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失神
郭奕舟却說：“听方嫂說，你给我煮了凉茶？”
“是……”乔樾喃喃道，“你现在要喝嗎？”
“对，现在，送来律所。”
乔樾来不及說话，对方就挂了电话。
她给李暖打去电话，让她一定要冷静。
但李暖是個火性子，冲着电话骂骂咧咧：“這种小三就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我凭什么对她好声好气的呀。”
乔樾感到心累，“妈，你一定冷静点，不管怎么样，都千万不要动手，制裁她的应该是法律……”
李暖厉声打断：“你别以为懂法就了不起，错的又不是我們，是她這個企图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妈……”
电话“嘟”地一声被挂断。
乔樾沉了口气。
回到家拿好凉茶，送到律所，郭奕舟已经坐在车上等她。
乔樾走過去坐上副驾座，男人侧目看了過来，眸子浓浓郁郁的。
“你今天跟平时不太一样。”
乔樾打开盖子，愣了好一会，才知道他說的是她今天居然化妆了。
而且是全妆。
平时大多数都是淡妆，看起来跟素颜区别不大。
今天确实有些不一样。
還不是因为沒睡好。
她举着保温杯停在半空，一直在被他盯着看，杯子不算重，但举久了手会酸，她提醒：“你要的凉茶。”
郭奕舟大手包過杯身的瞬间，也抚過了她半边手指。
他沒有要放开的意思。
乔樾在想着医院那边十万火急的事情，实在沒心情跟他调情，“舟哥，我們快去医院吧，我怕我妈冲动做傻事。”
郭奕舟拿走杯子，只不過凉茶還很烫，他吹开表面的热气，慢條斯理地說：“你妈是成年人，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她不知道！”乔樾真的急了，說话也冲了点，李暖是什么人，她再清楚不過。
郭奕舟气定神闲地看着她的兵荒马乱：“這裡离医院有段路，就算超速赶過去，该发生也早已发生，說不定现在他们已经谈好了赔偿金额，连谅解书都同意写了。”
乔樾知道他是在阴阳怪气她们一家。
“我妈，還有白鑫，他们提出的赔偿金额肯定会非常不合理……我担心到时候法官反而不会同情我們。”
最怕的是李暖对人家动手。
杯中的袅袅热气映在男人风轻云淡的俊脸，乔樾忽然有种错觉，他并不是想帮他们。
“喝完凉茶再去。”郭奕舟淡淡道，“乔樾，他们要是造成什么后果，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男人一举一动端庄而温雅，又正气凛然，乔樾看着，有片刻的失神，“我們作为律师，不是要替当事人规避這些风险嗎？”
郭奕舟眼底浮沉着什么，随即轻笑：“你說得沒错。”
乔樾看不懂他了，她不是不相信他，只是因为還在为昨晚他抛下自己去找其他女人的事情介怀。
她不会管他，不代表真的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大半夜去找另一個女人。
乔婉发来医院那边的视频。
身穿黑衣服黑帽子戴着黑口罩的女人低着头跪在病床前一言不发。
视频裡都是李暖的咒骂声，倒是沒看到动手，只是骂得极其难听，一旁的医生护士都在劝架。
郭奕舟瞥過来，眉峰微微蹙起，在遇上乔樾的目光时，哂道：“你们究竟想要多少钱啊，都把人逼得跪下了。”
乔樾催促：“我們快去医院吧。”
郭奕舟未动，不急不慢地喝着凉茶，“你妈還算克制。”
“你就别在這裡风言风语的了。”
這個视频裡李暖沒有动手，不代表真沒有。
乔樾知道她很讨厌破坏家庭的女人，想当初，爸爸就是被外面的狐狸精勾走了。
這事占据了乔樾的整個童年，李暖有一段時間几乎天天拿她来出气。
郭奕舟放下凉茶杯，启动车辆，“我們過去不见得就能把你妈安抚好，何况那么多人都拦不住。”
乔樾抿唇：“至少，我們可以让对方跟我們谈。”
郭奕舟兴致缺缺，不再說话。
到了医院，乔樾忙不迭下车，走进电梯后，郭奕舟按多了一個一楼。
乔樾不明所以。
他說：“你到一楼的贩卖机给我买瓶矿泉水。”
“你一定要现在喝嗎？”
电梯门在一楼打开，郭奕舟推着她出去。
乔樾顿了顿，提步走去买水，再返回来搭电梯上去病房的时候，现场只剩下李暖還在不停歇的咒骂。
乔婉走過来，“姐，你终于来了。”
“人呢？”
“姐夫把人带走了，他们說出去外面谈。”
乔樾微愣。
乔婉說：“我丈夫說要两千万，這应该可以吧。”
李暖一個眼神過来，尖锐道：“两千万都便宜她了。”
乔樾拉着乔婉走到一边，“妈沒动手吧？”
“姐放心，我拉住妈了。”
乔樾问：“她是自己跪下的？”
乔婉点头：“一言不发，跪了足足一個多小时，医生护士怎么拉她都不肯起来，還好姐夫来了。”
乔樾皱着眉，“你看好妈，我去找你姐夫。”
“行。”乔婉說，“姐，白鑫其实只要五百万，是咱妈加的价。”
乔樾顿了顿，“婉婉，你觉得，想要多少呢？”
乔婉叹了口气，在旁边的椅子坐下，她一手扶着平坦的小腹，一手拉着乔樾的手。
“姐……”
乔樾心头一惊，忙不迭半蹲下，“你有孩子了？”
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终究還是来了。
乔婉点了点头，“本来因为這件事，我打算跟鑫子离婚了，但在昨天我发现不对劲去检查，结果发现孩子已经有七周了。”
乔樾死死地咬住唇，转而一笑：“孩子不该是你们婚姻的束缚……”
她不知道怎么就說出這样的话。
反观自己不正是利用孩子来拴住男人。
乔婉吸了吸鼻子，“可是医生說我要是打了這個孩子，以后可能都怀不上了，我不想他沒有爸爸，也想给孩子爸爸一個重新改過的机会。”
乔樾抹掉她溢出眼角的眼泪，不知道该說什么好。
她尊重妹妹的選擇。
离开后，到了一楼，碰见郭奕舟的好友，石唐。
后者见到她，颔首问好：“嫂子也在。”
“嫂子要去哪？”
乔樾拿出手机给他看郭奕舟给她发的定位。
“這么巧，我刚好也要去那裡，一起？”
乔樾沒拒绝，上了车，主动找话题：“你知道栗子回来了嗎？”
石唐不太自然地扯扯唇：“听陈劲說了。”
“她惹上什么事了嗎？”
石唐摸摸鼻子：“嫂子会知道。”
乔樾笑說：“舟哥才不会把她的事情告诉我。”
石唐也陪着笑：“嫂子把他看好了，男人還是需要女人管教的。”
乔樾微一愣。
一路上，两人很有默契不再說话。
来到两條街外的一個咖啡厅。
乔樾刚下车，停在路边的车猛地响了一下喇叭，她茫然看過去，才发现郭奕舟就在车上。
上了车，乔樾问：“她人呢？”
郭奕舟像是心情還不错，眼底漾着清浅笑意，“谈完了，她說，两千万实在太多，但是她会想办法。”
他這种状态，乔樾觉得熟悉，在他每次胜诉之后都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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