。

  听到身后的声音,顾时异立刻回過头来问:“你去哪?”

  关素舒說:“太热了,我去餐厅坐会儿。”

  “我陪你。”顾时异道。

  “不用顾医生,我自己去。”

  她脚步沒停,顾时异站起身,看着她的背影,发现了她的逃避,他停住了脚步。

  终于,到了她连他都想躲的這一天了。

  顾医生,

  顾医生。

  他有时候都怀疑自己当初决定做她的私人医生是不是一個正确的選擇。

  不见天日的喜歡已经快要沤烂。

  他以为能接受只是看着她,远远地陪着她,却发现,心還是会钝钝的痛。

  像铁锤隔着铁板敲在桌上,共鸣的,发麻的阵痛,来得缓慢而又剧烈。

  這种喜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是很多年前,上中学的小姑娘,又白又乖,坐在路边等着他来接她,看见他,热烈扑上来,叫了他一声:“顾哥哥!”

  她一句哥哥,让他好多年都以为他在她心裡是特殊的。

  那是她一個人来他们大学找她哥哥,对哪都充满新奇,像只小麻雀走在他旁边,看到马路边行为艺术的铜人吓了一跳,怯怯地躲到他身后,抓着他衣摆小声說:“顾哥哥,我們走吧。”

  后来她再也沒叫過他顾哥哥了。

  他已经沒有不甘心了。

  经年累月的压抑,连喜歡都钝了。

  看着她从小姑娘长成大姑娘,心裡那种感情到底是亲情多一点,還是爱情多一点,他其实自己也分不清了。

  他只是很想再听她叫一声哥哥。

  陈俊行烦躁地踢了一脚椅背,拿着手机对着那边发语音說:“兄弟们来港湾赛道玩车,带几個女的。”

  做個浪子,就会少了痛苦。

  喜歡三年、五年、十年,那又如何?

  对很多人而言,感情游戏只是生活裡的调味剂,在生命裡更是无足轻重。

  及时行乐,大多数人都践行得很好。

  关素舒沿着回来的路,又走回了P区的休息室,工作人员为她刷了门禁卡,送她进入餐厅。

  关素舒沒有点吃的,她在咖啡厅的沙发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从楼上的落地窗玻璃往外看,俯视的角度,其实比在看台看的還清楚舒服一些。

  已经是第三圈了,关程煜被压制了半個车位,在最后一個左弯道,他猛吸尾流,从右侧入弯,强势超车。

  车速快到几乎看不出先后,大屏的高速摄影机在重播回放,关程煜领先了半個车头,先抵达了终点。

  车已经停下,关程煜的肾上腺素分泌感還沒褪下,他第一次从一個女生身上感受到了這种压迫感。

  下车后他摘下了手套,发现后车好一会儿沒动静,他盯着后车车门,心裡想着,她不会因为输了在车裡哭鼻子吧。

  正琢磨着,后车的驾驶室门就被推开了,那個女生走下车,慢條斯理地解开头盔。

  她甩了甩头发,干脆道:“愿赌服输,我输了,但這并不代表女生就不能玩赛车。”

  关程煜沒和她呛回去。

  对于有实力赶上他的对手,他還是很尊敬的,他重新审视了她一遍,抛开他先入为主的偏见,她是個很飒爽的女孩,有個性,挺好的。

  他道:“這边的赛道我常来,這一次算我占了便宜。”

  女生也点点头說:“這倒沒說错,這條赛道是我今天第二次开,不過输了就是输了,沒什么好說的。”

  她抱着头盔转身往回走,关程煜仗着腿长两步赶上去,說:“以前好像沒在這边见過你。”

  女生說:“我陪我弟弟来的。”

  “你弟弟?”

  “喏,就坐在上面的那個。”

  关程煜往上看了一眼,明白了,“既然都是圈子裡的,认识一下吧,我叫关程煜。”

  他向她伸出了手。女生抬手浅浅和他握了一下指尖,“颜婷。”

  关程煜诧异抬眉。

  知道他在想什么,颜婷道:“我和我妈姓。”

  关程煜点点头,又說:“挺好的。”

  颜婷笑了一声,意味不明,有点嘲弄,大概是還记仇他的性别偏见论。

  关程煜难得耐心,多解释了一句,“我之前是說我妹妹,她心脏不好,不能玩赛车,不是說你们女生不该玩赛车的意思。”

  颜婷想起了刚刚那個瓷娃娃一样的小姑娘,问:“你妹妹呢?”

  关程煜立刻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坐在看台上的顾时异。

  他看到顾时异的表情,他居然在发呆。

  他从P区走過去,上了看台,杵了顾时异一下,问他:“我妹呢?”

  顾时异回過神,指了一下休息区說,“外面太热,她去餐厅了。”

  颜婷也走了上来,她问陈俊行,“你不下场?”

  陈俊行随意地說:“人太少了,我再叫几個朋友過来。”

  想起今天赛车场人還真挺少的,看关程煜拍着朋友肩膀离开的背影,颜婷问:“你们今天包场了?”

  陈俊行对着前面的背影抬下巴說:“煜哥包的。”

  “哪個煜?”

  “有個诗人叫李煜,就那個煜。”

  “沒想到你還读過几句书。”

  颜婷意外道,收获了本就在烦躁中的陈俊行的一根中指。

  “以上是我的看法,不知道大家是怎么看的?”

  会议室裡响起了悉悉索索的讨论声,只有一個人沒有参与讨论。

  法务总监助理肖平发现总监這两天有点不大一样了,以前总有种距离感,最近距离感少了,脸上真切的笑多了,就是……

  马上要到总监发言了,助理正想着要不要提醒一下,就见他放下了手机。

  会议上讨论的事,会前他就已经知悉了,他看向众人,依然是理性的模样,道:“针对這一次的事件,我還是要向各個部门的负责人重申一遍,人的安全是首位,在這個前提下,保留好你们手上的凭证,及时向上层反应情况,做到处理得当,反饋及时。尽管关盛事故概率在行业内已经算低了,但是,任何一次事故的发生对于個人、家庭和公司,都是一次极大的伤害,我們要追求的不是行业内最低,而是零概率。”

  他的声音不徐不疾,每一個字却都带着铿锵的力度。

  有人附和:“這次的事故的确是负责人沒有处理到位,给公司带来了经济损失。”

  “损失的不单是钱,還有公司的名誉。负责人失职這不是第一次了,我记得公司過去就有這么一起案例,工地工人意外受伤,项目负责人第一時間沒有赶到现场,在之后更選擇了私了,沒有将這起事件上报公司,后来因为工地负责人索要大额赔偿,闹出了舆论风波,這件事才报到公司总部来。”

  他笔尖在会议计划上重重地敲了两下,加重了语气:“各位,要从過往的事件中汲取经验,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

  会议上的一些年轻人都纷纷点头,不时交头讨论几句,而有些资历比较老的老人,脸色则显得有些微妙。

  他注意着会议上的一举一动,将這些人的神情纳入了眼底。

  惊讶的,戏谑和隐隐的嘲笑。

  带着一种信息不对称的优越和轻视。

  這個事件本身在這說,是沒有任何不妥当的,或许不妥当的……只有人。

  徐周衍忽然想起了前不久素舒在抱怨时提及的一句:“他以前就是個项目经理。”

  会议结束后,徐周衍叫来助理,嘱咐道:“辛苦你整理一下近十年来,公司所有工地事故的档案。”

  “好的,徐总。”助理放下手上的文件,道:“這是东郊土地转让协议的原件,董事办說要尽快处理一下,請您先過目。”

  他翻开合同一眼看见了第一份合同的转让方:晋安有限责任公司。

  “东郊晋安工厂,那边不是已经荒了很久了嗎?”

  “应该是谈下来了。”助理說。

  徐周衍把后面的几份合同都翻了一下,不止有晋安公司,有些转让方還是個人的名字。

  “這份合同什么时候发下来的?”

  “今天上午。”

  徐周衍翻到合同最后,這儿按了手印,鲜红的指纹有的深有的浅,他用指节在边缘摩挲了一下,淡淡的红便被擦开了。

  “东郊是副董谈的?”

  杜成斌是公司副董事长,同时也是公司副总裁,手上是有实权的。

  這個助理也不太清楚,道:“徐总,這個我需要和董事办去確認一下。”

  徐周衍心裡已经有了答案,朝他颔首,“不用问了,你去忙吧。”

  助理走后,他拿起文件,仔细看指纹痕迹。

  他毕业于公安政法大学,又是检察院出身,痕迹检验信手拈来。

  合同上個人的手印都是朝左上或是朝上的,而公司那一份的手印是朝左的。

  個人手印中间深,边缘浅,呈现聚拢状,而公司那一份,指尖深,指腹渐浅。

  徐周衍拿出印泥和一张空白A4纸,按了几個手印都差点感觉,他推开椅子,站起身,這次按下时,指印自然而然地朝左,指尖深,指腹渐浅。

  他摩挲着手指,而后将盖了几個手印的A4纸放入了碎纸机裡。

  助理去了档案室走一圈,忽然想起来问总监公司近十年的事故档案包不包括子公司的,正要去问,办公室先打开了,总监拎着公务包走了出来。

  助理问:“徐总,您是要出去嗎?”

  “我出去一趟,有事打我电话。”他說。

  “好,需要我跟您一块嗎?”助理接着问。

  在职场办公事时要出门,一般都要求是两人或多人同行,而徐总這次却拒绝了,“不用了。”

  是办私事嗎?助理稍有疑惑。

  关素舒在赛车场裡呆得无聊,沒有坐很久便走了。

  车从赛车场裡开出去,在第一個路口就堵住了,也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堵出了长龙。

  看后面還沒来车,司机道:“二小姐,這边看来是過不去了,我們掉头绕点路吧。”

  关素舒看着手机消息,随意說:“随你,都可以。”

  司机重新搜了导航,导航提示:請调头左转,直行三百米,进入东郊路段。

  东郊是会市边缘的一块郊区。

  這儿有一大片荒废的工厂,一條公路穿過工厂中心,两侧景色衰颓,来往的车辆不算多。

  车稳稳地往前驶着,在开過一间楼房的时候,关素舒突然听到“嘎达”一声轻响,她抬起头,看向窗外去找是什么声音,却什么也沒看到,她重新坐回去,還沒发表疑惑,窗外骤然轰隆一声巨响。

  她吓一跳,回头去看,只见一片飞溅起的沙石,隐隐约约看到是一栋楼倒了。

  還沒搞明白怎么回事,前面又是火光一闪,她用手挡住了眼睛,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過后,她再睁开眼,四周灰尘漫天,连前路都看不清了。

  她目瞪口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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