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送礼 作者:搬进四两 這几日秦漫倒也无事,不過是早晚去尤夫人那請請安,闲了就往沈姑娘那跑。沈姑娘到底是王府千金出身,举止谈吐都极具大家闺秀之风,让秦漫自叹不如。不過她是心想着近朱者赤,這日子久了,她自然也能沾上些沈姑娘的古典风。 秦漫回到房裡例行检查族谱,无异常便在院裡看着那些下人打扫院子。富贵在天這话還真是不错的,主仆身份一定,从此命运便有如天上地下。 這会儿月成从外边匆匆进了院子,见秦漫悠闲的瞧着景致,便也顾不得那许多,几步冲到秦漫面前低声道:“小姐,老爷早上回来了。” 秦漫心裡一想,既是早上回来的,便沒有惊动其他人的,否则她也会收到通知去迎接尤老爷。看月成這模样,似乎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发生了。她便问道:“莫不是前边儿发生了什么事情?” 月成点了点头:“小姐說对了,就是发生大事儿了。尤老爷早上回来沒有惊动府裡人,這会儿又来了個据說是堂少爷的,還带了……還带了三個女子過来。” 秦漫听月成這么一說,就有些懂了,那三位主儿啊,只怕是来者不善的。而且最大的可能,那三位是要塞进尤府裡来的。這尤老爷年纪大了,下边儿人就算要巴结,那也是巴结以后要上位的。而這個人,自当是尤子君了。 秦漫瞧着月成那一副慌急的样儿,忍不住打趣她:“你還怕她们抢了你的饭碗不成?”她自是明白月成在替她着急,不過尤子君要再招几個姑娘进房,那也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事儿,上边儿有尤老爷作主呢。再說了,既然那三位是什么堂少爷带来的人儿,想必也是有一些個原因在裡头,就算尤子君不要,那也是不成的。 “奴婢是觉得……”月成撇了撇嘴,又将话给吞进了肚裡去。虽說小姐如今是嫁了人转了性子,也還容不得她太過放肆。对這些個让小姐不高兴的事儿,她還是有分寸的。 秦漫便看着她笑:“月成是觉得我才刚嫁进来不久,夫君就招新的姑娘进门儿,我受了天大的委屈。再說這样一来,夫君的心思便往新鲜的那边儿去了,我就要独守空房寂寞如雪是吧?” 月成瞧着奇怪极了,小姐這越說怎么越乐呵了?還寂寞……如雪……倒是個新鲜词儿。不過她肚裡的那些话,却是被小姐說了個透彻,看来小姐也是明白的,只是不知道小姐会有什么举动。 這個当口儿,那位堂少爷给尤子君送来三位姑娘可不是什么好事,小姐都還沒将姑爷的心给抓牢了去,被外边儿人一搅和,那两夫妻還不都冷了炕头呐?只可惜她最多能给小姐跑跑腿儿打听点消息什么的,对于台面上的事儿她却是半点气力也使不上。 “小姐是明白人,便更要……”月成犹犹豫豫地开了口,却沒能有机会把话给說完整了去。 秦漫仿佛沒听见似的,只是自顾自的叹道:“夫君待自個儿夫人是极好的,从以往到现今都是如此。” 许是秦漫的语气有些怪异,月成听了這话心裡咯噔一声响,脑中也仿佛有什么念头一闪而過。 呀!月成几欲跳了起来,小姐這话在理儿呀。姑爷对前后四位夫人都好呢,下人们都這么說,可如今却只有小姐一位夫人了。姑爷对那沈姑娘也极好的,可沈姑娘也快不行了。虽說她月成不敢往這些地儿想,不過小姐這话儿裡头,就是有這意思的。 月成嘻嘻笑着,便把自家小姐的心事儿摸了個透。小姐是欢喜這三位姑娘进门儿的,正好来個注意力大转移。有人害怕姑爷待小姐好那是肯定的,若是姑爷的心思暂时被引到新来的姑娘身上去,那小姐可就是旁观者清了。那些個小动作,铁定要露出马脚的。 秦漫心裡却是沒底儿,毕竟這段日子以来她多少也了解尤子君一些了,只怕对新来的姑娘他是很难去喜爱的。正如她当初過门时一般,他不也呆在沈姑娘房裡不愿与自個儿圆房?想到此她脸上一红,急忙又撇开了脸免得让月成发现了什么去。 稳了稳心神,秦漫才又继续往下想着:尤子君不是那般沉迷女色的男人,他反倒是念旧情的,看尤苦与沈姑娘便知晓了。再者,那新来的三位姑娘也不知是個什么底细,能否抓住尤子君的心也是一個未知数。虽說她也要靠尤子君,不過她還不想這么急,毕竟尤夫人那边儿一日還想着对付她,她就一日不得安生。 想必尤子君也是期冀她找出這其中古怪的,不過她可不认为尤子君就是怀疑上了他的母亲及外公了。想必尤子君是想了這些事儿,半信半疑罢了。他自是不可能去查自己的母亲与外公,更重要的是他不会相信。他越是不信,便越不敢去查,這万一……那他可是接受不了的。 秦漫又叹了口气,這孝字還真是害人不浅。這若是真有丧心病狂的父母,要将自己的儿女活活打死,那儿女也只有承受的份儿了。不過這裡的人是不懂‘愚孝’为何物的,她也自是不会犯了這個规矩想去改变人们的观念,那真真的是自不量力。所以她心裡禁不住有個期盼,尤子君的母亲若不是尤夫人那该多好。 這时她便想起了自己总觉得很亲切的尤姨太,心想着還沒去见见她呢。不過是因为尤夫人這边儿,她才沒去见尤老爷的几位姨太太,免得尤夫人心裡边儿认为她急着去巴结那几位。 “少夫人,老爷唤少夫人過去一趟。” 稳沉沉的声音响了起来,秦漫抬头一望见是刘婆子,便站了起来笑道:“我换身衣裳便去,有劳了。” 刘婆子应了声去回话,月成便也在秦漫的示意下跟着进屋伺候去了。 “小姐,奴婢觉得穿這件儿好。”月成挑来挑去,挑了件艳红的衣裳,十分欢喜的拿与秦漫看。 秦漫就挑了尤子君上回最喜歡的那只鹅黄发簪插在了发间,回头一瞧月成手裡那件衣裳后便抿唇而笑:“月成,挑最朴素不起眼的。”她依稀记得带過来的衣裳裡有那么一件儿看着很朴素的,心想那是最合适的,便又补充了句:“過尤府那日你用大红嫁衣换下的我身上那件儿。” 月成愣了愣,不過也按照秦漫的吩咐挑了出来,却又忍不住问道:“前些日子小姐還打扮那般隆重去见六位姑娘,怎地今日却要如此——朴素了?” 秦漫一边儿换衣一边儿道:“那是见旧姑娘,今日却是见新姑娘。” 旧人儿已经是在尤府立了根,多少也混了個熟脸,她作为新任少夫人,還真得拿出些气势将她们压下来,不然那以后可有的她瞧;這新人就不同了,无须她去担心什么,那六位姑娘也都不是吃素的,各有各的手腕。所以她可以压制旧人,但却不能欺新,因为她是名正言顺的尤少夫人,欺新有辱身份。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那三位姑娘若還有些個心计,必定会与旧姑娘斗一斗,而她就更应该躲過這战火。尤子君必定不希望看见她也参与进去,男人虽說喜歡女人偶尔吃些醋,但若因醋意而生出争斗,男人便心烦了。她愈是低调,新进的姑娘便会不将她瞧在眼裡,她自然能躲過,不被卷进去。 月成是一点即通,立时欢天喜地的替秦漫系着腰间带子。两人這一忙活,不過也就几句话的功夫,又匆匆的赶往大堂,见尤老爷去了。 秦漫一进大堂便瞧见了那三位姑娘,心裡也不由得赞叹那是各有各的风情呐。不過此刻却不是她仔细打量的时候儿,她便只匆匆扫了一眼,跪到尤老爷下边道:“儿媳给父亲請安,儿媳不知父亲回府未能相迎,還請父亲恕罪。” 尤老爷皱了皱眉,只觉得這媳妇跟前段日子比起来似乎有了些不一样,再仔细一想他便明白了,是這身衣裳。他不由得又看了两眼,這衣裳還真是将媳妇的那股贵气给遮掩了下来,媳妇若不抬头便觉得连那婢女也不如了。 尤老爷虽奇怪這媳妇在玩什么花样儿,不過当着其他房长的面儿他也不好說什么,便抬了抬手道:“媳妇起来吧。”等秦漫谢過礼起身后他才又接着說道:“媳妇快见過两位房长,按辈分媳妇当称呼他们一声仲父、叔父才是。” 秦漫一听這称呼心中便明了,敢情這两位是尤老爷的二弟三弟呢,那看来站在她右侧的便是尤子君曾提到過的堂弟尤子贤和尤子仁其中的一位了。 “侄媳秦漫见過仲父、叔父。”秦漫便分别行了礼,恭敬地道。 “這裡都是自家人,长孙媳妇不必多礼。”說话的是二老爷尤世荣,不過他這一声‘长孙媳妇’却是极容易地隔开了他与秦漫的亲戚关系的。 秦漫自然也明白,便只笑了笑退到了一旁。至于尤老爷会唤了她来,怕也是聊表爱护之情的吧。毕竟她也過门沒多少时日,也還是正妻身份,這立刻就要招新姑娘进门——以尤老爷的为人,還是会知会她一声的。 “堂嫂,今儿個子仁是受人之托前来送礼的,還望堂嫂笑纳。”也是被秦漫猜中了,站在她右侧的便正是尤子君說過的堂弟之一——尤子仁。 秦漫见了他那笑容,不知怎地心裡头有些不舒坦,只觉得他這人很滑,還有些吊儿郎当。她见他說‘送礼’二字时望向那三位姑娘,便知道他所說的礼物便是她们了。她又转头看了看尤老爷,见尤老爷似乎有意沉默着将說话权交给她,脸色也并无异常,便低低地问了句:“不知堂弟是谁的托——来送礼。” 月成听小姐故意漏說了一個字,忍不住在心底吃吃笑起来。 明天又要因为涨收100加更了,不過,什么时候能因为推薦票涨300而加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