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出意外(两章)
乔樾以为他会忽视這种无聊的调侃,谁知他還认真答上了。
他凭什么认为她不敢。
郭奕舟又道:“她跟你不一样。”
话才刚落,就有人上前跟苏妍汇报:“楚总也在,還带了乔小姐和她的妹妹。”
乔樾闻言,微微探头出去,男人的嘴角微微挑起,却像镰刀一样令人不寒而栗:“我們去打個招呼。”
郭奕舟西装革履,衬衣钮扣系得严紧,配上那副无框眼镜,俨然就是斯文败类的意思。
乔樾很少见他在外面戴眼镜,也不知道是要勾引谁,总之他身边的女人媚眼如丝地勾着他,时不时還上手。
而郭奕舟不拒绝也不迎和的态度,让女人更加得寸进尺。
看来這些年他沒少在外面出卖色相。
聊天的声音渐远,乔樾去了洗手间,打算待到郭奕舟离开才回去。
不一会,乔婉发来了信息:【姐夫說去洗手间找你。唉,他对你真好,一听到你不舒服就紧张了,最主要是人也好帅……】
乔樾只看到了第一句。
她就想着快他一步离开洗手间,沒想到一出来就迎面碰上了。
乔樾不低头還好,她躲闪的样子像是要欲盖弥彰什么。
郭奕舟去揪住她的衣帽将人扯了回来。
地上有水迹,乔樾脚底滑,下意识就抓住眼前的那跟“救命稻草”。
扯着他的领带往下一拉,男人的俊脸瞬间放大,他的唇准确无误覆了上来。
“……”
郭奕舟干脆撬开她的唇齿,直接侵入进去。
他在這方面与他表象的斯文完全不一致,就算是接吻,也是攻城夺地,像要她的命。
乔樾不禁扯紧了他的领带,眉头微皱着,跟他不满示意。
郭奕舟最后在她下唇肉上厮磨了一会才情愿松开,但依旧抵着,他的气息肆意缭绕。
乔樾眼底冒出了一丝不耐:“你放开我。”
男人還是纹丝不动,视线下移。
她的手紧紧地攥着他的领带。
乔樾才猛地手一松,又轻扯了下,好好地帮他缕平领带上的褶子。
“好巧啊,每次来都能碰见你……”
郭奕舟垂着眼帘,透過镜片的眸底晦色,沉着声音问:“你又来這裡做什么?”
乔樾听着他责怪的语气,无辜地眨眨眼:“美容院,顾名思义,来变美啊。”
這個店正大光明开着,门口的人又沒拦她,凭什么不能来。
郭奕舟闻言,目光从她小脸上扫過,她保养得极好,嫩得像能掐出水来。
“消费什么了?”
他边理着领带收回外套裡,现在的样子与前一刻大相庭径,又变回了人前那副斯文端庄的表象。
要不是乔樾唇上還火辣辣的,都差点要被他骗了。
她自觉远离两步,脱口而出:“关你什么事。”
“关我什么事。”郭奕舟眉头微蹙,“你說呢?”
乔樾无端硬气:“我又沒花你的钱。”
最近他可沒给她零花钱。
她现在卡上的余额已经为零,连车都打不了。
本来是可以找工作的,但又怀孕了,现在這种情况应该沒有公司会要她。
郭奕舟淡声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芷柔带你玩,一定会有其他目的。”
不就一起做個spa能有什么,晚点還要一起吃晚饭,這男人可能是不太理解女生之间的友谊。
但乔樾也赞同他這句话:“你也不是白白养我的。”
就要走,却被郭奕舟一把拉着出去。
上了车,乔樾揉着自己泛红的手腕,眉头紧皱,低喃着抱怨:“就不能温柔点嗎。”
一條手臂立即伸了過来,手指捏住她下巴的同时将她的脸掰了過来。
“你喜歡温柔的?”
他镜片后的色泽陡然变得意味不明。
乔樾觉得他這個样子很欲,诱人迷糊,她抿一抿唇,故意道:“域南哥就很温柔。”
刚好电话响了,她以为会是乔婉打来问她去哪了,沒想到是商域南。
郭奕舟抢了過去,挂掉,還顺便把這個人的号码以及微信通通拉黑了。
仔细检查,不放過每一個社交软件。
连微博也取关了。
乔樾都不记得什么时候关注了商域南的微博。
男人不管爱不爱,都容忍不了自己的妻子有不轨的心思。
他紧接点开她手机相册。
乔樾眼眸一凝,伸手就要去夺,下一秒他毫无预兆关掉屏幕把手机丢回给她。
意味不明一笑:“相册裡有什么让你這么紧张?”
“沒有啊,都是昭昭的照片。”
郭奕舟沒說什么了,把车子启动。
乔樾松口气,然后岔开话题:“你明天带我去律所上班吧。”
沒什么意外地,他說:“你现在沒有必要折腾。”
果然,连他都不招小孕妇。
乔樾不开心了。
在去马尔代夫前說好让她去律所跟着大神学习,知道她怀孕后却反悔了。
不過也无所谓,她可以自己去找。
郭奕舟却载她来了律所。
车子停好,他让她在车裡等。
乔樾想上厕所,但沒来得及說,男人就下去了,大步流星走进律所,好像有什么着急事。
她实在憋不住就跟着下车了。
忽然,一辆面包车急匆匆地停在路边,手持棒球棍的几個男人从车裡出来。
来势汹汹,朝郭奕舟的车好一顿砸。
乔樾怔在原地,片刻,转身走进律所。
前台空荡荡。
今天律所沒什么人,走過来一個人笑吟吟道:“郭律在会客室呢。”
“快报警,外面有人闹事。”
那人愣了愣,惊道:“好的,我马上去。”
乔樾先不上厕所了,急着去找他。
刚到会客室外,吵闹声此起彼伏。
年過六旬的男人指着郭奕舟大骂:“他开抢打死了我儿子,凭什么让他逍遥法外,你但凡有点良心都不会给這种人辩护。”
男人白发苍苍,衣衫褴褛,双眼通红。
郭奕舟背对着外面的乔樾,给他倒了杯热茶,温声道:“這是法官作出的合理判决……”
话未落,男人一手挥掉郭奕舟手上的热茶,滚烫的茶水溅到四处都是。
乔樾看得心头一紧。
他毕竟是昭昭的父亲,也是郭老爷子唯一的孙子。
她难免担心他。
郭奕舟却无比淡定,“我当事人虽免了刑事责任,但一定会负起民事责任,该付出的赔偿,我們一分都不会少。”
男人情绪瞬间崩溃了,上去一把抓住郭奕舟的衣领。
“我就這么一個儿子都沒了,還要赔偿做什么呀,你告诉我,啊!我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把伤害他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你连這种黑心钱也赚,老天沒眼啊……”
郭奕舟的声音依旧冷静:“我当事人并不存在任何故意伤害,也与您儿子沒有任何交集,這只是一场意外事故……”
啪——的一声。
六旬老人扬手,落下。
郭奕舟挨了一巴掌。
乔樾正想开门,就被赶回来的商域南拉住了手臂。
他道:“你进去起不了任何作用。”
乔樾回過头,语气焦灼:“外面的人你都看到了嗎?”
商域南语气轻快:“這种事对我們来說就是家常便饭。”
他带乔樾来走开一步。
郭奕舟刚好看了過来。
乔樾正抓着商域南的手臂,后者反握住了她冰凉的手,继续道:“律师這個行业确实不好混。”
他却還在笑。
乔樾神色忧忡。
商域南姿态随意地靠在办公桌旁,微微叹气:“他儿子去射击馆玩发生了意外,又是老来得子,换做是任何一位父亲都会接受不了的。”
乔樾能体会那位父亲的心情,但现在担心的情况比较多,她转回身望着那個方向,“那也由不得他胡来!”
商域南看着她,若有所思着什么。
一個全副武装的女人就走了過来,视线落在他们紧牵着的手上,对着男人悠声道:“你注意点,樾樾现在還沒离婚呢。”
双手即分。
乔樾转回眸,与那双明艳嗜毒的眼睛对视上,“你怎么在這?”
栗子要比她高一些,又踩着高跟,足足高出了半個头,她来到乔樾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啧了一声。
“阿舟天天都让我来等他吃饭啊,怎么……你以为他這几天不陪你吃晚饭是在陪客户呀?”
即便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乔樾看见她如此得意,心头還是狠狠地揪了一下。
那天乔樾被她推下楼梯,差点就出意外。
而郭奕舟選擇保护栗子不让她报警。
沒過去几天,乔樾当然沒忘。
她对郭奕舟的担心顿時間消散得彻底。
但又想起他不顾一切冲下来抱住她给她当肉垫的场景,她的心又软了不少。
她实在看不透郭奕舟這個人,她觉得他比精神分裂的人都要离谱。
随即又转而一想,她要是摔下去出事或者闹出人命,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栗子肯定在所难逃。
郭奕舟为栗子考虑得很全面。
原来他在医院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都不過是为了另一個女人。
实在是可笑。
乔樾咽下了苦涩,释然一笑:“祝你们幸福。”
說完,就绕過她想要走出去。
谁料,忽然迎面冲进来一拨手持着棒球棍的人。
乔樾认得,這拨人就是砸车的那拨人。
“小心。”
商域南快速挡在了乔樾面前。
還好警察刚好到了,及时制止了這场混战。
乔樾刚松了口气,见到郭奕舟从会客室裡走出来,她现在沒心情见到這個人,想着先走了。
商域南要留下来处理事情。
乔樾走了另一道门,谁知,郭奕舟這個当事人也跟来了。
她加快步伐,不料在角落瞥见那位父亲,他持着刀走来。
那把刀足足半米长,刀刃泛着冷光。
乔樾吓得一哆嗦就往回跑。
那人追了上来。
“我要杀了你们给我儿子偿命!”
乔樾高估了自己的速度。
那人的声音就像在贴在她脑后。
情急之下,郭奕舟往她冲了過来,用自己的身体挡在身后,眼看着刀就要刺进他身体,但不知道在哪冲出了一道纤细的身影,直奔上去。
乔樾:“……”
她很突然的,想起火灾的那一幕。
那本燃着的日记本瞬间像是燎原之火,被栗子一扔,屋裡刚好藏有烟花,霹雳一下瞬间炸开了。
乔樾吓得整個人都蹲在地上。
火势蔓延,燃着火的書架掉落,她余光中看到郭奕舟奋不顾身朝她冲過来,把她护在身下。
而栗子也不顾一切,用自己的身体抵着她根本就承受不了的力量。
……
郭奕舟转身去托住栗子的身体,他按住鲜血不断往外涌的伤口,声音嘶哑:“快喊救护车。”
律所裡乱成了一团,警察很快就将這位父亲控制住了。
乔樾顿在原地看着這一切,一如当年,她从火裡逃出去,定定地立在门口像是傻了一样。
那堆烟花是她们一起去买的,约好了和郭奕舟三個人晚上去海边。
乔樾和栗子当时的关系相当好,好到喝同一杯奶茶,衣服也换着穿,总之有什么都会分享。
她们有同样的遭遇,不過栗子那会就解脱了,整天酗酒打她的母亲很不幸地身亡了。
栗子說這是值得庆祝的一件事,就拉着班上有钱人又好的郭奕舟去买烟花庆祝。
乔樾那时候觉得郭奕舟是真的大方,比陈劲還要大方,三天两头就請吃饭,平时的小零食甜品都不带断的。
而且還会带班裡的女生去逛街买衣服,栗子就特别喜歡跟這样的同学打交道,甚至還想要占有。
乔樾跟郭奕舟同桌的那段時間,就胖了十来斤。
……
乔樾跟着去了医院。
陪着郭奕舟守在手术室门口,她就站在一边什么话都不說。
郭奕舟拉了拉她的手,语气不耐:“别老站着,碍眼。”
他拍了拍旁边的椅子,“坐!”
乔樾不想惹他心烦,便去坐下了。
她手裡抱着他的西装外套,许久,才說出了那句话:“烟花,不应该买的。”
郭奕舟懵了一瞬。
他叹了声:“過去的事還有什么好說的。”
他不想责怪任何人。
“可是她烧了你的日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