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玫瑰 第27节 作者:未知 甚至从那以后的很多個夜晚,都会被拿来反复回忆。 他确定那是以前不曾有,今后也不会再有的穿透灵魂的悸动。 “为什么总想着回报呢?”他望着她,神色淡而认真,“或许给你的,从来就沒想過要你回报。” 宁姝笑着摇了摇头:“可能您不会懂吧。” 像他這样的人,习惯高高在上,随手扔下一個善意的时候,并不在乎這样是否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反正别人能给的,对他来說都只是微末。 “我懂。”他侧身低头,指尖穿過她额前被风吹起的几缕头发,“宁姝,我也有做不好,拿不准的事情,就比如我不知道怎么样对你好,才能让你心裡舒服。” “我知道你的心情,也一直不想让你有這样的压力,但是很抱歉。” 他的手指落在她头顶,若有似无的触感让她头皮发烫又发麻。 似乎能预感到他接下来的话,宁姝禁不住浑身僵直,把杯子捏得紧紧的,所有的力气都聚在一处,试图缓解那种无名的紧张。 “抛去身份,我只是個感情上并不圆满的普通男人,我追求我想要的,是不是也该得到同样的机会?” 宁姝脑袋一嗡,双脚不由自主地往后挪。 而他那只手紧接着向下移动,撑在她身侧的栏杆上,彻底绝了她的后路。 男人身上的热气逼近,沉香味蔓延在周围的空气裡,深邃而犀利的注视也让她无所遁形。 看着女孩慌乱裡夹着羞涩的模样,紧紧攥在一起的两只手,還有凉鞋裡蜷缩起来的白皙如玉的脚指头,他不禁弯唇一笑。 她這么可爱,叫他也忍不住起了调侃的心思。 “如果你一定要讲回报的话,我倒也不是什么都不缺。”裴司延一本正经地說,“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 宁姝眼睛亮了亮。 “您缺什么?”她的脸被迫贴近他胸膛,心裡念着四大皆空,“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可以给您。” 话音刚落,她看见他勾起的唇,眼底忽然淌過的光,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后悔了。就好像无意中做了一件很蠢的事。 下一秒,男人唇角的弧度更大,眼中光芒也毫不留情地攫住她,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狼。 “很明显,我缺女朋友。”他语气依旧正经,甚至让她怀疑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作为這個年纪的男人,我缺一個真心相爱,可以白头偕老的太太。” 宁姝脑子裡轰隆隆响了一阵,舌头都快打结了:“這個我,我可能,帮不了您。” “還想装傻?”他俯下身,双手撑在她身侧,双眼缓缓地逼近她,“是我表现得不够明显,還是說得不够明白?” “……”宁姝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眼皮以一秒钟两下的频率发着抖。 裴司延笑了笑,眼底柔光蔓开,像绽放了一朵朵绚烂的烟花,让她心跳不止,大脑空白。 然后她听见他的嗓音,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白茫茫裡,柔软而梦幻: “那是不是再明显一点,你就不躲了?” 第22章 “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露台上起风,吹散了初夏的热气,却怎么都吹不散他磁石一般吸走她所有魂魄的声音。 “我对你做的一切都有私心,从一开始我或许還沒意识到对你的感情,但绝不是因为想和你成为朋友這么简单。” “請你吃饭是为了多一些和你相处的机会,我不想因为温景泽的事,我們之间完全断了联系。” “从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一直认为你值得更好的。你是個很好的姑娘,你值得被一個好男人好好疼爱,而不是在他那裡委曲求全。可是除了眼睁睁看着,我沒有任何立场要求你那样做……” “宁姝,我這辈子最欣慰的事,就是你能够离开他。” “那时候我就决定了,我要好好照顾你。如果可以的话,”他轻轻碰到她的手,温柔而缓慢地握住,“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等等。”宁姝整個人都是颤抖的,突然被他牵住的手更是下意识地抽了出来,捂住七上八下的心口,连說话也有些不利索,“我觉得,我不太舒服。” 裴司延蹙了蹙眉:“哪裡不舒服?” “我头好晕。”宁姝一脸难受的样子,语无伦次,“可能是這裡太热了,我酒喝多了,我进去吹一吹……” 說完也不等他回话,便从人胳膊底下钻了出去。脚步灵活,一点都不像喝醉头晕的状态。 裴司延转头看向小姑娘落荒而逃的背影,无奈地勾起唇角。 ** 随菀正在饮食区拿吃的,宁姝跑過去,挂在她身上气喘吁吁。 “你怎么了這是?”随菀低下头看她,“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脸還這么红,用不用叫個120?” “不用。”宁姝深吸了一口气,“我還可以自己抢救一下。” 随菀笑了笑,往盘子裡夹了块小蛋糕,忽然转头往另一边一看,激动地拍她胳膊:“哎,是你那個谁——” 然而话音未落,宁姝脑袋就搁她肩膀上了,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随菀第一次近距离看裴司延,不免被男人的俊朗卓绝所吸引,但也只有一個瞬间,阅尽千帆的随菀很快镇定下来,礼貌得体地打招呼:“裴总您好。” “你好。”裴司延点了下头,看向她肩膀上的女孩,“她怎么样?” 随菀刚要說应该沒事,肩膀上的脑袋突然动了动,伴随着宁姝吐词不清的嘟哝:“菀菀,我难受……” 随菀嘴角一抽,立刻明白過来,转头向裴司延解释:“裴总,她好像喝醉了,刚才就一直叫难受来着。” “菀菀,你不要吃那個蘑菇……”宁姝梦呓般地开口,“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 “噗嗤——”随菀忍不住笑了,差点要露馅,连忙扶住她对裴司延道:“裴总,她好像醉得不轻,我先送她回去了。” “嗯。”裴司延抬起手来,“我帮你。” 宁姝一路上装着死,被随菀和裴司延扶到电梯裡,再到停车场,最后被放进随菀的车后座躺着,才终于轻松下来。 代驾在启动车子,发动机轰隆的背景音裡,她听见裴司延和随菀在外面說话。 “到家记得报個平安。” “好的裴总。” “她睡觉会经常踢被子,你注意一些。” “……额,好的。” 终于随菀也进来了,车子驶离地下车库,宁姝突然被拧了把胳膊,只见随菀眼神犀利地盯着她,严肃审问:“他怎么知道你睡觉踢被子?你俩都到這进度了?” “沒有。”宁姝连连摇头,“有一次我聚餐喝醉了嘛,估计就是那次……” “那今天又什么情况?好端端的装什么?你要演戏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搞得我措手不及。”随菀翻了個白眼,打开矿泉水瓶盖。 宁姝揪着手指道:“他刚刚跟我表白。” “什么?!”随菀忍不住一口水喷出来,一边慌忙拿纸巾,一边追问:“裴司延向你表白?什么鬼?這是我不花钱就能听的嗎?” “就是這样。”宁姝点了点头,“我脑子一热,就跑了。” 随菀拧上瓶盖,双手摁住她肩,哭笑不得:“姐妹你跑什么?這种事情有什么好跑的?你不是也对他有意思嗎?你俩這不是一拍即合——” “我当时就是觉得,再不跑我人都要炸了。”宁姝一本正经地說。 到现在回想起刚才的场景,依旧是心脏控制不住砰砰狂跳,整個生理系统都濒临紊乱,自动开启保护模式。 “我觉得好不真实,像做梦一样。”宁姝低着头,目光落向纠结的双手,“所以我需要冷静一下。” “這情节是挺偶像剧的,而且像裴司延那种男人,你要是真和他在一起,会很沒有安全感吧,也可能会沒有结果。”随菀叹了一声,“如果一开始就抱着随便玩玩的心态,倒是行。” 宁姝看她一眼:“你以为我是你啊。” “還有心情讽刺我呢?”随菀假装生气,“我說正经的,你要是决定投入真心,一定要擦亮眼睛好好弄清楚,他到底是打算对你负责到底,還是仅仅随便谈個恋爱,解個闷儿。” 宁姝一脸苦恼:“那我怎么知道?” 随菀沉吟片刻。 “虽然這個說法不是百分百准确,不過一個男人愿意花越多時間和精力追你,那他是真心的可能性就越大。尤其是像裴司延這种男人,他的時間和精力格外宝贵的呀,他要追一個女人付出的沉沒成本,也比普通男人要高。” “那我现在要怎么办?”宁姝一脑门浆糊,哪想到這么多复杂理论,只想要一個结果。 “跑都跑了,還能怎么办?”随菀耸了耸肩,“要不你主动找他,要不等他来找你,自己看着办咯。” 宁姝整個人瘫进座椅裡,长吁短叹。 第二天因为大脑兴奋起得太早,宁姝七点多就到了事务所,先放好东西才下楼吃早餐。 结果电梯刚到一楼,门打开,她還沒来得及出去,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迅速走进来,摁下顶楼按钮。 电梯门再次关上。 宁姝头皮一阵阵发麻,尴尬地抬了抬手:“裴先生,早。” “早。”他笑了一声,一只手揣在裤兜裡,另一只握着她旁边的扶手,用身体和手臂将她圈在轿厢角落,“昨晚醉成那样,不用休息?” “我……還好,不用。”宁姝用力摇了摇头。 “该记得的還记得嗎?”他问。 宁姝迟疑了下。 他便继续道:“不记得我可以再說一次。” 宁姝急忙阻止他:“不用了,我记得……” 再說一次?不如直接打120把她送进icu。 当初爸爸是心脏病去世的,现在她强烈怀疑自己有被遗传。 裴司延见小姑娘紧张得不得了,嗓音压得更温柔些,不忍心对她太强势:“你不用太有压力,你也可以拒绝我的請求。” 听见他說拒绝,宁姝不禁眼皮一跳。 “但是,”他顿了顿,弯起眸,“我說過的话永远算数。” 宁姝紧抿着唇,“嗯”了一声。 “你不用怀疑我是不是认真的,我這人从不开玩笑,也不把感情当儿戏,這么多年你是头一個。”他把扶手捏得很紧,骨节泛白,却用低柔的语气尽量让她感觉到轻松,“或许,你可以试着考察一下,再做决定?” 宁姝懵懵地抬起头,望着他:“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笑了笑,眼底有夺目的光,“能不能让我正式追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