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招供 作者:白小归 (书号:57841) 作者:白小归 谢安莹主仆三人终于在山寺中安顿下来。寺中清规严谨,她三人除了吃喝穿戴上清苦了不少之外,還要随着众僧尼一道持经礼佛。 每日单是诵经便是四個时辰,红提跪完四個时辰,连走路都不利索。黛纹也是咬牙暗暗忍着。唯有谢安莹,依旧是翩然来去——那风轻云淡的闲适做派,连寺裡许多弟子都羡慕不已。 黛纹就曾亲眼看见,有好几次,妙慈师太看着大姑娘诵经,那眼神简直像见了宝贝。 要不是大姑娘這身份,黛纹丝毫不怀疑妙慈师太要扑上去剃了姑娘的头发,然后收了大姑娘出家给她做弟子了! 她三人在寺中苦修,而那一厢,平阳侯府也并未因为她们的离开而安静,反儿更添喧嚣…… 平阳侯府世安院之中,老夫人端坐主位。她身边虽然暂时沒了黛纹,但仍有几個忠心耿耿的丫鬟环伺服侍着。 此时老夫人的脸色极不好看,像是疾风骤雨之前的阴云一样,沉甸甸的,让人看一眼都觉得透不過气来。 “柳氏,你還有什么话說!”老夫人对着面前地上跪着的几人,厉声道。 谢安莹与黛纹入寺這几天来,老夫人一直在着手查寿宴上中毒的事情。苍天不负有心人——因为黛纹不在,大夫人柳氏无从攀咬。才沒出两天的功夫,就被老夫人查到了线索。 “母亲息怒……”大夫人抬头看了老夫人一眼,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话来,只是用帕子抹着眼泪,倒像是老夫人冤枉了她。 在老夫人面前的跪着的,除了大夫人之外。還有几個与此次中毒事件有关的人。而這几人,也都是大夫人当年从娘家陪嫁過来的。 如今一個個占着侯府的肥差,就连混得最不好的,也领着個小管事的职务。 老夫人看着大夫人這样子就来气,再看看這些人……更是气上加气! 這一次,宴席之上江夫人中毒一事。老夫人起先是查出宴席餐具入库时少了一個白胎骨瓷酒杯。 餐具如果是在宴席上打坏的,那自然应有记录。而且会有相应照看那一桌的丫鬟来回禀负责。 每次宴席。少不得打碎些许杯盏碗盘,可唯独這回這個,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老夫人再细细查下去。果不其然!据当天伺候宴席的丫鬟指证,這套餐具当天正是用在江夫人所坐的那一桌,而且丫鬟可以肯定当天沒有客人打碎酒杯。 谜案找到了线头,只需用力一拉。很快便能找到真相了。 老夫人立即下令,将监管餐具库房的管事提来。一看是大夫人的娘家人。心中顿时有种恍然大悟之感。 那管事抵挡不住老夫人的威严,沒打几记板子,便供认不讳,說是大夫人有命。吩咐他一定要在宴席之后将江夫人用過的酒杯藏匿起来。 他将酒杯给了他家娘子,又在外头的宅子地下挖了坑……埋了。 白瓷的杯子,就算埋上十年也不会少一根汗毛。老夫人立刻命人去挖。挖出来之后,又找了只老鼠试验——老鼠喝了杯子裡的水。沒跑出屋子就倒了,躺在地上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众人…… 這样一层一层地审问下去。从库房管事,到门房管事,再到侯府的护卫,還有外头负责采办送酒水的…… 老夫人终于得知了真相——原来大夫人趁着府中置办酒席,上下都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竟然让這些人将外头卖的杂毒买进来,投放在了江夫人的酒杯之中! 所谓杂毒,其实就是用来毒老鼠虫蚁的毒药。因为是给老鼠吃的,所以也不需要什么解药,一般都是用各种有毒的药草随意混合——反正能毒死老鼠就行,以至于一般的郎中医者,对于這种药根本就摸不到头绪! 而能不能毒死人,也全看运气了! “你還不认罪!是要我将你送去官府嗎!”老夫人在手边茶几上重重一拍,手上戴着的玳瑁戒指应声而碎,发出令人心颤的响声。 老夫人想到這事必有大夫人的手段,却沒想到大夫人居然心黑手狠到這种程度。 朝廷命官的夫人,与她又素来无什么仇怨,只因为她想借故造事,便用人命做筏子! 虽未成事,其心可诛! 老夫人的威仪之下,其他人对于自己的罪行早已招供了。一方面,他们毕竟不是像冷月那样的亲信,他们也有家人亲眷。另一方面,大夫人之前对冷月和其他为她卖命的人的处置,也着实令人心寒…… 大夫人跪在地上,满面泪痕,一双眼睛哭得通红。 本来想要反咬黛纹,又或者反咬谢安莹对中毒一事說谎。可沒有想到這老虔婆居然這么心狠手辣——将谢安莹送去寺裡吃苦也就算了,连伺候她十几年的黛纹,都打发上山了! 這是何等的铁石心肠!? 可事已至此,人证物证俱在。此时她无从攀咬,又拿不出人来顶罪。而且按照老夫人這又臭又硬的性子,保不齐真会将她送到官府去! 不认也得认了…… 大夫人哀哭一声,对着老夫人连连磕头道:“母亲!媳妇知错了,您饶了媳妇這一回吧!” 大夫人這幅样子,老夫人也不是第一次见了。老夫人早见惯了她人前楚楚可怜,一转眼人后又狼心狗肺的样子。所以這一回,她绝不会再对她心存怜悯。 “柳氏,你做下如此好事,几乎牵累整個侯府!之后還死不悔改,非要我找出证据才来我眼前哭!”老夫人恨得咬牙切齿,盯着大夫人道:“从今日起,我平阳侯府沒有你這位夫人,你不必再叫我母亲,我也不认你這媳妇!” 老夫人一字一句,当着所有下人的面,将自己的决定說得清清楚楚。 休妻! “什么!?”大夫人难以置信地长大了嘴,连眼泪也一时忘了流。 她怎么也沒有想到,老夫人這一次居然会這么狠。 “不,母亲,不能……您绝对不能休弃我啊!”大夫人连滚带爬地扑到老夫人脚下,涕泪从横道:“母亲!您想想……您想想安珍,安珍她就要出嫁了啊!若是,若是沒有娘亲,她要如何嫁人?往后在肃王府中,她会受人冷眼被人欺负的啊!” 大夫人哀嚎哭喊,只求老夫人收回成命。 她知道老夫人对她沒什么感情,但对安珍和安珏這两個孩子总是不同的。只要提到他们,老夫人的心必然会软上一软。 上一次,要不是冷月和那张婆子被黛纹抓個正着,她不就差点靠安珍的伤病逃過一劫么? 老夫人听见她的哭喊,心中及其不耐。尤其是又听见她提起安珍。可就算如此,老夫人也不得不承认——大夫人說得沒错。如果在這时候休妻,对于谢安珍的婚事必然会有所影响。 但要留這么一個东西在府裡,她只要想到,就觉得像喉咙裡卡了一根刺一样难受!对不起江夫人,也对不起谢安莹和黛纹两個,自愿被罚上山。 “你既然口口声声說是为了安珍,好!那你便将此事的来龙去脉,给我清清楚楚地写下来!”老夫人一挥手,将桌上放着的一沓纸挥在地上,“你招供画押,将证词留在我手上。然后老老实实去禁足。等到安珍出嫁之后,咱们再来清算這笔账!” 老夫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傻眼的大夫人,继续道:“如果在這其间,你還敢有什么小动作,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我一定会将這证词送到官府,再将我侯府给你的休书——昭告全城!”(未完待续) 看了本文的網友還看了: 本站所转载的小說均为網友上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