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话 真假 作者:未知 叶连翘登时就傻了。 家裡的美容方是冯郎中的,這……可能嗎? 那木匣子在床底下搁了起码一年多,沒人想起来去动弹一下,如今這冯郎中只是翻翻嘴皮子,东西就成了他的了? 她下意识回头看了看丁香,小女娃立刻将眼睛睁得老大,捂住嘴连连摇头:“二姐你看我干嘛?从早到晚我都跟你在一起,可沒跟任何人提起過那些方子!” 這话倒是沒說错,自打她伤好能下床,小丁香就似個跟屁虫一般,成天粘着她不撒手,两人出出入入都在一块儿,她這妹妹就算想和人說点什么,只怕也沒机会。 那么……冬葵呢? 冬葵也不是那起爱炫耀,嘴巴不牢靠的性子啊! 许是见面前的两個小姑娘有点发慌,冯郎中唇边浮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抬手恍然大悟似的拍了拍脑门:“哦,我這话不周全,确切地說,不只是那些美容方,你家那木匣子裡所有的医药方,都是我的。我家世代行医,那些方子是祖辈一代代传下来的,且花了不少心血,我亦从中获益不少啊!” 连药方存在木匣子裡都知道?! 叶连翘愈加觉得不可思议。 冬葵曾說過,家裡的医药方全是叶老爹在外游历时,一点点抄回来的,直觉告诉她,這应当不是假话。 可是,冯郎中如此振振有词,连收藏药方的容器都一清二楚——叶家老爹已经许久沒回来,眼下连個能对质的人都沒有,她如何說得清? 此刻正临近黄昏,陆陆续续有庄稼汉子扛着农具从田裡回家,经過叶家门口,见有热闹可看,都纷纷停下脚步,沒一会儿,就围成個小圆圈,而且還大有人越来越多的趋势。 有几個早两日就眼馋叶家兄妹与薛夫人“攀上关系”的农人,便阴阳怪气地给冯郎中帮腔。 “我說连翘丫头,既然是人家冯郎中的东西,你就赶紧麻溜儿地還回去啊,老這么霸着,算怎么回事?既然方子不是你家的,薛夫人的钱也就不该由你来挣,你還真好意思啊!” “事情還沒弄清楚呢,你急什么,跟你可有一個铜板关系?有這工夫,不如好生琢磨琢磨该怎么喂饱你自家的肚皮,操甚么闲心?!” 孙婶子跳出来,一嗓子对那人吼了過去。 叶连翘感激地看她一眼,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望向冯郎中,尽量不紧不慢地笑道:“冯叔,您這话我不大明白。我家的确是有些药方,這沒什么好否认的,可您现在說,那方子全是您的,话裡话外,是在說我爹偷……” “哎哎哎,你可别误会,我绝对沒那意思!” 冯郎中赶紧摆手,摇头叹气:“唉,說来也怪我忘性大。早前你爹在村裡时,得闲便喜歡寻我切磋谈论医术,见我家裡有那许多药方,登时就起了兴趣。我這人嘛,又大方,二话沒說,痛痛快快就把方子借给他瞧,谁成想,转過背就把這事儿忘了個精光,一直沒同他讨回来。這二年他常常外出,我也难得与他碰回面,還是听见村裡人议论,說是薛夫人找你医治脱发,才想起有這么個事儿呐!” 說到這裡,他眼中忽然一闪。 “连翘,那一匣子药方,在你家也搁了不少时日了,你……是不是也该還给我了?” 语气听上去仍旧温和,只是那目光却分明添了两分凌厉的意味。 四下裡议论声又起,這個說“人家厚道,你们可不能不讲理啊”,那個道“不是你家的东西,你拿着心裡能踏实?”,一時間喧嚷得不可开交。 从始至终,孙婶子一直在旁帮叶连翘說话,只是她一個人,哪裡敌得過這么多张嘴?无论声音還是气势,都很轻易就给压了下去。 叶连翘心中委实有些发急,但她也清楚,越着急就越容易乱了分寸,在心中飞快地盘算一番。 “冯叔,這件事我今天還真是头一回听說,脑子裡直犯懵,都有点糊涂了。” 她仰脸冲冯郎中一笑:“您看這样行嗎?我哥去了城裡干活儿,现在還沒回来呢,您容我些時間,待晚上我找他问清楚,若那药方真是您的,我一定马上送去您家,好不好?” 冯郎中便啧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嘟囔:“莫不是我還会诓你?” “您当然不会骗我,可无论如何,還是问明白了,我心裡才能安稳啊!” 叶连翘笑得愈加温柔无害:“今天的事,有這么多人都瞧见了,我哪裡還敢玩什么花样,不怕他们一人一口唾沫淹死我嗎?天儿也不早了,您安心回家吃饭,我绝对会给您個交代。” 說罢,也不理冯郎中是甚么反应,扯着小丁香便回了屋。 …… 众人在叶家门外议论了好一阵,方才渐渐散去,任凭他们說什么,叶连翘和丁香也不曾踏出房门一步。 申时末,叶冬葵终于从城裡回来了。 “幸亏今天跟你们一块儿进城,哈,找着個好活儿!” 一进门,他便喜气洋洋地跑到叶连翘面前显摆:“城裡那李木匠,要给人造一堂家具,需要個打下手的,偏巧他那学徒年节裡請假回乡還未归,一来二去,我就把這事儿接了下来。這是我本行,做起来顺当不累,還能比背麻包多赚不少呢!” 一边說,一边四下裡打量:“哎,沒做晚饭?我都饿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