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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坦诚相告

作者:搬进四两
待到尤子君回房时,已是二更时分了。秦漫来回踱着小碎步,内心也是有些焦虑的。 尤子君能连续三两天都留宿静宁院,实在是给了秦漫莫大的面子。他见秦漫在房裡等着他,也看出她有心事,便走了過去拥住她肩头,道:“夫人何事心烦?” 依他所想,秦漫无非是为了学规矩的事情心烦。不過這是每個尤家新妇的必经之路,他是只能看,不能帮。若秦漫是为這事想向他讨個清闲,那他也只好拂袖走人了。 “夫君回来了。”秦漫低声說着,像是在提醒自己。 尤子君面色不改,心中却是一动,這位新夫人让他很喜新厌旧呢。他每次到几個妾侍房裡,都是千篇一律的‘少爷万福’,却不曾有人像秦漫一般,說他是‘回来’。 他抬眼打量了一下還是喜庆布置的新房,隐隐竟有些认同秦漫所說的话:他的确是回来的。 秦漫不說,尤子君也不再问了,便吩咐尤苦准备了热水与宵夜,打算在三更前上c花ng歇息。 尤子君在秦漫的伺候下洗漱完毕,坐下后秦漫又在他身侧陪了他用膳,他是更加确定秦漫心中有话了。一直到尤苦月成二人退出房去关了门,夫妻二人双双躺上大床,尤子君也沒再开口。 秦漫心中却是另有计量,若在不知尤子君心情好坏的情况下贸然开口,只怕事倍功半,說什么错什么。而男人一旦上了床,许多事情便要好說的许多,毕竟是耳鬓厮磨的时刻。 果然,尤子君片刻后便开始不规矩了。他对這位新夫人還是有些個迷恋的,否则也不会接连几天不曾去其他妾侍的房间了。 “夫君……”秦漫确定尤子君眼裡已去除了从外边带回的疲惫,方才开口唤道。 尤子君倒也還清醒,便望着她绯红的脸蛋:“嗯?” 秦漫见他并未直视自己,以为他的注意力還在其他事上,为了避免大好时机错失,她便一口說了出来:“夫君,妾身有一事相告,還望夫君悯恤垂怜。妾身……妾身不识字,无法将那族规熟背。” 尤子君小吃了一惊,他撑身坐了起来,沉声道:“秦家大小姐怎会不识字?夫人莫要胡言。”他不知秦漫這么說的用意何在,但他绝不相信曾经显赫一时的秦家,会不让秦漫读书识字。 秦漫也坐了起来,整理了几下内衫,声音越发低了下去:“妾身說的是真,妾身的确不识字。但此事妾身不好与外人道,只能求助于夫君。” 要說秦漫不识字,尤子君的确是沒办法相信。但他见她神情,又不像是說谎,心中便躁了几分。若秦漫真不识字,却是一件大事,因为那代表着她的身份不足。即便是在女子地位卑微的尤家,姨太太们所生的女儿们也都从小读书识字,为的就是不让夫家蒙羞。 “据我所知,秦家遭逢大难之时夫人年方十一,后在公公府上住了四年。秦家的地位当年不比尤家低,即便是现在也有许多庶族冒充秦家后人。按夫人当时的年纪,秦家的家风,夫人必定已熟读女诫家规,如今又怎說自己不识字?”尤子君紧紧的盯着她,却依旧是未发现她有說谎的痕迹。 秦漫吃了一惊,這事却沒人提起過,原来之前的秦漫竟是一名大家闺秀。家中遭逢大难倒還能接受,只不過又怎么入了秦府?還是說,秦青本身就与秦家有莫大的关联? 然而事到如今,她只能编造下去,以求躲過尤子君的咄咄逼问。既然尤子君說秦家遭逢大难,想必秦家除了秦漫已无其他后人。想到此她便哽咽起来:“這原本是件丢脸的事情,個中原因妾身也无从得知。如今妾身被逼无奈,只能……只能如实告知夫君,請夫君定夺。无论夫君如何处置妾身,妾身都毫无怨言。” 尤子君翻身下了地,赤足在屋裡来回踱步。這不是一件小事情,若让其他人知道了去,恐怕连他也会被族长以族规处置。若是他主动将此事揭发,倒能弃卒保车,只不過…… 他侧目看了秦漫一眼,见她低头无声落泪,心中更是烦躁不已。只不過他若将秦漫扔了出去,他便要丧失第四房夫人了。這到底不是個光荣的事情,再說他留着秦漫還有另一层深意,只看她能否机缘巧合的碰上罢了。 脚底传来的凉意让他咳嗽了两声,他也未曾在意。只是秦漫却慌忙下了地来,将他推往大床,不由分說与他套上靴子,而后便静立一旁等他发落。 尤子君斟酌再三,终是将秦漫拉近了:“夫人可有信心在一月内背熟族规,并识得一些简单的字?” 秦漫大喜,急忙回道:“夫君,妾身虽不识字,却强于记忆。若夫君能将族规从头到尾与妾身读两遍,妾身自当一字不漏的背下来,一月時間绰绰有余。至于识字,夫君若能教妾身,妾身自是用心去学,想必也不是甚么难事。” 尤子君看了她一会儿,唇角微勾:“只怕话說得轻松,事却不好做。” “妾身哪敢欺骗夫君?夫君若不信,现在便可一试。”秦漫见他隐有嘲讽之意,便主动求试。 尤子君倒也不客气,瞥见那族规册子被放置于香案上,便吩咐秦漫去取了来。他将册子打开,随意翻到其中一页,念道:“盖妇女达理道者十不一二。分门立户,說长道短,加以婢仆鼓煽其间,则嫌隙遂生,丈夫有纪纲者自不至摇夺,稍一迷暱,即为长舌所使,兄弟从之失初矣。兄弟本……” 這一番念读下来,竟花费了一炷香的功夫。而秦漫飞快的在心裡记着,直到尤子君停住,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她才凭着记忆将尤子君所念的那页族规给重复了一遍。 尤子君颇觉惊讶,虽然有两三字偏差,但在如此短的時間内已属难得。看样子秦漫所說‘读两遍便可一字不漏背熟’的话,并非信口开河。 “若此种本领能用于账房之中,该是……”尤子君话說了半截,却沒能再說下去。只不過他神色间有些怅然,似有什么事情不如他意。 秦漫见状,心想当是钱庄的事情让他烦忧了。家大业大,一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自是不可避免的。只不過她实在奇怪尤子君为何沒有跟尤老爷一样为官,上次问尤子君却被他斥责,她再是好奇也不会贸然开口问了。 “好吧,我便抽了這一個月的時間来教导夫人,夫人记忆虽强,但在识字方面须多下些功夫。”尤子君重新脱了靴子,将秦漫推至床内侧,自己也躺了上去。 “多谢夫君,妾身实在……实在不知如何报答。”秦漫也见了一些日子尤家女人的处境,即便是给尤家开枝散叶了的尤夫人也那般惧怕尤老爷,所以她对于尤子君的宽容十分感激。她自是明白尤子君对她這般轻易的原谅,是给了她多大的恩惠。 尤子君双手枕头,望着床顶喃喃道:“夫妻本一体么……” 秦漫虽然受了他恩惠,但对于他這句话却并不以为然。他纵使是出于种种考虑瞒下了她不识字的事情,但他却也不至于有‘夫妻一体’的這种观念。毕竟尤子君从小在尤家這种教育下长大,又怎么会认为女人该跟男人并肩而立呢? “夫君,钱庄的事情一月不理,有影响吧?”秦漫绕過了好奇,以纯粹关心的口吻问道。 尤子君侧過身,看着她道:“影响自是有一些,不過夫人這事若办不好,影响便大過钱庄千万。” 秦漫笑道:“其实夫君可以每隔一日便去钱庄,每隔一日教导妾身识字便好了。夫君不在的时候,妾身便自行练习。” 尤子君冷然說道:“白日裡我若不在静宁院,便时时会有人前来与夫人說话,夫人這算盘怕是打错了。” “除了母亲,還会有谁?”秦漫听他话裡有话,讶然道。 尤子君也不多說,只道:“日后夫人便清楚了。”說完他便躺好,似有睡去之意。经過這一番折腾,他倒是对床底之事沒了兴趣,宁愿好生歇息一番。 秦漫也就不再问了,不過心裡却在思索着尤子君的话。时时有人来与她說话?她想来想去,似乎也就有那些個女人会来找她了。所以尤子君口裡說的会来找她說话的人,应该是他的那些妾侍吧? 那日在大堂上因女子均低头,她也未曾将那些女人看的十分清楚,不過谁是谁她倒能分清。尤子君的那六位妾侍,她倒是想会一会的。 秦漫睁着眼睛好半晌才觉得有了些困意,隐隐地,她觉得最近应该要好好补眠,将来好面对一群豺狼虎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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