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离去(大结局) 作者:搬进四两 昂,会写几章番外传上来。關於净绵啦,等等的。正文是到這裡就结束了。 “侯爷,有樵夫看到一個沒穿鞋子的女人进了山,顺着這血迹看,应该是夫人沒错!”常亚在前方探路之后,匆匆回来禀告道。 尤子君握紧手中的绣花鞋,当下不再迟疑,手朝前一挥,命令道:“你们分成四路上山,务必保护夫人安全!” “是!”随行而来的,都是尤子君临时从军中借来的精兵。很快地,四路人马分别上了山,而尤子君则带领常亚和章含宇一小队人马从正路上去,沿着血迹小心前行。 尤子君他们這一路人马并沒有走多远,很快便看见了他们要找的人。而此时那两人的情景让他一颗心都被揪紧了——秦漫跪在地上,背对着他们,而刘三娘正在她身前! 漫儿!他攸地站起身来,拔箭,拉弓,射出,几乎在同一時間完成。正好穿透了刘三娘的咽喉。在惨叫声传来的那一刹那,他的心突然就落了下来,他沒有迟到。幸好,一切都不晚。 然而,满心希望的秦漫却傻住了,耳边只响着刘三娘临死前的断断续续的话:“而是将她送给……了……啊东!”在那一声‘啊东’之后,刘三娘就咽了气。 啊东,到底是刘三娘临死前的一声惨叫,還是净绵在‘阿东’這個人手中?秦漫怔怔的看着断气的刘三娘,直到身后有人将她紧紧抱住,她才回過神来。转身推开抱住她的人,她扬起手掌,落了下去。 预期的清脆巴掌声并沒有响起——她的手被眼疾手快的常亚给抓住了。 常亚随即放开她的手,跪下道:“属下冒犯,請夫人恕罪。但不知侯爷做错了什么,夫人会如此……”他是断然不能看着侯爷在這么多人面前被夫人掌掴的,即使侯爷要杀了他,他也得阻拦夫人。 秦漫幡然醒悟,慌忙将手藏在身后,退后了两步。她、她在做什么?她怎么会……怎么会想要打他……不不,净绵,净绵的下落……他为什么要将刘三娘杀死?她哭了出来:“你为什么杀了她?你知不知道她就快說出净绵的下落了?” 尤子君一阵紧张:“那她說了沒有?” “当然沒有!你杀了她,她怎么可能說?”秦漫愤怒,明明……刘三娘都沒有還手之力了,他为何還要…… 尤子君放下心来,看来刘三娘并沒有說出残害净绵的事情,漫儿也并不知道這件惨绝人寰的事。他便上前两步。安慰道:“我以为她要伤害你,所以就将她给杀了。好了,净绵的事情我会处理的,你不必担心。” 秦漫却是在這件事情上比他要敏感,她怀疑的看着他,问道:“你真的有把握嗎?为何我觉得……你并不想让我知道净绵在哪裡?”如果净绵不在人世了,他瞒着她,她觉得无可厚非。可净绵只是被刘三娘送人了,他为什么要這般紧张?她实在是不明白,不明白呵…… “漫儿……”尤子君想拉住她,她却跑,叫着要去找一名叫‘阿东’的人。无奈之下他只得强行将她抱起,上了马,往京城裡奔去。 一路上不停的安抚,耐心告诉她,她的伤势需要上药,不然他会担心,娘会担心,砚儿也会担心。好不容易让她安静下来,他却见她沉沉睡去了,但嘴裡還一直念叨着‘阿东’两個字。让他有些费解。 回到侯爷府,秦漫的伤势很快得到了医治,而不久后她也醒了過来,這才在众人的安抚下将事情经過一五一十的說了出来。 到此时,尤家众人才算是明白了刘三娘因何对尤家有着如此深仇大恨了,却原来也不過是为了個‘情’字。但一想到老太爷当年的善举,却造成了今日的恶果,便都又不得不有些唏嘘,竟不知到底是为善好還是为恶好了。 之后秦漫很激烈的要求众人帮她分析‘啊东’這两個字,到底代表着净绵身在哪裡。不明就以的人当然是激动的参与讨论,知道内情的却是黯然不语。最终,几种可能在秦漫心中形成。 一,刘三娘是先‘啊’,再說的‘东’字,有可能是将净绵给了东石村的村民,也有可能是给了东城的百姓;二,刘三娘将孩子给了叫‘阿东’的人,但這個范围可就大了;三,刘三娘叫的是‘啊,痛’,当然這個是尤子君的猜想,沒被秦漫认可。 她坚信自己听到的是‘东’而不是‘痛’,所以她不停的要求尤子君去打听。尤子君无奈之下,只得派常亚按照她所說的去做,否则他那欠下的一巴掌可就真的要還上了。 直到這时,秦漫才安静下来,真正的躺回床上休息了一晚。尤子君则一直握着她的手,安抚着她所受到的惊吓。若非如此,她睡的不会那般安稳。 過了几日。秦漫的情绪慢慢恢复,尤府也似乎恢复了平静。尤子君的心更是前所未有的安慰,因为他已经確認了又確認——刘三娘死了。 然后,再過了几日,尤净绵的消息也真的被常亚给打听出来了。但是连常亚自己都不敢相信,一连将东石村的村民家中跑了個遍,问清楚了每一件事情,才敢马不停蹄的跑回去跟侯爷和夫人报告。 “也就是說,那叫妮子的女婴也是七個月,跟我們净绵一般大小。而且,她从生下来就患了脓疮,全身溃烂,可突然之间却好了,对吧?不少字”秦漫眼睛亮晶晶的,捂着一颗心像是要蹦出来似的,语气虽力持平稳但却仍然止不住的颤抖。 “是的,夫人。”常亚不敢隐瞒,继续說道:“东石村的村民们当日都觉得很奇怪,那妮子的娘是去扔女儿的,可却欢天喜地的回来了,而且逢人便說妮子得到神仙医治,身上的脓疮好了。大部分村民都看過,都說妮子长得标致极了。眼睛会說话,形容的特征与大小姐十分相似。”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秦漫也欢天喜地起来,攀住尤子君的手臂勉强站稳了才问道:“那人呢?你怎么沒把她带回来?难道你不认得大小姐长什么模样么?”问着问着,语气又严厉起来,她对常亚的办事能力很不满意。他不知道,她和子君都盼着女儿回归好久了么? 常亚急忙道:“回夫人的话,那名妇人已经不在东兴国了,听說她的夫家本是加尤国的人,现在加尤国灭亡,她的夫家便带着她离开东兴国。往如今的乐土州去了。” 秦漫高兴的扑进尤子君怀裡,连声道:“子君,子君,你听到了沒有?上回你得到的消息果然是真的,我們赶紧去乐土州吧,我們去找净绵好不好?” 一直沒有說话的尤子君,此刻也有些懵了。难道說……這一切都是真的嗎?常亚沒有他的吩咐,是绝对不敢造出這番谎话的。而且事情如此之巧,难道說刘三娘真的沒有下毒手害净绵,而是使用了移花接木之术? 被摇晃到不行了,他才勉强出声道:“好,我会尽快向皇上提出要求。”他看向常亚,见常亚一脸肯定,心裡竟隐隐起了几分期待。 将兴奋過度的秦漫安顿好后,尤子君亲自去了一趟东石村,连夜带着常亚等人赶去的,然后果然得到了一模一样的消息。他总算相信了,他的宝贝女儿果然還在人世——她沒有死,她沒有死! 那晚,常亚他们三人第一回看到了侯爷放肆的大笑,与平日裡或温和或严肃的神态完全不符的大笑。但是那种发自肺腑发自内心的,却让他们也同时大笑起来。他们相信,大小姐回来之后,侯爷就再也不会有什么痛苦了。 再度经历了生死的秦漫伤痕累累的回到侯爷府,休养好之后,突然被某位老爷给召去了。原以为又是一顿训斥和脸色,却不想是挺别扭的和解——在老太太的挪榆笑容下。秦漫便懂了,尤老爷接受她了,于是她真心诚意的跪下给尤老爷磕了三個响头。 她想,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尤老爷正经十足的对身旁的尤兰珍介绍說:“尤夫人,這位是家媳,秦漫。”在尤老爷心中,她是秦漫不是皇甫漫不是长公主也不是别人家的媳妇,只是尤家一开始娶进来的媳妇,秦漫。她能得到這個承认,就已经够了。 再后来。皇上终于让人上书了,要让忠伯侯到乐土州去驻守。至此,忠伯侯辞官一事终于在京城平息了风波。人人都知道乐土州的重要性,也知道那裡极难管,万事都要开头,开头好了却要防忌,是個肥差却也是個烫手山芋。所以忠伯侯去乐土州,既說不上是贬谪,也說不上是重用,总之很微妙。 当尤家终于浩浩荡荡的踏上了搬迁之路时,一直闷不吭声的尤子贤却突然笑开了:“堂嫂,总觉得……我們尤家也要真正开始欢乐了呢。” 秦漫脸一红,知道尤子贤是在笑她的那一系列对女子地位的改革。她啐道:“沒有女子,哪儿来的男子?” 瞥见尤子君和尤子贤似笑非笑的神情,她暗叫糟了!這岂非是回到‘先有鸡還是先有蛋’的愚蠢话题上了?她一掀帘子,赶紧就进到马车裡去了,再也不肯露面。 当然,這個問題,其实早就争论過了。 结果,谁也沒有赢,谁也沒有输。 笑声在马车外响起,滚滚灰尘也随之扬起,带走的,只是欢乐。 久久之后,龙辇动了,几不可闻传来一声叹息:“亚父啊亚父……”可還会,想起他這個一手带大的孩子?他,也是会寂寞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