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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幼稚93

作者:图样先森
接着,喻幼知将枪口对上了毛力威。

  毛力威惶恐睁眼,嘴上却冷笑道:“你瞄得准嗎?”

  因为刚刚警枪的后座推力,此刻她的手還有些抖动,她抿着唇,脸上的伤混着土尘,顶着羸弱而纤细的身体,却标准地举起了冷硬的枪。

  喻幼知沒有系统地学過枪械的使用,会开枪也只是因为平时的工作性质接触過,以及贺明涔在闲暇之余随手教過她。

  她当然瞄不准,也不用瞄准,她只需要威慑到毛力威就足够了。

  毛力威已经知道她会用枪,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况且沒有人能在随时可能走火的枪口下還有空分心去想别的事。

  即使双手受了伤,但還有双腿可以用,无声配合之下,喻幼知用手裡的枪暂时吸引住了毛力威所有的注意力,贺明涔伸腿,直接绊倒了毛力威。

  毛力威想要立即爬起,可那双劲而有力的长腿却以锁箍的姿势牢牢压制住了他。

  二人迅速在地上扭在一起,贺明涔发力咬牙,英挺眉宇拧成一团,忍着剧痛,伏地旋身,双腿夹紧,盘住毛力威单腿,脚跟抵在他胸部上,左肘腕别住他脚跟,锁死了他的脚。

  每一次行动中用全力制服罪犯的本能深深刻在脑子裡,不会丢。即使是赤手空拳,双手受伤,沒有任何武器傍身,贺明涔也依旧是那個曾在数次的演习活动中夺得整队头筹,身手了得、有勇有谋的刑警。

  反关节受力而导致的撕痛感叫让毛力威拼命挣扎,立刻去抓贺明涔的右臂,对着他已然断裂的肘骨用力一掰。

  男人咬唇忍痛,仰头,额侧至紧绷的下颚上爆出青筋,豆大冷汗细密划過惨白面色,可即使是痛到几乎晕厥,也沒有放手。

  喻幼知大喊:“明涔!”

  贺明涔吼道:“别過来!”

  拿着枪的那只手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可两個人扭在一起,她不敢贸然开枪。

  毛力威看穿她的心思,挑衅而无谓地冲她咧嘴:“子弹不长眼,你有本事就开枪,你看死的是我還是你男人!”

  眼裡裹着泪水,喻幼知倔强地看着他,果断收起了可能会因为自己瞄不准而伤到贺明涔的枪,三两步从旁边捡起了铁棍。

  既然他的手不可以,那這一刻,她就是他的手。

  将铁棍作为杠杆,她用它抵住了毛力威的肩膀,贺明涔压制着他,喻幼知则是双手拉着铁棍,脚撑着地固定,用力往后。

  伴随着毛力威的一声惨叫,以及骨头清脆的移位声,毛力威的手也断了。

  喻幼知用那根打断了贺明涔手腕的铁棍,狠狠撬断了毛力威的手。

  毛力威疼得想杀人,龇牙裂目,大吼了声,面色狰狞紫青着朝喻幼知扑過去。

  贺明涔顶着一头的冷汗,拼命撑起身体,将她牢牢护在了身下。毛力威叫他滚开,毫不留情地抬脚踹在他身上,专往他脆弱的肋骨踹,贺明闷着声,忍着痛呼一言不发,被踹的力道越大,他越是埋低蜷缩了身子将她护得越紧。

  他痛得出了汗,汗水滴在她额上,喻幼知心疼到快要断气,尖叫一声,再也受不了,用力推开贺明涔,重新掏出枪来。

  第一枪打在了水泥地上,激起小石子飞溅,毛力威正要嘲笑,她又紧接着打出了第二枪。

  這一枪打在了毛力威的大腿上。

  连着两声的枪响,紧闭的大门突然被撞开,整齐划一的黑色特警服闯入。

  血如涌注,毛力威痛苦跪倒,迅速被装备精良的特警制服在了地上。

  原本已经跑下山的那几個手下,也尽数被警队制服,這会儿就在房子外面蹲着。

  支援到了,喻幼知虚脱般地扔下枪。

  山上的所有罪犯落網后,为首的特警队长收了枪,走過去查看人质的情况。

  虽說毛力威受了重伤,可另外两個人也都受了不轻的伤。

  “救护车马上就到,”特警队长对贺明涔点了点头,“贺副队,解救人质辛苦了。”

  贺明涔看了眼一旁還未回過魂来的喻幼知,嗓音虚弱道:“我救的是我女人。”

  特警队长是接到了任务直接過来的,還真不知道這個情况。

  救护车還沒来,他轻咳一声,给受伤的贺明涔的手做了简单的急救,然后起身,转身去查看那些罪犯。

  贺明涔张唇,想要问喻幼知有沒有事,可话還沒出口,他就先落入到了一個柔弱却用力的怀抱中。

  喻幼知啜泣着,跪俯下身,不敢挪动他的身体,抱起他的头揽进怀裡。

  她的肩膀太窄,手臂的力量也太弱小,然而却给了他最坚实的抚慰。

  他拼了命去保护她的同时,她也在拼命保护着他。

  两個人都狼狈不堪,身上脏得像是在泥地裡滚了几圈的小孩儿,這样正好,就這么抱在一块儿,谁也不担心会弄脏谁。

  贺明涔单手环回抱住她,比起她用力却小心的拥抱,他只恨不得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裡。

  在她后怕的哭泣声中,他的眼也跟着湿润,属于男人那道冷漠而坚韧的防线尽塌,将自己内心的脆弱和恐惧全部丢给了她,埋在她颈中放肆地哭出了声。

  或许是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在這一瞬间得到了解放,喻幼知终于感知到了自己正身处的低温环境。

  刚刚已经透支了所有的力气,此刻神经放松,她眼一垂,控制不住地昏了過去。

  贺明涔瞬间无措,下意识害怕得手抖,声音也发颤。

  “喻幼知?”

  “知知?”

  特警同事也赶紧過来查看情况,贺明涔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她的脸,然而昏過去了的他這时候却突然微微张嘴,闭着眼打了個喷嚏。

  惊慌担忧的神色来不及收回,贺明涔怔住。

  特警队长笑了。

  “贺副队,别担心,你女朋友這是体力透支了,累的。”

  贺明涔其实不喜歡喻幼知打喷嚏,因为這代表她根本沒有重视自己的鼻炎。

  沒有他的监督,她的鼻炎這些年一直都沒好過。

  然而此刻,他却被這一声喷嚏莫名治愈了紧揪的心脏。

  這一场的劫后余生,仿若一出清醒而残忍的大梦,两人梦醒,幸好对方都還活着。

  顾不上旁边還有同事围观,一直以来都给同事清冷印象的男人难得失态,埋首闭眼,颤着喉结和嘴角,像個孩子似的又哭又笑。

  彻底清醒過来,已经是两天后。

  喻幼知睁眼,正坐在病床边的老沈见她醒了,急忙凑過去问她怎么样。

  她懵懵地眨了眨眼,第一句话是:“明涔呢?”

  “他沒事儿,在创伤骨科那边呢。”

  知道她担心贺警官,老沈先回答了她的問題,然后又重复了遍自己刚刚的問題。

  “我沒事。”

  摸了摸后脑勺,浑身上下最严重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

  她试着动了动手脚,虽然动起来有些不适,但幸运的是能动,花時間调养些日子就行了。

  想起贺明涔,喻幼知就不得不想起他的右手。

  师父說他在创伤骨科。

  她抿了抿唇,掀了被子就要下床。

  老沈赶紧问:“干嘛去呢?”

  “我去看看明涔。”

  老沈叹气,私心是想让她再多躺会儿,然而他也知道自己拦不住。

  那天的

  情况后来黎队已经跟他說了,毛力威虽然现在已经被抓了,但他那個反社会的恐怖程度,就连听的人都觉得毛骨悚然,更别說這俩年轻人是真切经历過的。

  他拦不了喻幼知,又怕她走太急,干脆陪着她一块儿過去。

  走到半路正好碰上過来送水果的苗妙和丁哥,见喻幼知已经醒了,都很是惊喜,又听說她一醒過来就要去看贺警官,更是主动当起了左右护法,跟着老沈一块儿护送她去。

  到贺明涔的病房门口时,黎队正坐在外面,看见整個反贪二科的人差不多来齐了,有些诧异。

  “你醒了?”黎队看向喻幼知,“明涔也醒了,正跟他哥在裡面說话。”

  “他哥?”

  老沈瞬间就想起了之前贺警官抢嫂子的传闻。

  看来真是假的,不然兄弟俩怎么可能還這么好,贺警官受伤住院,他哥還特地過来看望。

  兄弟俩谈话,喻幼知觉得自己還是在外面等会儿比较好,反正也不差這么几分钟。

  如果当面问小少爷,她有些不忍心,踌躇几秒,還是决定问黎队。

  “黎队,明涔的手……”

  黎队表情一滞,如实說:“伤到肘关节了,需要很长的時間恢复。”

  喻幼知轻声:“那還恢复好嗎?”

  黎队摇头:“不知道,以后也许会留下后遗症,虽然不至于废了,但影响生活是一定的。”

  那他以后還能当警察嗎?

  喻幼知有些不敢问這個問題。

  正沉默着,病房门从裡面被打开,贺明澜走了出来。

  反贪科的這几個人都是头一回见贺警官的哥哥,今天终于亲眼见到,不禁感叹這兄弟俩的父母基因是真好。

  贺明澜礼貌跟他们打過招呼,态度斯文温和,瞬间就博了不少好感。

  喻幼知原本想跟他說点什么,碍于同事们都在,也只能装作不熟的样子,客套地和他打招呼。

  贺明澜也配合地装成了跟她第一次见面,沒有說任何多余的话。

  可当他准备转身离开时,最终還是選擇顿住了脚步,看向她,将所有的担忧都克制地藏在了镜片下的那双浅色眼眸裡。

  他温声道:“听說喻小姐当时跟我弟弟在一起,也受了伤,還好嗎?”

  喻幼知愣了愣,点头:“還好。”

  好似两人订婚的事不過是一场荒唐的梦,纵而心裡還有些不甘,可喻幼知不愿提起,他也不得不配合。

  其实她从头到尾都很坚定,从始至终也只爱過那么一個人。

  垂眼敛下情绪,贺明澜缓步离开。

  這会儿病房裡只剩下贺明涔一個人,喻幼知迫不及待就要进去,原想着同事们会跟她一块儿进去探望,沒成像他们只是站在病房门口,沒有要进去的意思。

  “你进去吧,”老沈說,“我跟黎队聊聊天。”

  如果說老沈還算比较委婉,给自己找了個不进去的借口,另外两個显然就沒那么有情商了。

  苗妙笑嘻嘻地說:“小喻姐你先进去吧,等你跟贺警官腻歪完了,我們再进去问候他。”

  丁哥附和:“现在进去那不就是纯纯的电灯泡?”

  “……”

  喻幼知发誓她只是担心贺明涔所以赶着来病房看他,并沒有要腻歪的打算。

  然而都已经被推到這個当口,否认未免太矫情,她心裡想清者自清,推门进去了。

  贺明涔這会儿正坐在病床上,见到她的时候愣了下。

  他穿着病号服,右手打着石膏,刚醒過来身体還有些虚弱,带着几分病气,衬得那张脸清隽雪白,少了往日的淡漠,多了点无害惹人怜的病美人气质。

  各自在病房裡躺了

  两天沒见上面,如今她一醒過来就赶来看他,真看到了,又不知道该說些什么。

  喻幼知注意到他左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她用這個当做开场白,问他拿的什么,他淡淡牵了下唇,說:“你走近点看不就知道了。”

  喻幼知缓缓踱步過去。

  刚走到病床边,他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将她轻轻一拽,带着她坐在了自己病床上。

  她還沒反应過来,他便用手臂从身后环住了她,又将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

  喻幼知垂着眼沒有說话。

  這样的姿势也正巧让她看见了他手裡刚刚拿的东西。

  居然是個变形金刚的玩具。

  出现在這裡属实有些突兀,喻幼知犹豫地问:“……這是你的嗎?”

  不是他哪個亲戚小孩儿的?

  “嗯,”贺明涔說,“贺明澜刚送的探病礼物。”

  喻幼知更迷糊了。

  第一次看人送探病礼物,居然送变形金刚,而且還是在两個成年男人之间。

  “明澜哥为什么送你這個啊?”

  贺明涔轻嗤道:“不知道,他无聊吧。”

  喻幼知却能感觉到他并不讨厌這份探病礼物,小少爷向来不玩虚伪的那套,如果真讨厌的话,刚刚也不会把它拿在手裡看了。

  說到礼物,喻幼知又想起了前几天他错過的生日。

  “明涔。”

  “嗯?”

  “你的生日過了,我沒送你礼物,你也沒吃长寿面,”喻幼知低下头,绞着手指說,“而且你還因为我受了這么重的伤。”

  想来這应该是他這至今为止最糟糕的生日了。

  其实心裡還是愧疚的,原本那么期待的一個生日,两人却都弄成這副狼狈的模样。

  他不甚在意道:“你沒事就行了。”

  “要不我给你补過一個生日吧?”他越是不在乎,她就越是想要补偿他,干脆提议道,“除了长寿面,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不用了。”

  “用的。”

  被她的固执逗笑,贺明涔說:“真不用,我最想要的生日礼物你已经给我了。”

  然后他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头发,语气低柔:“你喻幼知就是我往后這几十年過生日最好的礼物。”

  十八岁的生日,最好的生日礼物是十八岁的喻幼知。

  如今二十七岁的生日,最好的生日礼物就是二十七岁的喻幼知。

  二十八岁、二十九岁、三十岁,到往后的很多岁,对他而言最好的礼物都是陪着他一块儿长了一岁的她。

  喻幼知鼻头酸涩,沒法形容這瞬间心裡的柔软,捧起他的脸在他鼻尖上亲了亲。

  他微弯的眼眸裡都是柔柔的笑意。

  “所以你要好好活着,听到沒有?”

  “你也是,”喻幼知后怕地說,“你当时拿起那個注射器的时候,吓死我了你知道嗎?”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当时的她哭成那样,哭得他五脏六腑都跟着碎了,他哪儿還舍得。

  人之所以那么怕死,就是因为心裡有牵挂,她已经失去了父母,他必须得活着才行。

  那样的死别,他实在不想让她再体验一次。

  ……

  病房外,苗妙和丁哥默契对视,异口同声道:“不进去是对的。”

  老沈叹了口气,提议:“要不我先回去吧?待会儿黎队你送她回病房?小喻走路還有点虚,我怕她摔着。”

  黎队却答非所问:“劫后余生,很正常。”

  估计這辈子都沒什么阻碍能分开他俩了。

  老沈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地感叹道:“那

  這劫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了。本来专心搞事业的俩孩子,這一历劫,直接变恋爱脑了。”

  可想而知以后他们俩单位的单身人士以后该有多遭罪了。

  “黎队,赶紧找個女朋友吧,”老沈好心說,“不然你以后還不得被秀死。”

  黎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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