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作者:白小归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正文 正文 谢安莹就并不欣赏眼前這仿佛龙腾入云的杭湖石,俗话說山无石不奇——反之,石头沒了山色湖光的衬托,孤零零地摆在這院子中…… 怎么看都像是龙落浅滩。 莫非,那沈相爷還有這么一重不得志的意思? 谢安莹唇角微微噙着一抹浅笑,绕過假山石,径直向院中主屋而去。 宫婢们训练有素,她既然說了要见沈怜必然不会将她引向别处。可這处院子一看就不是闺阁女子所用——想来沈家出了這样的变动,這内裡上也不敢铺张开来居住了。 “郡王妃請留步,”两個婢子模样的一脸慌张从屋子裡迎了出来,“我家姑娘身子不适,夫人命奴婢们前来跟郡王妃說一声,請郡王妃改日再来。” “让开。”不等谢安莹开口,她身边的宫婢已经厉声呵斥了回去。 那两個婢女似乎也明白自己拦不住来人,象征性地踌躇了一下,诺诺闪身让在一边,终于不再多话。 谢安莹颇有些感慨。沈府男丁具已收监,沈相爷早年丧妻,如今這府中最能說得上话的便是沈怜這位生母沈夫人。 可惜,這女人的身份从来都只是男人地位的锦上花。一旦府中沒了能支撑门面的男子,无论這些女人身上背着何等诰命,都只是一纸摆设,根本无人买账。 所以,在皇帝沒有放沈家男丁出来之前,沈家就是一只剥了壳的蛋。 也许现在還有很多人仍在观望,他们不相信权倾天下的沈相爷会一招覆灭,故而不敢上前碰這颗诱人的蛋。 但从今日她谢安莹来了之后,相信很多人都会闻香而来。尝试着品品其中滋味…… 谢安莹行至门前,身边的宫婢已经为她打了帘子。 “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 屋内传来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正是沈怜卸掉温柔恬淡伪装之后的声嘶力竭。 谢安莹朝那声音望去,视线却被一张绛州剔犀屏风挡住了。 身边的宫婢正要上前,一個头挽牡丹髻、身穿宝蓝蜀绣福字云纹褙子的女人突然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這女人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一双眼睛凌厉如刀,直绕過宫婢一眼投向谢安莹所在。 這正是沈怜的母亲沈夫人了。 谢安莹隐约从她的脸上瞧出与沈怜的三分相像。尤其是那若有若无的一丝娇弱——即便是在這半老徐娘的脸上。也格外令人心折。 除却這三分,剩余的便是赤裸裸的凶残与狠毒。 這么說来,沈怜的本事不但是家传。更可谓是青出于蓝。 听闻她母亲怀着身孕时白莲入梦,后来這才诞下生来就极具“佛性”,又十分娇弱、纯如白莲的她。 可当谢安莹亲眼见到沈母的时候,却觉得她這样的女子。编出這样的瞎话一点也不足为奇……倒是沈怜受教与她的祖父沈相爷,故而手段和演技都比她母亲高处不止一筹。 见谢安莹只是打量她。并不被她的目光所震慑,沈夫人心中一佞面目更加狰狞起来,竟然一把推开宫婢,梗着脖子一步步走向谢安莹。 “你還敢来我們沈家!?”沈夫人步步逼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們沈家這样都是你害的!” 沈夫人似乎知道自己時間不多,话還未說清楚就已经扑向谢安莹。 谢安莹微微朝后退了半步。立刻有侍卫一左一右护在她的身前。 护卫沒有得到谢安莹的命令,所以不伤沈夫人分毫。但沈夫人也碰不到谢安莹一丝了。 “夫人,您說沈家這样都是我害的?” 谢安莹饶有兴味,隔着侍卫向沈夫人看去:“這话是您瞎编的,還是您听谁說的?” 沈夫人张嘴要說,却猛地又合上,一脸慷慨就义大义凛然道:“你這個毒妇,你勾引了我女儿的心上人,现在還想来害我們沈家!你,你休想从我嘴裡套出一句话!” 谢安莹的婚事乃是陛下赐婚,這件事就算全京城的贵女都不满意,却也不得不咬牙忍了。 敢這样堂而皇之将“勾引”的帽子扣在谢安莹头上的,谢安珍算一個,這沈家算第二個。 不過话說回来,谢安珍颠倒是非還情有可原,毕竟她曾经差一点就成了谢安莹——可這沈夫人這样堂而皇之的是非不分,实在令谢安莹颇为感慨。 恶人之所以成为恶人,是因为她们根本就不觉得自己在作恶? 谢安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们会对自己痛下杀手了,大约在她们眼中,除掉自己這個“毒妇”也算是伸张正义了吧? 原本她此行,是想见见沈怜,然后将自己所受的那些不公和苦难都当面還给她。 但此时,瞧着沈夫人這幅样子,谢安莹忽然觉得似乎沒這個必要了。 与其费尽口舌去与她们争论对错,不如直接等陛下的旨意——因果自取吧。 “沈夫人請替我转告一句话——杀人偿命。”谢安莹看着沈夫人的表情在自己眼前渐渐扭曲、慌乱,继续道:“我虽未死,但我会提醒你女儿的心上人,他的亲卫兵卒都是因何而死。” “你!你血口喷人!” 屏风后终于露出了沈怜的身影。 她一身素色布衣,就像那日谢安莹在城外遇见她的样子。此时她似乎对谢安莹身边的侍卫有所戒备,所以只是走出了一点,并不像她母亲那样直接冲到谢安莹面前。 谢安莹看见沈怜,原本已经打算转回的脚步停了下来。 沈怜与沈家屡次暗害与她,沈怜更是亲自将她掳去勾栏妓坊之中…… 沈怜只怕也记得她自己做過的事情吧,现在她身边无人,自己身边却有了武艺高强的侍卫。她這是怕自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沈怜被谢安莹的眼神看的浑身发毛。 她知道自己现在不是谢安莹的对手,可她就是不服气,她分明是金枝玉叶,怎么可能输给谢安莹! 沈怜实在压不下心中那股怒气,哪怕她知道今时已经不如往日——“谢安莹!你给我說清楚!” “你不就是欺负我沈家无人嗎?”沈怜双手紧紧抠着屏风:“要是祖父在這儿,我谅你也不敢乱讲一個字!” 沈怜从牙缝中狠狠挤出几個字,說来說去,却只为将谢安莹贬低下去——要是祖父在這儿,谢安莹根本就不配跟她說话! “你该庆幸沈相爷不在這儿。”谢安莹黑白分明的眸子望向沈怜,将她那些浅薄的心思看得透彻。见沈怜仍旧高昂着下巴,谢安莹轻蔑一笑:“沈相爷此时一定很后悔沒早点杀了你。若不是你屡次挑衅生事……他老人家向来通透,這点事他不会想不明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