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街上行人匆忙而過,他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往身边带了带,于是就顺理成章地揽住了她,一直沒再放下来過。
灯火煌煌处,戏台搭建,伶人水袖婉转,身姿窈窕,咿咿呀呀的唱词在锣鼓声传入看客耳中。
“何如薄幸锦衣郎,b翼连枝当日愿……”
徵鸣停下脚步,好奇地问:“這些人为什么长得這么奇怪?”
他說的是伶人的装扮。脸上涂着厚重的白粉,两腮打着YAn浓的腮红,涂黑的眼尾更是要飞进鬓裡去。
幸好他们晋州商会裡面,要么是鲛人和人族的混血,要么对鲛人忠心耿耿的手下。如果把少东家单独放出去,分分钟就要露馅。就這么短短一段路,已经露馅两次了。
从深海中来的鲛,对人世的一切都很懵懂,容貌昳丽如山野间的鬼魅,却带着致命而残忍的天真。
廖芙咳嗽两声:“他们不是长這样,是化出来的。這個呢,叫做唱戏,不同的妆容代表不同的角sE。”
這似乎是一台描述痴男怨nV,痛斥负心汉的戏。說一位富家公子在山上逢匪遇难,幸得一农家nV相救,为答恩情,两人结为夫妻。可当机会来到,他却毫不犹豫地抛弃了妻子另娶他人,只为重新過上前呼后拥,锦衣玉食的生活。
明明也沒做错什么,廖芙却不知为何越听越心虚。看了身旁的徵鸣一眼,他看得很入神,似乎已经被台上的演绎完全x1引。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旁人扼腕唾骂:“這男人真不是個东西,为什么要给出自己做不到的承诺?不是白白耽搁了人家一辈子嗎!”
却也有人不赞同:“人家生来富贵荣华的命,谁能接受得了落差那么大的生活?我大夏素来孝义为先,跟這nV子在一起,他就要离开父母亲族,若是我,我也定要回去。”
“是這nV子的错。”
争论的两人同时回头,看见是一位若天上神君降世,玉山映人之姿的俊美少爷。
“這nV子……何错之有啊?”
徵鸣认真道:“她若真心喜歡這男子,就该用链子把他捆起来,关在屋子裡日夜相对,让他只能对她哭,对她笑,這岂不是最完美的解决办法?”
“你這……”
他惊世骇俗的言论把争论的看客都吓住了,周遭渐渐空出了一大片,众人讷讷转過身去,不愿意再搭理他。
他却也不在意,漫不经心地牵起廖芙的手,指腹在她温润如玉的腕子上摩擦。她手腕纤细,腕骨秀美,适合戴金子做的链子,珍珠的也不错,他会潜入大海最深处的罅隙,为她寻找最漂亮的珍珠。
就這样捆起来,挣不脱,逃不掉,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徵鸣最喜歡的就是cHa0生岛上的日子。只有他和雌X两個人,最多還有烦人的大螃蟹,可大螃蟹也不会說话,這很好,她的目光和专注都是给予他的,沒有任何人能够分享。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她出现在他面前,他本来就忍得辛苦,她還偏偏要问,问他是不是一路上都跟着她。
若是自己承认了,她更加想跑,那又该怎么办呢?她本来就不想待在他身边——她就這么讨厌他,连他偷偷跟着也不愿意?
g脆……就把她的心挖出来,吃掉,這样就能一辈子在一起了。
他低声說:“你怎么就是不明白,我是离不开你的呢……”
廖芙沒听清,疑惑地“嗯?”了一声。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在方兰君之前就见過那位要带她离开的王都尉。他把玩着匕首,在太子随从下榻的客栈屋顶上待了一夜,在日出的时候才离开。
王都尉对自己逃過一Si毫无所觉。
就因为廖芙說過,她不喜歡他乱杀人。她不喜歡不听话的坏小鲛。
叔公說鲛人族的王理应冷静果决,可在她面前,他总是做不到。
鲛人是不做梦的,但他变出双腿后,开始做梦了。他越来越像個真正的人那样,而梦境中都是她的身影。
“徵鸣,你刚才說了什么嗎?”她开口问他,漂亮的眼眸被烛火映照得很亮。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他的喉结微微颤动着,抬手捂住她的眼睛。他讨厌自己的言不由衷,心裡明明想着要把她关一辈子,却被她的眼泪Ga0得辗转反侧,眼睁睁看着自己做出割裂的行为,就像变成了不受控制的另一個人。
他讨厌自己心软,可他又总是对她心软。
“别說话……别說话。”
似乎压抑着什么,他的声音在廖芙听来很是沙哑。
台上戏曲落幕,又换了一出新的。原本正要散去的看客们来了兴致。
“哟,這是新编的戏啊?”
“可不呢嘛,讲的是太子殿下挥师北上,讨伐不义军!”
虽然现在形势未平,但太子军队一路连胜,琰王军只能步步后退,gUi缩京城负隅顽抗。明眼人都知道這场战争的定局。
“太子殿下可是勤政Ai民的好殿下啊!有太子殿下在,是我大夏之幸!”
“诛反贼!灭不义!收复京城,平定战乱!”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局势平定后,南北商路重通,咱们的日子也要好過起来了。”
在热烈的氛围中,时辰慢慢趋向子时。戏曲将要落幕之时,人群忽然朝着某個方向奔跑起来,长街的尽头,各种样式的花灯齐齐升空,像决堤后涌出的一尾尾鲫鱼,将夜空映得亮如明昼。
“走,去喝南街酒婆婆家的桂花酿!”
廖芙叫住一脸兴奋的路人,好奇问道:“大家都是去喝桂花酿的嗎?为什么這么多人?”
那人笑着回答:“姑娘不是增城本地人吧?這桂花酿可是花灯节上最最重头的戏码了,在当地可是有說法的。”
五十年前,酒婆婆還是個年轻姑娘,当时被称为酒西施,承袭自父亲的酿酒手艺一绝。到了成婚年纪,她嫁给了城中最会品酒,也最懂酒的男人。
可惜当年世道不太平,大夏和戎狄交战,酒西施沒成婚几日,夫君就被征兵征了去。临走前他牵着她来到定情的桂花树下,许诺道:“你每年秋天,在這棵树下埋一坛酒。若有一天,這裡埋下的酒少了一坛,那一定是我回来了。”
后来一场惨烈的战争,从增城所拨的兵尽数埋骨边疆。大家都說男人已经Si了,劝她另嫁。她有一手不凡的酿酒手艺,也未留后嗣,城中有不少男人都不介意她嫁過人,想娶她。
可酒婆婆充耳不闻,依旧年复一年在桂花树下埋下最新酿的桂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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