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石千万
人家不搭理他，所以陆征只能干咳一声，“老板？”
“嗯？”陆征主动招呼，顾平钟這才抬起头来。
“小伙子，有事？”
年纪看起来也就四五十岁，怎么语气很六七十岁的一样？
陆征默默吐槽，不過面上却沒有一点表现出来，只是左右看看，沒话找话，“老板店裡，還卖印章石的哈？”
除了景区街边摊点，现在已经沒有专门卖印章石的店铺了，毕竟用处太少。
所以即便是這個陆征认为比较靠谱的店铺，卖的也主要是玉石首饰摆件，只不過陆征在明显位置看到了几枚印章石而已。
“怎么，想刻個印章？怎么找到這裡来了？”顾平钟终于放下书本，饶有兴趣的问道。
年轻人有什么需要刻印章，一般去文具店就行了，水晶材质，机器雕刻，三分钟可取。
能跑到這裡来的，說明是想雕刻一個比较传统的印章？
好容易碰上一個对传统印章有兴趣的年轻人，顾平钟也不介意和他說上两句话。
只不過……
顾平钟上下扫過陆征，倒也沒想做他的生意。
“不是，我看這裡卖印章石，所以就想问问您收不收。”
“收不收？”顾平钟眨眨眼，不由笑着摇头，“谢谢，不過我不收东西，店裡有自己的进货渠道。”
自己几乎只做熟人生意，东西都是自己去淘，各种商品虽然沒有标价，不過最少都要十万往上，顾平钟并不觉得陆征這個年轻人能拿出来什么好东西。
不是劣品，就是赝品。
“不收啊。”陆征咂咂嘴，“那我看您這裡也卖印章石，那能不能给我掌掌眼？”
顿了顿，陆征接着說道，“我付鉴定费，那個，多少钱？”
顾平钟闻言又笑了，“你是从哪裡淘了一块好石头？怎么不送去拍卖行或者鉴定机构？”
“那都是骗人的！”陆征果断摇头。
好吧，那种骗鉴定费后流拍再骗手续费的套路骗不了年轻人了。
看了看表，時間還早，今天难得過来坐坐，预约的那位客人估计下午才来，所以顾平钟摆摆手，“算了，不要钱，取来我看看吧。”
顾平钟已经下意识的认为陆征被人骗了。
“哦，好，谢谢！”陆征走到柜台前，脱下并拉开书包，然后从裡面取出了那個檀木小匣子，放在柜台上。
陆征還沒打开，顾平钟的眼神就不对了，這匣子的材质虽然只是最普通的乌丝檀木，不過那雕刻手法却是古意盎然，颇有灵韵，不是现代的平常技法。
就算是现代制作，那手艺人肯定也是個有传承的。
顾平钟挑了挑眉，還沒有表现出来自己的期待感，就被盒子中的那一抹鲜红晃花了眼。
“好纯正的鲜红色！”
若不是那個盒子，顾平钟此时铁定就已经直接上手了，因为這种鲜红色，一看就是以涂抹法或者浸渍法造假而成。
更别說還有印章石底下的那一片金光，你当是個人就能随意淘到好宝贝？
不過那個檀木盒子让顾平钟起了一点小心，从柜台底下抽出来一块黑绒布垫在桌子上，向前一推，对陆征做了一個請的手势。
陆征秒懂，然后在顾平钟略有些抽搐的嘴角裡，将印章石取出来放到了绒布上。
顾平钟叹息一声，摇了摇头，然后挪過桌子上的台灯，打出高亮照向印章，然后自己又从抽屉裡取出了一双白布手套。
陆征眼神一亮，专业！
带上手套，顾平钟也不急着拿起印章，而是就着灯光先左右观察了一番，這才伸手拿起，在灯光下前后左右的看着。
质地平滑，沒有缝隙，不是拼合石或者贴皮法造假。
对光透影，颜色均匀，不是浸渍法或者添补法。
颜色鲜红纯正，如云如雾，仿若流动，也不像是血玉髓或者是朱砂玉，而且质地厚重，比一般的鸡血石更重更趁手。
嘶！
金底红云，最顶级的昌化鸡血石？
顾平钟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慢了一拍。
“怎么样？”
看到顾平钟面无表情的左右翻看，也不知道凤血石在现代值不值钱的陆征有些小心的问道。
這可是他短時間内唯一来钱的路子，花了他足足二十五贯！
顾平钟沒搭理他，而是继续观察，想要找出不是真品的证据。
然后……找不到！
顾平钟抬眼看了陆征一眼，“小伙子，這东西你哪儿来的？”
“流动摊儿上淘来的。”
“沒一個字是真的！”顾平钟沒好气的說道。都什么年代了，流动摊儿上還能有真东西？从地下起出来的物件也到不了流动摊贩手上。
“家裡祖传的！”
“呵呵！”
“真的，翻家裡老爷子的遗物翻出来的。”陆征很诚恳的說道，“說淘来的是因为比较有传奇性，您這么问，說明這东西還挺值钱？”
“值钱！”顾平钟回了一句，然后就把石头放回了绒布上。
“值多少钱？”
陆征伸手就要去拿印章，结果被顾平钟挡住，又递给他了一双新手套。
陆征讪讪一笑，带上手套，将印章石放回了匣子裡。
看到陆征将匣子放入书包，顾平钟抿了抿嘴唇，沉吟片刻后才說道，“這块石头挺大，要是碰到对眼的，可以达到八位数。”
“嘶！”
陆征倒吸了一口凉气。
古玩藏品，竟然恐怖如斯！
……
“那你收不收？”陆征眼神闪了闪，轻声问道。
“我？”顾平钟闻言一愣，眼神中闪過心动、疑惑、警惕、犹豫等等诸般情绪。
然后问道，“我要收的话，肯定达不到八位数，你若是送到拍卖行去，收入肯定比我這裡高。”
陆征摇头說道，“拍卖行套路太多了，我不喜歡。”
這当然是借口，主要是拍卖行走流程太慢了。
顾平钟当然也知道陆征這是借口，就凭這印章石的质地，绝对可以送到正规的大拍卖行去，虽然也有套路，但是也有保障。
所以……
“我要收的话，還得請個朋友来再给我掌掌眼，另外最高出到八百万，毕竟想要把石头卖出去，我還要宣传，還得多請人来玩赏。”
八百万，完全达到陆征的心理预期了。
“知道了！”
陆征背上书包，“要是沒人比你出的更高，我就卖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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